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去当咒术师啦 第4章 疯子

朝凪一直知道，自己不太正常。

很久以前，她还住在擂钵街的时候。

在一条如幽暗如黑影覆盖扭曲着的长巷。

年幼的小女孩亲眼看着一个男人一刀把自己的妻子砍倒在地，仅仅因为他的妻子已经虚弱到无法再出去寻找食物了。

女人倒在血泊中绝望而不可置信的神情映在朝凪的瞳孔中，逐渐和记忆中某个身影渐渐重合。

【记忆中那个女人正在料理台前忙碌，小小的朝凪扯住她的衣角，第一次问出“什么是爱”。

神情温婉的女人蹲下身来轻柔地点了点小女孩的心口，语气柔软：“爱是这里产生的希望一个人幸福地美好愿望哦。”

可能是读懂了小女孩面上的迷茫，女人又举例说，“就像妈妈爱着朝凪，所以妈妈希望朝凪可以永远快乐幸福。”

未经世事的小女孩迅速接受了母亲传递给她的概念，接着用稚嫩的语气说出了如寒冰般刺人的话。

“所以爸爸既不爱妈妈，也不爱朝凪。”

女人愣了愣，把小女孩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语气爱怜：“不爱也没关系哦。因为妈妈对朝凪的爱是双倍哦，妈妈会替爸爸来爱你。”】

骗子。

如果真的不爱也没关系，

如果真的有双倍那么爱我，

那就……救救我啊。

有什么东西正在脑海深处扭曲，放大，膨胀。

嘭，炸掉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朝凪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炙热的怀抱里。橘发的男孩紧紧拥抱着她，半强硬地把她的头按在肩窝里，隔绝了外界的景象。

“……哥哥？”

彼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朝凪迷茫而柔软地喊了中原中也一声。

“我在。”

模样比她大两岁的男孩听见她的声音，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的朝凪只觉得头痛欲裂。模糊不清的记忆散发着血色、暴虐和阴暗的气息。

啊，她应该是杀了那个男人吧。

不，应该不止吧。她还记得那张倒在血泊中的脸有多么的令人……兴奋。

那么她应该做了很过分的事吧，过分到中也哥都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做了什么。

“怎么办啊哥哥，我好像……是个疯子呢。”

明亮的月光下，男孩的声音稚嫩却坚定。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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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朝凪~”

五条悟伸手在眼神放空的少女面前打了个响指，满意地看着对方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过来。

“好过分哦小朝凪，明明身体和我在一起，心却在别的地方呢。”

说着这人当真露出伤心的神情。

“嘛，那只能怪五条君的吸引力还不够大吧。”

【是因为突然离开了自己一直以来依赖着的兄长吗，今天好像老是想起以前呢。】

朝凪把突然涌起的回忆按回脑海深处，重新微笑起来，看着他眉眼弯弯。

自从重新上车后就一言不发的夏油杰此刻心里活动十分复杂：

【虽然我一直坚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世界，但如果是悟的话……啧，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无论如何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悟对朝凪有好感吧？可是朝凪虽然有点不正常，但目前来看还算是个好人（？），就这样落到悟的手上也太惨了吧。要不要帮她逃……】

“小朝凪你现在的发言很渣哦。”

“真的吗？那看来我三年内达成五十人斩的目标有望了呢！”

“哇！五十人斩也太多了吧！”

“是吗？但其实五条君和夏油都是我很欣赏的类型哦。”

“居然想两个都要吗，小朝凪也太贪心了吧！”

夏油杰：你俩绝配，勿cue谢谢。

朝凪看着嘴上说着“太贪心了”，实际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兴奋”“有趣”的白毛，突然觉得他很像一只被逗猫棒吸引的大猫猫。

还是那种会随时卖萌耍赖来要小鱼干的类型。

想象成猫的话，感觉看这位未来的五条家主都顺眼了不少呢。

这么说的话有点好奇对方那头白发的质感啊，不知道和修治哥比起来怎么样。但既然她暂时打算只和五条悟维持普通朋友的关系，估计是摸不到了吧。

朝凪此时还为此小小地遗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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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高专门口，黑衣下属一言不发恭恭敬敬地把朝凪的行李从车上搬下来，而后就有序离开了。

看着面前古朴的校门，再看了看周围十里的山林，朝凪忍不住感叹到：“高专的环境保护做的挺好的。”

“学校建在山林里一是为了保密，二是方便实战训练，”夏油杰边跟她解释边自然地拎起地上的行李，“走吧，我带你去见夜蛾老师。”

“哇！夏油哥哥你真好！”

“哇！杰你真好～”

夏油杰只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都跳了两下，咬着牙对身后做作的两人说：“高专周围有结界，所以朝凪你可以停下你的表演了。至于悟，你是想打架吗？”

但显然这句话毫无威慑作用。

“杰你对我好凶哦，是因为我不是女孩子吗？”

“我就说五条君你不是夏油哥哥喜欢的类型吧~”

夏油杰只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明知道这两人就是那种你越搭理越来劲的性格，刚才就该不理他们的。在心里不断默念着“他俩还是孩子”，他最终忍住了回头开打的冲动，默默提着朝凪的行李往里走。

可能因为朝凪的身份，夜蛾正道并未对她多加询问，稍微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把制服交给她，让她去宿舍整理行李了。

制服是她听说可以定制自己喜欢的款式后，自己设计成的小西服配百褶裙，就像普通高中的制服一样。

在宿舍换上制服的朝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恍神。

镜子里的少女朝气蓬勃，黑色的制服不仅不显沉闷，反而更衬出她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朝凪抬手缓缓划过镜子里少女的脸颊，手指最终停在那双蓝得深邃的眼睛上。她缓慢地扯了扯嘴角，对镜子露出一个有点僵硬的微笑。

“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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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堂上，夜蛾正道把朝凪领进教室。

“这位是上杉朝凪同学。”他又转过来对朝凪介绍到，“那边两个男生你已经见过了，剩下的那个女生是家入硝子。”

说完夜蛾正道就走出了教室，仿佛不想跟他们一起多呆一会的样子。

“嘿，新来的，我是家入硝子，看在你也是女生的份上叫我硝子就好。”

短发的女生半靠在椅子上对着朝凪打招呼。

“初次见面，我是上杉朝凪，硝子也叫我朝凪就好。”

朝凪说着把手上的提着的手提袋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双手捧着递给硝子。

“这是见面礼，如果硝子能喜欢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硝子愣了愣伸手接过盒子，笑道：“挺会说话的嘛小妹妹~”

“诶~见面礼什么的我也要我也要！”

五条悟趴在课桌上拼命举手示意。

然而朝凪故意忽视了这只求关注的大猫猫，而是先把夏油杰的那份递了过去。

“夏油，这是特制的橘皮姜糖，可以掩盖嘴里的异味和缓解呕吐的**。你吞咒灵的时候如果觉得难受可以含一颗。”

夏油杰看着面前少女因为认真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呆呆地伸手接过那盒糖。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仅关心他会不会觉得咒灵难吃，而且没有说出“那你就别吃咒灵”这种风凉话，而是想办法缓解他的难受。

夏油杰觉得自己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早上第一次见到少女时那种感觉。

像天使一样。

但是他由衷地希望，

天使要是不会说话就更好了。因为天使的下一句话就是：

“所以夏油你以后……就别再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好吗？”

瞬间明白了朝凪是在指“擦过呕吐物的干抹布”那件事，夏油杰觉得刚才的天使滤镜，碎了。

“都说了那只是个比喻……”

而朝凪只对他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眼神，转身去取给五条悟的礼物了。

她到底把自己想象成什么因为压力太大而患上异食癖的心理变态了啊！

白色的大猫猫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像是要化掉了一样。

“小朝凪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先声明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哦~”

“是随手买的大福哦。”

朝凪把一个样式简约的盒子摆在他面前。五条悟掀开盒盖，里面放着六个圆滚滚的雪团子，糯米做的外皮看起来吹弹可破，隐隐透露出里面的馅料颜色。

朴素到根本算不上包装的盒子里却是成色完全不像是便宜货的大福，五条悟瞬间得出了答案：这是小朝凪自己做的吧。

想到这点之后的五条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好耶，我喜欢大福！”

“是芥末馅的哦。”

“啊~那只能下次找机会在小朝凪的饭底放芥末了吧。”

说着五条悟捻起一个大福咬了一口。薄薄的糯米皮混着柔软爽滑的红豆沙，口感细腻而丰富，绵密的甜一下席卷了口腔。

他仔细品尝着这甜味，好像和之前的所有甜味，都不太一样。

如果朝凪真往大福里放了芥末。

DK5：那下次往小朝凪的饭底放芥末报复回来吧。

285：那只能拜托小朝凪跟我一起分享这份痛苦呢（亲上去把芥末的味道渡给对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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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