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春天，和我的爱人 第3章 为什么照相机是小狗？

*致敬《爱丽丝梦游仙境》.

Summary：照相机不是小狗也没关系，反正你喜欢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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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你知道为什么照相机是小狗吗？

为什么？

因为照相机会“咔嚓”，小狗会“汪”。

她很漂亮。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她的头发是白色的，很长，垂落到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未化的积雪。可她的眼睛又是绿色的，很浅很浅的青绿，让我想起了春天的湖面。

哥哥，这是阿芙。克劳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那一瞬的失神。他的语调轻快而明亮，带着不易被察觉的喜悦，眼睛亮闪闪的，这是他好心情的表现。

我的弟弟，克劳德，在他失踪的一小时里带了个我们从未见过的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她很奇怪。不只是她的忽然出现，还包括她的身份、语言、动作。雪色和春色这两种相悖的色彩在她身上却恰到好处地融合。是啊，她当真奇怪得很，明明和我们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却远得像在另一个时空。

玻璃樽小姐。于是我这样称呼她，带着对对方夺走弟弟注意力的不满，以及精美得像是大洋远岸隔世舶来品的赞叹。

而这时她总会对我露出一个带着傲气与尖刺的笑容。约瑟夫。她这样喊我的名字，唇角微微勾起，眼睛却冷得像是可以将人冻住。

我对她没有好印象。我不喜欢她。

可是哥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很喜欢她。克劳德的语气依旧温柔，可我却知道里面蕴含着的强硬。

你就是被她蛊惑了！我反驳，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情窦初开的单纯少年被可怕坏女人玩得团团转然后被骗走所有家产的戏码。克劳德，哥哥一定会将你从歧途上拽回来的！

但是哥哥，你对其他的淑女可不是这样的，哪怕那位“淑女”差点追到你的马车上。克劳德的声音很缓，带着几分试探。这样看来阿芙在你心里也是特殊的吗？

呵，特殊？当然特殊！她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敢把主意打在你头上的！一想起对方在发现自己后故意朝克劳德靠近的挑衅动作，我就气不打一出来。克劳德，你要相信哥哥，哥哥在这方面绝对比你看得清，她就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坏女人！

也是，哥哥接触的淑女比我多……我看着克劳德若有所思的模样正准备趁热打铁，让他进一步看清那家伙的真面目，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哽住——

还好我没有接触过很多淑女，阿芙说了，男德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

天杀的！你到底对我的弟弟做了什么！我要和你决斗！决斗！！！

当然，决斗是不可能真的决斗的。可是我依旧好气。

为什么呢？明明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为什么此刻你的心却会偏向她呢？

这不是偏向，哥哥。克劳德忽然笑了，纯粹的，喜悦的，与我的疑惑完全相反的。你是我的哥哥，可她也是我的阿芙呀。

是的，阿芙。克劳德总是这样叫她。如果这个时候去看克劳德的话，你压根不会相信他是德拉索恩斯家族的继承人——平日里温柔内敛的模样尽数散去，他总是那样黏糊糊湿漉漉地看着她，在得到对方回应后开心得像是得到心爱糖果的小孩。

克劳德。而这时她也总是会慷慨地献出自己的怀抱，用轻柔的声音呼喊着他的名字。修长的双臂大大张开，让少年可以尽情地依偎在自己怀里。

——依偎在自己怀里。一个被依靠的，抽身了也只会伤害到别人的可怕状态。

哥哥，你这样说是会被阿芙讨厌的。克劳德不赞同道。她很喜欢这里。

谁会在意会不会被她讨厌了！烦躁从心底滋生，我看着克劳德，心里却计划着至少要减少他们两人的相处时间——克劳德说不定只是因为此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于是一下子被迷昏了头呢？

约瑟夫，你知道为什么照相机是小狗吗？

因为照相机会“咔嚓”，小狗会“汪”。

不，不对，因为照相机能照出灵魂，小狗也能看见看不见的东西。

被人咬舌头和嘴唇真的会记很久很久。

我发誓我不是真心想将手套扔在她脸上的。她明明有那么好看一张脸，但是性格怎么就如此恶劣！

丝绸手套撞击在脸上发出“啪”的声音，我原本中烧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下来。我想上前，脚却被灌了千斤。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她终于抬起手，捉住了那个痛击她脸颊的手套。

约瑟夫。她忽然变得好陌生，眼中是我看不清的复杂情感。你是在吃醋吗？

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像卡顿的磁带重新播放起来，我终于有了动作。努力平复好心情，我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抓住她手中手套露出来的部分。

一扯，没扯动。

吃我的醋啊。她像是想到的什么，语气忽然又锐利起来。因为我的存在，克劳德没那么关心你了，不是吗？

过度的靠近让我可以清晰地闻到她身上蔷薇花的香气——她究竟又在克劳德的房间里呆了多久才会染上这么浓烈的味道！

她似乎是察觉了我的失神，于是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不久前刚扔出去的手套重新戴回了我的手上。

约瑟夫。她忽然又靠得很近了，近到让我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近到我可以看清她细密的睫毛。可是克劳德是自愿的呀，你如此强硬地想要我放开他，那怎么不拿你自己来换呢？

或许是我没站稳，或许是她的力气真的很大。我的手被她用力一拉，整个人就这样靠了过去。唇齿间的柔软与交织的鼻息无不在昭告着此刻正发生着什么。

她根本不是克劳德口中的天使，她是可怕的，引诱人坠入深渊的恶魔。

啪。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巴掌声。我的舌尖还在发痛，口中似乎也染上了铁锈的味道。

约瑟夫，为什么呢？她被打偏的脸没有动，只是浅青色的眼珠转了回来，直直地与我对视着。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讨厌我？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一次，又一次？

讨厌你需要理由吗？更何况你是那样的轻浮、恶毒、虚伪！我真的很想这样大声的喊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失了调的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明明是你先讨厌我的！

是见面的第一眼，你站在克劳德的身旁，我向你点头问好你却直接瞥过眼睛无视我的！是明明我们生着同一张脸，你却从来不会对我像克劳德那样笑的！是当我们俩人独处时，你总是找各种理由离开的！

明明是你擅自给我定下的，为什么最后却问我为什么讨厌你呢？

眼泪和颤抖无一都彰显着我的失态。看吧，我对她没有好印象，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不喜欢。

……对不起。

泪水朦胧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她的神情，却依旧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到歉意与愧疚。

可我要的不是道歉。我咬着牙，不说话。在良久之后，我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了我。一双手臂大大地打开，在片刻后，她终于迟疑地抱住了我。

对不起，约瑟夫。她的声音闷闷的，又带着些不善剖析内心的生硬。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发现我不讨厌你，没有发现我只是不太知道该如何爱你。

是啊，一模一样的脸，甚至是另一个时空对方与胞弟一模一样的装扮——怎么会是讨厌呢？怎么会不爱呢？

约瑟夫，我应该在遇见你更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成在这之前的另一个时空？我被你打动，我喜欢上了你，所以才有了这个时空我们的相遇。

听起来像是哄我的话。

是真的，不过如果能哄你开心的话，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那克劳德呢？

我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忽然直起身，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又用那种怪异的，我完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唔、嗯……虽然但是，我猜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约瑟夫，你知道为什么照相机是小狗吗？

因为照相机会“咔嚓”，小狗会“汪”，而且照相机能照出灵魂，小狗也能看见看不见的东西。

不，还是不对。

是吗？那我亲爱的玻璃樽小姐，你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爱无需理由。

所以哥哥，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我的脑袋晕乎乎的，下意识反问。不对！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当着克劳德的面亲我！简直……简直……轻浮的女人！

没关系的哥哥，你不记得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我终于将目光从她离去的背影上移开，然后转头看向了我的弟弟——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和得意？

阿芙说了，即是是我们两个人，她也更喜欢我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