大渊前传：湛湛明也【gl】 第23章 前线

锦衣敲了一下沈湛的头说道：“你姑姑当然有事忙了，总不能像我一样留在这里照顾你。”沈湛摸了摸脸皮嘿嘿傻笑两声。梳洗早饭过后，功夫不大光景，旗牌官进来请沈湛去大帐，说是元帅有要事相商。元帅指的就是景通，在战场上以军事为重，所以不再称呼他王爷。

沈湛猜想景通叫她过去不是吃茶聊天就是要派任务，两件事她都不想参与，可是又无奈自己这芝麻官的身份，吃了一小块花生饼，叹口气去了中军大帐。

她一进去，没想到里面除了景通、两个主讲和一个军师，景明也悠哉游哉地坐在一旁，要不是有那几个沉着脸的大男人，沈湛倒要以为是在塞外游猎了。沈湛回神行礼，总觉除了景明外，几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欲说还休似的，还以为是军里来了读书人他们不喜欢，其实她哪知道他们是因为想起了昨天沈湛酒醉被公主抱走的事，她瘦弱白净，饶是军营的大汉也忍不住要想入非非。

沈湛站到景明一旁，心里边小声念叨“真是的，姑姑也不知道叫我坐下。”虽说抱怨，可是眼睛却看到了景明的茶空了。帐中商议战事，勤务兵都退出去了，水空了也没人管。沈湛小声“啧”了一声，静悄悄地取下碳炉上的水壶，替景明的茶杯里续上水，又将水壶放回去重新站好。景明饶有兴味地看着沈湛，玉手托腮悄悄地对沈湛说：“清显这么偏心呢？”那打趣的样子让沈湛嘶了一口气，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心里暗暗嘟囔：“姑姑有时候可真‘讨厌’。”

景明见状轻笑了一下，回过头继续旁观景通他们的商议，沈湛无事也看了过去。

景通狠狠叹口气说道：“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军师拱手劝道：“景帅，我军最初定的计策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我国地大物博粮米丰富来拖跨胡儿，三月前咱们故意连弃两城引匈奴入忻城，就是为了把他们围在这里。景帅，‘行百里者半九十’，眼下就差坚持这最后一步了。”

景通一拳砸在桌子上，“话虽如此，可现在已经从年初拖到端午了！胡军缺粮应该缺了半个月以上，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本帅着实放心不下。”景通为难的很，按他的本性，早就强行攻城了，但朝中暗潮涌动，他无论如何也想多保存一份兵力，他的兵力，就是景明景逸最后的靠山。

在景通他们僵持的时候，景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又把它搁在桌上，像是故意似的，发出一声清脆的“哒”的声音。这一生响咬住了几个男人的耳朵，顺着声音看了过来。景通恍然大悟似的问道：“懿明可是有什么办法吗？”

景明淡淡一笑说道：“办法谈不上，想法倒是有一些。”她的眼角瞟了一眼沈湛，带着笑意说道：“清显有什么想法吗？不要拘束，随便谈谈。”

几个大男人的目光又移动到沈湛身上。沈湛没想到景明会叫到自己头上，先是一愣，迅速调整一下思路说道：“几位大人，微臣刚听说胡人缺粮已久，臣虽不懂兵法，但是饿肚子是懂的。臣小的时候遇到过荒年，十里八乡的都缺粮食，那时候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做的出来。”沈湛突然想到了过世的爹娘，心里一酸，但还是保持平静接着说了下去：“臣想不如准备一些糕饼用布袋装好，用胡汉两语写上一些招降的话，再用投石车投到城里去。如此忻城内必然军心不稳，就算正面交锋，他们的胜算也不大了。”

景通听罢大吼一声“这好啊，简直又一出‘十面埋伏’！”搓搓手思考了片刻又向景明问道：“明儿，你想的呢？”

景明看着沈湛，很是赞许地说：“清显此言不差，兵书上早就说‘攻心为上’，心不稳则军不稳。四哥要抓紧准备，另外布袋里的字条，一定要粗俗简短，朗朗上口为好，忻城偏远，能识字的人想必不多。”

“好！传本帅命令，三天之内，备好三万份！”

“是！”剩下的几个男人齐声应和。

三天后，朔州军营准备好一切，按照沈湛的计划将带有字条的糕饼全部投入到忻城内。自此忻城果然军心不稳民心浮动，先是军民互相抢粮，接着成里逐渐有“开城门、迎景王，不啃树皮有皇粮”之类的童谣如阴风一般吹进人们的耳朵暗暗传唱，迫使匈奴主帅连杀了三十几人才刹住这股风气。这样一折腾，忻城成里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氛。这股死寂的气氛让匈奴的主帅暴躁无比，援粮不到，哪天被手底下的人暗杀了都不知道。无奈之下他给景通送去了战表，开城决战。

景通收到战表的时候正在和景明吃饭，两个人四道菜，景通面前摆了一大碗放凉的茶，景明面前是一盏忻城特有的烈酒。景通军纪森严，除了特殊情况，他自己吃的也不比普通将士好到哪里去。

景通看完了战表，哈哈大笑，对景明说道：“明儿，他们看来是坐不住了，喏喏喏，战表都打来了。你手底下确实有人才。”说着一挑大拇指。

景明笑笑，喝下一口酒，她很喜欢这个酒，烈，让她清醒。“何时开打？我和清显也去。”

“这......”景通为难，“明儿，战场刀枪无眼，太危险，你还是......”

景通的话还没说完，景明弯曲手臂三根手指向上一抬，打断了还没说完的。

“好，为兄就依你，从小到大，你要做的事就没人能拦下来。只是你要在我旁边，我调一支队伍保护你。”

“嗯。”

两天后，对战半年的两支队伍列阵疆场，旌旗招展铠甲森森。景通几人被队伍拥在后方的土堆上，注视着前方。沈湛知道这场仗是必胜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紧张。这时战鼓擂响，两军将士冲出阵营，一霎时杀声震天。沈湛站在高处看的清清楚楚，两片人马撞击在一起，刀砍戟戳、马倒人亡，她看到一片片人倒下去，黄色的土地被染成了暗红色，鼻子里似乎都能闻到一股血的腥味。这样血腥的场面超过了沈湛的预期，心神被眼前慑住，她架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眼睛睁大盯着眼前的一切，双手不由自主地发抖。

沈湛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用力的握住，这突来的力道把她的心神抓了回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住这手。她侧头一看，景明就站在她身边，肃穆镇静。她平视前方，没有丝毫喜怒忧惧，仿佛她看的不是一场厮杀，而是看到一场历史的投影。

沈湛另一只手也握上来，几个深呼吸之后学着景明的样子平视前方的战场。那一刻，她她突然体会到了家国不易；那一刻，她也仿佛穿越过一次生死一样，再也不愿离开她的姑姑。

她盯着战场，此时的战场形式已经很明朗，匈奴的兵士节节败退，占领的区域逐渐缩小。大渊的士兵开始高喊：“缴械不杀、投降不杀！缴械不杀、投降不杀！”雄浑的喊声如雷霆一般盘旋忻城上空，匈奴兵士开始扔下兵器。沈湛身后的鼓，擂得越来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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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