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弥:“大王,臣愿冒死出使狄族,促成和谈,如果失败,随便大王惩罚。”
这话说的,像极了恋爱时满天许诺的渣男,但是,管他呢!
只要刘赤愿意放我走就行!
员工死亡率75%的企业,一秒也不想多呆。
高台上,刘赤低垂下双眼,若有所思,许久没有回应。帝心难猜,北弥害怕啊,这人不说话,肯定就是在算计,一开口就要夺人性命啊。
站在一旁的大将军周袅风,就透明多了,情绪都写在脸上。一听要北弥真要去和谈,给气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他早就看不惯缺乏阳刚之气的北弥,现在更是把北弥和“卖主求荣的内奸”等同。
太子身边的宠臣,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谈?和谈什么和谈?我最烦你这种畏战怯战的人!”周袅风怒目圆睁,“这三年,我们战死了一万多的兄弟,死了三万多的百姓,此仇不报,我们还有什么颜面活着?你一个外臣有什么资格代表我们去和谈!”
有挑战者了,北弥不慌不忙:“那以将军之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这还用说吗?”周袅风双臂在空中用力一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赶紧出兵打啊!他们狄族有八千骑兵算什么,我们有一万五千骑兵!今晚就动身,做好埋伏,明天定能把他们全歼了!”
北弥:“一万五千骑兵怎么埋伏?”
周袅风:“找隐蔽的沟壑,找茂密的山林,到那边去了,总有地方能埋伏的!”
北弥:“周将军,你忘了吗?飞羽地周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士兵能刨坑藏里面,一万万五千匹战马,又能藏到哪里呢?狄族王看见那么多马到处跑,不起疑心就怪了。”
一瞬间,周袅风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惊愕。
对啊,草原上没有隐蔽的地方,两军相聚8里就能看见彼此 ,根本没法形成包围。自己擅长在山间作战,可不擅长草原作战啊。自己立功心切,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北弥:“而且,代国里的狄族内奸也不少。”
“你什么意思?”周袅风瞪着北弥。
“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北弥缓缓道,“骑兵一万五,就要配四万五的后勤士兵,一共六万人,这中间,只要有一个人背叛代国,把奇袭的计划告诉狄族王,就功亏一篑了。所以,臣认为,奇袭必然失败,不如和谈。”
听完北弥的话,周袅风被说动了。他失落至极的叹气,握紧拳头,痛心疾首,这么好的歼敌机会就要白白错过了吗?
很多主战的大臣也开始反思。这北弥虽然是个道德沦丧的大奸臣,但分析军事战略还挺细致的,说的头头是道,不比身经百战的将军差。
而且在这危机时刻,打胜了皆大欢喜,打输了就要亡国灭种,不能冲动,必须要谨慎。
可惜这些人的想法转变,对北弥来说意义不大,因为最后拍板定论的是刘赤。他和郦文奇论战啊,和周袅风论战啊,那都是说给刘赤听的。
北弥的视线轻飘飘的移到刘赤身上,依旧是那样,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说明还是不够啊!
老板对这份策划不满意,他到底想要什么啊!
“大王!周将军污蔑臣畏战怯战,可臣只是不想见众多将士白白送死啊。”北弥立马入戏,低头委屈的蹙眉,接着抬头忧虑的仰望远方,恨不得把“为国为民,忠心耿耿”八个大字直接写在脸上。
“他们都是纸上谈兵,从来没有深入草原。”
“臣就不一样了,臣自幼被狄族老师教导,三次出访狄族,发现很多关于狄族的传闻和实际相差甚远。派臣去和谈也能摸清狄族的真实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万不能陷入空想主义。”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办法!”
这一番慷慨陈词,听的人似是而非,郦文奇不懂,但大为震撼。
北弥立刻捕捉到郦文奇在晃神。机会来了,他一把推开对方,突破防御,手伸向刘赤,冰冷光滑的丝绸袖子从指尖滑过,扑了个空,又被刘赤躲开了。
乘机油腻抚摸的企图再次失败。
脚一滑,北弥直接摔到了刘赤身边,手臂在空中扑通。
刘赤轻笑一声,抓着北弥的手腕,把他拉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先生,没摔疼吧。”
“没事,没事。”北弥手忙脚乱的坐端正,这身子太娇弱了,也不灵巧,想要偷袭成功实在太难了。
看向刘赤,一直没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些戏谑。
他怎么会不清楚北弥想做什么,他玩的正开心呢。
就像玩弄爪下的濒死的猎物,故意放走,再故意露出点破绽,等待猎物行动。再次击败后,还要温柔安慰,以示鼓励,希望猎物能再接再厉。
“大王,您觉得此事如何是好?”北弥直接发问,身为大学生,这已经是他胡扯的巅峰水平,就看能不能忽悠到刘赤了。
沉吟片刻后,刘赤问道:“先生从未上过战场,怎么对征战之事如此了解?”
北弥答:“臣其实非常敬佩勇猛的将军,平时会想象在战场上会发生什么。又有几个要好的将士朋友,他们打完仗,臣就问他们怎么打的,一起复盘整场战争,再沙盘推演各种可能性,久而久之也就会了。”
这都是胡编乱造的说辞,真相是,任何人,玩战争模拟游戏超过一千小时,都会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的。
至于“将士朋友”,指带他玩游戏的氪金大佬们。
谁能想到,那些没用的知识,没想到如今派上用场了。
在场的武将们听到北弥这样说,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他们离开了战场就是喝酒打闹找女人,不会像北弥那样刻苦的学习总结,难怪现在他们会然被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打败了。
刘赤接着问:“狄族与代国血海深仇,先生到狄族那边了,准备如何促成和谈?”
哦,老板不想看概念PPT,要具体的执行方案。
北弥答:“臣没想好。”
郦文奇看不下去了:“你没想好,你还在这儿说这么一大堆!害我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欺君啊!大王,这是欺君啊!”
“哼!”北弥瞟了一眼郦文奇,“狄族在飞羽地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一概不知,百蛮贵族相互通婚,关系又复杂,谁手握实权都不清楚。我要是能说出一二三,那才是欺君!我只能到那边去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见机行事。”
刘赤大笑了起来,手用力一拍,宣布道:“好,就按先生说的办,出使飞羽地和谈!”
是战是和,已经盖棺定论,大臣们也不再质疑。
武将都有些失落,杀敌建功的机会没了,不打仗的武将是没有价值的。文臣们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在朝中辅佐大王多年,还没一个才来三天的男宠得势。
就北弥一个人开心的要命:“多谢大王恩准!臣一定不负使命!”
刘赤终于满意了,我能离开代国喽!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啊,大胆承认自己的不足,更容易获得帝王的信任。
“时间紧迫,臣这就收拾行李去飞羽地!”说完,北弥就往外走。
路过狄族人昆老羊时,北弥停下了脚步,用狄族语说道:“你不是想复仇吗?带我去飞羽地吧。”
原本跪爬在地上的昆老羊抬起头,泪流不止,他有太多想说的话哽咽在心头,有对狄族王的愤恨,有对北弥的感激。
他的母亲是代人,父亲是狄人,混血孩子在草原上本就容易被欺凌,可他还是放下怨恨,坚持效忠狄族王。现在知道了女儿是怎么死的,昆老羊直接断了对狄族的认同。
他们不是血亲,他们都是敌人!
老昆阳郑重的说:“伟大圣洁的龙鳞神使者啊!我以女儿的名义起誓,从此以后我的灵魂归您所有!”
这算狄族最狠的起誓了。
北弥心中有些感慨,昆老羊这个角色的背景故事在小说里,作者就平平淡淡的写了两排字。真看见他为女儿嚎哭,冲过去撕咬仇人,冲击感更强。昆老羊原本的结局是审讯无果后被杀,现在被救下了。
自己又改变了小说剧本,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不远处,髦狐躺着地上,痛苦的吐血。
前面这群人叽里咕噜说的什么他听不懂,但是现在昆老羊和北弥说的话他知道。
狄族王就是龙鳞神在人间的化身,他不能让长袖鬼伤害王!
猛的爬起来,髦狐冲了过来,面目狰狞。
这个白净的长袖鬼太聪明,又会法术,留不得!手臂虽然被绑住,但是只要能给对方造成一点伤害也行!
事发突然,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北弥也不例外。髦狐到北弥还有一步之遥时,一个黑影窜出,护住北弥,拔剑砍去。
髦狐的血落在了北弥的脸上,是热的。
如此近距离的死了人,尸体伤口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北弥心脏狂跳,真被吓到了。
还有面前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穿着黑衣服,用黑布蒙着面,只在眼睛那剩下一条细缝,和其他侍卫完全不一样啊!
发现北弥在盯着他看,黑影收起长剑,几步跑开,冲进黑暗里,不知道去哪了。
“先生莫怕,这是孤派过去保护你的暗卫。”刘赤走了过来,从怀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北弥。
怔怔的接过,北弥把脸上的血滴擦掉了,但那触感挥之不去。
慢慢的,北弥缓过劲了,细细想着刘赤的话。
保护我的暗卫?
那也是一直监视我的暗卫,发现我要逃跑,就能杀了我的暗卫!
从踏入代地开始,自己就相当于被刘赤软禁了,出了代地,恐怕也不会自由到哪里去。
真是小瞧刘赤的控制欲了。
北弥故作镇定:“多谢大王为臣配备暗卫,此等厚爱,臣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报了。”
摆摆手,刘赤低头笑着:“不用回报,先生平安就好。先生胸口还难受吗?”
“什么?”北弥一愣。
刘赤靠近了几分,手指弯曲,轻敲了三下北冥的胸口,模仿敲门声:“咚,咚,咚,之前不是说孤卡在先生心里吗?”
北弥这才反应过来,是他之前说的土味情话!
“哦……已经没事了。”
“孤就说嘛,”刘赤笑道,“孤怎么会舍得让先生难受,先生心里另有其人吧。”
“大王,要臣说多少遍才能相信啊!”北弥紧张的要命,“大王就是的唯一,臣此生除了大王谁也不需要!”
“好了,孤知道了。”刘赤拍拍北弥的肩膀,“时间不早了,先生快去准备行装吧。”
“遵命!”北弥行礼过后,转身离开了。
刘赤的视线如影相随,北弥的感觉后背跟针扎一样难受。
还有一章差一些没写完,恐怕要到凌晨以后才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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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