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杜小姐的侍女吗?叫什么来着,你怎么自己在这儿,你家小姐呢?”
段长风听闻杜蘅找到了真凶的消息,高高兴兴地赶来参与审问。
他属实没想到,还真让杜蘅她做到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想到又能见到她漂亮坚韧的神情,他的心底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
乐九里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略过他向他身后追去,却发现他的身后是个死胡同,再没有其他的通路。
她回过头,冷着一张脸将刀对准段长风,“你为何在这里?”
段长风被她突如其来的杀意吓了一跳,他发现每次遇到杜蘅身边的这个侍女他都要被刀指着,但他又打不过她,他不甘心地说:“我听闻你家小姐找到了凶手,我乃监察御史,有权来看,怎么?还要你个小小丫头来管?”
“九里!”杜蘅看见九里的背影,大步跑到她面前站定,她气喘吁吁地扶住九里的肩膀给自己顺气。
“你怎么又不顾自己危险一个人追上去了。”杜蘅有些埋怨道。
“那人尚未走远,我跟着追过去,却到了一个死胡同,发现这里只有段长风一人在,十分可疑。”
杜蘅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段长风,“段公子?你又是为何在这里?”
段长风整理了下狼狈的着装,恢复了清高的样子,对她说:“我听说你抓到凶手了,正要赶过去看呢,结果就被你这侍女给拦下了。”
乐九里冷然看着他:“你从何处来,这里可是死胡同,难不成你住在胡同里?”
“大胆!你是在怀疑我?不是抓到凶手了吗,我在这里又和你有何关系?”
杜蘅听闻她的话也带着怀疑之色看向段长风:“凶手刚刚遇刺,刺杀之人正好逃去这个方向,段公子身边又无人跟着,不说清楚为何恰巧在这儿的确可疑。”
段长风尴尬道:“我、我到这里来小解,更何况我来淮州的目的就是抓凶手,我怎么可能跟凶手有关系,难不成我自己来抓自己?”
“真恶心。”乐九里皱着眉头。
想不到段长风是个如此没素质的人,感觉整个巷子都脏了,杜蘅捂住口鼻拉着九里后退一步,学着她的样子道:“真恶心。”
段长风:“......”
“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迅速抛下这句话,杜蘅拉着九里的手飞一般的离开此处。
看着身后逐渐消失的人影,杜蘅的脚步才开始变慢,她扭过头去问九里:“你说那幕后之人不会就是段长风吧?”
“不好说。”乐九里想起段长风的男主身份显得有些犹豫,谁知道书的作者给没给男主安排别的身份,这么蠢的人真的是男主吗?
她现在对当时没读完书中的内容甚是后悔。
她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盯紧他。”
“嗯嗯!我们得提防着他点。”杜蘅同意地点头。
说话间,二人已经回到府衙,杜衡随意找了个官兵询问:“许琛如何了?”
“当时就请了郎中来看,但郎中说那箭一击毙命,人当时就不行了。”
她和杜蘅沉默着来到安放许琛尸体的房间。
许琛脸上已无血色,表情却十分柔和,像是没有一丝痛苦走的。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封信件。
“她这幅样子真是让人看不懂她对柯珏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啊。”杜蘅内心复杂。
乐九里转头去看桌子上摆放着的箭支,上面还留有干涸的血迹,力度大的几乎将许琛整个人穿透。
“怎么样?是同样的箭矢吗?”
乐九里仔细端详着,“是,材质、做工都几乎都分毫不差。”
“看样子幕后之人是怕许琛说出什么,直接灭口。”
虽说凶手确实找到了,可还有太多没清楚的事情。
“这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柯珏的死可以确定是情杀,而凶手是因为纪朝挑拨临时决定下手。那其他女子呢?都被凶手有预谋地杀害。但因为我的梦,我们临时守在楼易水身边并未被凶手得手,却有跟楼易水身形和身上的印记都完全一样的雪儿差不多同一天被杀害了。”
“如果我们那时没去,凶手迷晕楼易水后将雪儿的尸体留下,再将楼易水身上的信物衣裳和雪儿调换,那可就是任谁都察觉不出了。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些受害的官家女子的身份可能也就存疑了。”杜蘅皱起眉,“可凶手不惜这么麻烦去调换尸体伪装身份的原因又是什么呢?那些真正的官家女子到底有没有遇害,又被藏去了哪儿呢?”
“恐怕只有找到幕后的那人才能清晰,不行,九里,我们还要继续寻找线索。”
“到此为止吧——”
一道浑厚的声音在门外传来,下一刻,大门被奴仆们打开。
这声音是!杜蘅猛地回头。
一名中年男子在官兵和奴仆的拥护下走了进来。
“父亲?您怎么......”杜蘅吃惊地看向那人。
没等她话说完,杜迁挥了下手,那些手下都垂着头退了下去。
“蘅儿,我知道你最近在干些什么。”
“父亲......”
“凶手找到了,案子也破了,你也玩够了,就不要再掺手这件事了。”
“可是......这案子还有疑点,我可以......”
“够了!听为父的话,我已经足够纵容你了,这是为了你好。”
“从明天起,不许再出府中一步。”
望着女儿不甘心瞪着的双眼,杜迁态度略有缓和:“你在府内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要什么就让春月那丫头去给你买,过段时间你母亲就要从老家回来了,你就安分到那时吧。”
说完,杜迁的眼神转到一旁站立的乐九里身上,他神色威严,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如果你不想身边的人受罚的话,就将我的话听进去。”
杜蘅默默收回了想要说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恭敬地垂下头对杜迁行礼道:“是,父亲。”
杜迁点点头没再停留,推开门带着下人走了。
乐九里看出杜蘅的心情不佳,却不知如何安慰:“小姐......”
“我没事。”杜蘅苦笑了一下,“只是这段时间都无法继续调查了。没关系,我们已经很努力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重新打起精神来,摸了摸九里的脑袋,“但他刚刚说的是明天开始禁足,所以......”
乐九里瞳孔放大看着她。
杜蘅神气一笑:“所以我们今天还有时间,可以去把没处理好的事情给善个后!”
乐九里望着她得意的笑脸忍不住低声笑出来,“是,小姐。”
“什么什么?太罕见了,九里你居然还能笑出声,怎么这么可爱呀?”杜蘅看着她极力控制的笑容,眼睛因为带着笑意而弯成半月的形状,眸子亮闪闪地盯着自己。
她忍不住伸着手指去戳她柔软的脸颊。
九里也不躲,站在那儿任由她的手胡作非为。
......
除了她们二人,杜蘅还叫上了楼易水和春月一起上山。
楼易水一听乐九里也在自然是高高兴兴地来了,等到了后她惊讶地看着这几个人神神秘秘地拎着大包裹带着她往山上赶。
她一头雾水地开口:“我们这是要去山里郊游吗?”
杜蘅结结巴巴地回她:“算是......吧?”
“哦哦,那应该有带吃的吧?”
杜蘅更加心虚地擦汗:“吃的......有是有,就是可能不太适合我们吃......”
楼易水:“?”
到达了一片空地,杜蘅抬起手遮挡住晃眼的光四处望望。
“不错,这里有山有水,是块风水宝地。”
她和九里将包裹里的东西抖搂出来,分配给每个人。
楼易水定睛一看,全是挖土会用到的工具,还有几块木牌和成单数的水果吃食。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杜蘅!你叫我是来建坟的?”气的她转头就要走。
杜蘅陪着笑道歉:“啊哈哈......抱歉抱歉,楼小姐别生气嘛,你不是说有什么忙都可以叫你嘛。”
“那也不能......”
杜蘅装作悲痛的样子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哎,可惜啊!事发突然,我和九里只能出此下策,明日之后我爹就不允许我们出门了,恐怕楼小姐再想见到我和九里就难喽。”说到九里二字时她故意加重了一下。
“什么?可......”楼易水态度明显变犹豫了。
“你放心楼小姐,该有的吃食我肯定会做到,城中最贵的酒楼,你随便点。”说这话时杜蘅是真切地感到了肉疼。
“......好吧。”
她们几个人呼哧呼哧地撸起袖子开始挖坑,又过了大半日,总算有些成效了。
楼易水累得直接坐在地上,她看了眼木牌上的字——没有身份,没有谁谁谁之女,只有原原本本的名字写在上面。
“......这都是那些遇害女子的名字吗?”
乐九里垂眸:“嗯。”
“那几个多出来的没有名字的空白木牌又是谁?”
杜蘅答道:“是我们不知道姓名身份的受害者。”
做完这些后杜蘅犹豫地写下最后一个名字——许琛,她想了想,跑到远处点了一把火将许琛的牌位和那封信一起烧掉。
她无法代替受害者们原谅,就这样简单地处理一下吧。
楼易水看着她的举动问道:“为什么建的都是空坟?”
杜蘅微微叹气:"我没有取走尸体的权利,况且尸体也不全。她们明明作为受害者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们的家族却因世俗名声不会给她们立碑了,我这样也算是给她们和自己一个慰藉。"
话音刚落,身后的树林里传来唰唰的响动声。
“谁在那儿?”乐九里向草丛中探去。
一个**岁大的小女孩走了出来,她怯生生地看着杜蘅,展示出手上缝得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玩偶,“我能把这个送给我姐姐吗?”
“你姐姐是......”杜蘅停顿了下,继续道,“可以,去吧。”
得到许可后,小女孩跑向其中一个牌位处,将布偶放到上面,她擦了一把泪站起身,不再看牌位。
“谢谢你们,我听家里人说杀害姐姐的凶手找到了,但他们不去接姐姐回家,也不让我去看。我总觉得姐姐没有死,我偷偷跟着你们一起来了。”
这孩子应该是从官府门口一路跟过来的,杜蘅轻轻地抱住她:“好孩子,你姐姐会在更远的地方想念着你的。”
......
她们几人将小女孩送回了家附近,杜蘅回头看着沉默的众人,挨个拍了拍肩膀,大声地问道:“好啦好啦,现在都说一说想吃什么吧!我请客!”
杜蘅接着说:“我先来说,我要吃吉祥楼最有名的西湖醋鱼!”
楼易水:“那我要吃他家做的湘菜,越辣越好~”
春月欢呼道:“小姐小姐,我要吃八宝鸭!”
她们三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盯着还在沉默的乐九里。
乐九里:“......是肉就行。”
“好耶,走喽~”四人吵吵闹闹地向远处的酒楼走去。
下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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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