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长安,立政殿内。
端坐金案之后的唐皇李二,身上的气势越发隆重,面貌显得更年轻的王德,侍立在旁。
“陛下,有消息传来,靖王殿下一入幽州境内,燕郡王便派了世子罗成,领一万天节军迎接护卫。”
“但,过幽州城时,靖王殿下命令大军绕道,未接受幽州文武拜见。”
“燕郡王回城之时,脸色难看,幽州文武尽皆神色不虞。”
站在一旁的王德,轻声汇报着,都察院传过来的最新消息。
除非是袁天罡,或者他的两个徒弟,也就是都察院副院主李淳风、阳叔子亲自觐见外,其他时候,都察院传来的机关消息,都是通过王德这个都太监告知。
“王德。”李二听完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喊了一声。
“奴婢在。”王德躬身。
“对于都察院前些时候传过来的消息,你如何看?”李二问道。
前些时候传来的消息,自然是指博州的事了。
不过,王德作为跟了李二几十年的老人了,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说出来,显得自己很聪明的样子。
皱眉沉思片刻后,王德故作迟疑的道:“陛下说的,是博州的事?”
“嗯。”李二点点头,依然看着奏章。
“禀陛下,奴婢认为,都察院的奏报很有道理。”王德拱手回道。
这样的是,他虽为都太监,皇帝最亲信之人,但却不会随意发表意见。
毕竟,都察院可是一个要害敏感之地,他也不想陷入其中。
但皇帝问询,自己又不得不答,所以只有顺着都察院的奏报来说。
王德的回答,似乎李二并不意外,自顾自的说道:“靖王路过博州,入住驿站,羅镇百户所被屠,只有一个心脏长偏了的总旗,好运活了过来。”
“当夜,博望县百户所也没了。”
“在之后,千户褚英又身死…….”
“传旨袁客师,让都察院派人进入白云城和幽州,加派人手盯着这两个地方。”
“李艺做出这么一副做派,靖王也不顾礼仪,绕道而行。偏偏李艺还派了天节军护卫。”
“呵呵,这是做给朕看的,还是他们真的心里没鬼,朕要知道。”
“喏,奴婢这就去传令。”
挥挥手,王德告退,李二深吸两口气后,心情平复下来,继续批阅奏章。
这个袁客师是何人?
首先肯定是都察院有关系的,不然李二也不会让王德通过他,传旨都察院。
实际上,袁客师乃是袁天罡独子。
不过,并没有直接入职都察院,目前的职官是:钦天监监正,正五品上的品级。还有一个,则是李二特赐的“殿前行走”。
这种特别设立的职官名,不入品级之列,但却代表着李二的信重,乃是心腹。
而袁客师,除了钦天监的工作外,就是帮设在宫外的都察院,和李二联络。传达旨意和消息等等。
作为袁天罡的独子,在都察院中的地位,绝对在两位副院主之上,仅次于院主袁天罡。
毕竟,两位副院主只是院主的徒弟,哪里有亲儿子来的亲近?
这边李二不信任靖王和李艺不提,王德去传旨之事,也不说。
另一边,幽州。
万余大军一路畅行,向白云城而去。
这次,天色将晚,大军也没有停下,继续行军。
夜里本是许多夜行凶兽最活跃的时候。
路过密林大山的时候,原本兽吼声阵阵的山林之间,霎时安静了下来。
动物趋利避害的天性,让它们闭上了嘴。
生怕引起山林外,官道上血气冲天的大军注意,将自己等绞杀。
当天戌时三刻,轰隆隆的大军靠近城墙高约十丈,兵甲林立的白云城外。
听到打雷一般的马蹄声,守城将校命令敲响战鼓。
咚,咚咚咚……
战鼓响起。作为最靠近北方的城镇,白云城内军兵反应很快。不过片刻间,城墙之上四门,各有两千军士就位。
守城八牛床弩,也纷纷上弦,弓箭手也手持强弓劲弩,做好准备。
特别是南门方向,更是紧张。
白云城驻守将军,从五品上游骑将军鲁通,顶盔掼甲,手持长柄战刀,率领数十亲兵,快步登上城门楼。
“将军!”
看到将军到来,两名千人将校尉,拱手行礼。
“如何?”
“有大量步骑从南面而来,军力过万!”
“有没有看清旗帜?”鲁通脸色沉着的问道。
“夜色已黑,哨探无法看清。”校尉摇头道。
“各军准备!”
“喏!”身边数名亲兵,拱手应诺后,手持令旗,沿着城墙奔走,并大声传令:“将军有令,各军戒备!”
“将军有令,各军戒备!”
“…….”
随着军令声传达,城门楼上的战鼓声再次响起,鼓点急促起来。
轰轰,哈!
前排,刀盾兵,枪盾兵就位,后排弓弩手搭建,随时可以张弓射箭。
至于守城的八牛床弩,则已经上弦完毕,粗大的箭矢,闪着寒光的三棱箭头,微微抬起,对准了南面,缓缓靠近的大军。
正在大军严肃戒备之后,隔着还有三里之地的时候,数骑冲出军阵,手持令旗,快速向白云城南门而来。
“燕郡王世子,领天节军护卫靖王殿下就番,白云城各军,切勿紧张!”
“将军!”手下校尉,看向鲁通,鲁通上前,快速探头打量一番下方手持令旗的游骑后,道:“是天节军的令旗。”
“那我们?”
“继续戒备,确认靖王车架、身份才可放行。”
“另外,着令天节军后退五里驻扎!”
想了一下后,鲁通连下了两道军令。
“将军,那可是燕郡王世子啊?”身旁一员校尉脸色一变,惊声问道。
“燕郡王世子又如何?白云城已经是靖王殿下的封地,其余各军,没有靖王军令,不得入城。”
“……”几名校尉,两名军统领游击将军对视一眼后,沉默几息,然后抱拳行礼,沉声应道:“喏!”
城下游骑接到城楼上的喝令声后,纷纷催马返回本阵。
天节军众将校一脸不忿,却被罗成压制了下去。
随后,天节军停下,越骑营护着李麟的车架继续前进。
轰隆隆,一匹龙马奔驰而来,马上坐着的人,罗成等人认识,乃是越骑营左营统领,副都统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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