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要揍你!”,崔知微撸起袖子,冲着丁思洋道,“揍得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让你嘴臭!”
韩琦嫌弃地盯着崔知微。
而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韩琦的视线,眼里闪烁着金光:“来啊?打啊,我要是打赢你了你那只新进的景德镇青花瓷就给我!”
“喂你有没有搞错?”站在一旁的韩琦看到崔知微见钱眼开的模样,伸手戳了戳她,“他是来骂我的,又不是来骂你的。”
崔知微并没有搭理他,又冲着丁思洋摇了摇头。
韩琦见状被气的拂袖而出,刚出门就听闻里面有打翻桌子的声响,他正欲折返将崔知微拉出来,谁知过了半晌崔知微竟满足地抱着上好的青花瓷瓶扬长而去,还发出着“啧啧啧”的惊讶声。
走到半路,她突然忘记捎上了什么,回头一看,发现韩琦匆匆忙忙地移开了视线,崔知微大步流星地上前一把捉住他的手,强行拉入了大部队:“跑什么,我又不把你炖锅,今天好不容易赢来了一个青花瓷,我请客。”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抱得美瓷归的女子,挤出了七个字:“不要个小猫批脸。”
“哟,”晏乐胥在一旁打趣道,“今个儿是为了什么这么殷勤?平时倒是贼抠贼抠的。”
崔知微被戳穿了,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反驳道:“我哪有抠,之前我还不是是请你吃了一根炸串串!”
韩琦偏头瞅了瞅她,就差把“不可置信”四个字刻在脸上了:“就你?还有钱请人吃炸串串?”
崔知微平平淡淡地道:“我想到了一种在菜里下毒的方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顿,复言,“你是哪里人?”
“你知道瀛洲吗,‘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的瀛洲,”韩琦道,“我就是瀛洲岛上的神仙。”
“知道啊,我还去过呢。”崔知微突然凑近他,摩挲着下巴打量了一番,嫌弃地摇了摇头,“没想到此去经年,那儿出来的神仙质量倒不如从前了——特别是脸这一方面。”
“你!”韩琦被崔知微的话堵得顿时语塞。
她把韩琦的话当成耳边风,随手指了个装修的十分高大上的酒楼,歪着头道:“这家酒楼好像不错,谁开的?”
“是......官家小时候游玩民间的时候发现开酒楼很能赚钱,所以就让人开了。”杜弄月碰了碰崔知微的手肘,满脸八卦地说,“你知道不,就宫里那个杨美人,听说就是官家在酒楼里偶遇的,所以这里头女人多,就是为了想要成为第二个杨美人!”
“那我们快去看看,”崔知微伸了个懒腰,扬起下巴斜睨了韩琦一眼,“说不定,还能成为第二个杨美人呢!”
好家伙,这楼里果然都是莺莺燕燕。
两个正在用餐的妙龄少女眼尖瞄到了韩琦和苏舜钦,嘿嘿笑道:“你看那两个小官人,长得真俊!”
“我劝你不要多看,”他们后桌的绿衣女子瞥了眼那两位,淡淡地开口,“那个穿锦衣的,眼神一直盯着他旁边那个粉衣少女;穿绿衣官袍的,跟他前面那点菜的女孩正在吵架。这俩一看就是有妇之夫。”
杜弄月似乎注意到了两道热烈的视线,转头发现有两女子想盯食物般盯着苏舜钦,瞬间闪现挡在了他身前:“看什么看。”
绿衣女子向那俩投去一个“我说的对吧”的眼神。
“葱香猪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桂花糕......”崔知微认真地看着食谱,“全要了。”
韩琦瞄了眼菜谱,咽了一口口水:“猪投胎吧,这么能吃。”
“你不吃?”崔知微踹了他一脚,“这么能叫,有本事你别吃啊。”
这男的可真能找事。
韩琦一眨不眨地盯着菜谱,头都不抬一下:“我可以跟你过不去,但是不能跟食物过不去。”
崔知微和韩琦吵的太认真,别人都吃好去逛街了他们才凑在一块开动。
看到晏乐胥他们出去了,崔知微把自己面前的龙井虾仁往前一推,偷偷摸摸地凑到韩琦身边,悄咪咪地说:“你有没有见过杨美人?”
韩琦看她挤了过来,变扭的朝旁边移了移,然后像看傻子般瞅了眼她:“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我连内城都没进过,最多、最多也是在宣佑门外,从哪儿看的到官家的后宫嫔妃?只是赶考的时候为了离内城近些在甜水巷小住了几日,也听得里头的书生八卦了一下皇宫趣事。”
崔知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翘着腿坐在他旁边,夹起个虾仁就往嘴里塞,偏着头道:“然后呢?”
“杨美人是民间女子,家住在甜水巷,年纪轻轻姿色就明媚动人,尤擅歌舞,闻名整个甜水巷。”韩琦一手撑着下巴,娓娓道来,“那时官家还小,对于民间充满着向往,有一次微服私访的时候,在一家酒楼里遇到正在用膳的杨美人,便一见倾心,将杨美人纳入了后宫。”
崔知微恍然点头,听得津津有味。
“还有一个,”韩琦看到她对这些八卦事很感兴趣,眼中精光一轮,碰了碰旁边的崔知微,压低了声音道,“太后出身寒微,曾经是蜀地一个银匠龚美的妻子,嫁夫随夫,太后跟着龚美一起来到开封谋生,龚美手艺出众,又为人和善,善于结交朋友,尤其与襄王府里当差的张耆交好。而先帝当时尚未婚配,听说蜀女才貌双全,便让随从去暗暗物色一名。太后随夫抛头露面击鼗挣钱,自有美名在外,为先帝的随从们所知,龚美当时得知是王府选姬,不愿放弃,改称是太后的表哥,让太后入王府。
太后天生丽质,聪明伶俐,与先帝年貌相当,感情很快如胶似漆。然而先帝的乳母秦国夫人认为太后出身寒微,劝先帝不要亲近太后不果,只好报与太宗,太宗大怒,圣旨一道下来,命逐太后出京。并为当时年仅十七岁的先帝赐婚,那时先帝被封为韩王,新娘为忠武军节度潘美的八女儿,潘氏受封为莒国夫人。然而先帝虽迫于皇命把太后送出王府,却把太后偷偷藏在王宫指挥使张耆家里,不愿离开太后,不时私会,这样偷偷摸摸地过了十五年。
先帝登基后,太后虽然长年受宠,却无法怀孕,有一天她身边的侍女李氏,也就是现在的李顺容突然一日梦到仙人下降为子,先帝和太后大喜,想出借腹生子的方法来。生出的便是当今官家,但是一出生就被抱到太后那里,也因此皇子虽然是顺容所生,却只能认太后为母。”
崔知微听后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刺激!”
“当然是八卦来的。”他挑了挑眉,兴意盎然地道,“还有鲁国公的孙女曹氏,听说相貌极丑。说起来也奇怪,曹玘与其娘子容貌姣好,为何这女子却极度丑陋。”
“你可别骗我,我听说曹氏的弟弟曹佾才不过几岁,就长得十分好看。”崔知微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唉,要是再年长个几岁,可惜了。”
崔知微还沉浸在“痛失帅哥”的痛苦中,杜弄月却早早地回来,耸拉着脸坐在了她对面。
她慵懒地看了杜弄月一眼:“姑奶奶,又跟苏舜钦吵架了?”
杜弄月一听到“苏舜钦”三个字,眉头止不住地跳,当下立即垮起了脸。
二刻钟前,汴河大街。
苏舜钦拿了一把折扇,把手里刚买的桂花酿举高:“您好,这位娘子,我可以喝你吗?”
大街上一个垂髫少年拉着中龄女子的手,奇奇怪怪地看着苏舜钦:“妈妈,他在干什么?”
那中龄妇女顺着孩童的眼神看了过去,吓得浑身一哆嗦,急急忙忙地捂住了孩童的眼睛:“看不得、看不得,看了要长针眼的!”
他身子突然往后仰了下,对着桃花酿酒坛恭恭敬敬地道:“既然娘子说不行......”
刚说出几个字,他就撞到了一个人——正是刚买完冰糖葫芦回来的杜弄月。
杜弄月看了那桃花酿,对于他刚刚的自言自语发出了灵魂拷问:“你刚刚在干嘛?”
“我买了桃花酿,准备带到酒楼里去。”苏舜钦很认真地道。
“那你对着它说话干嘛?”杜弄月翻了个白眼,“丢不丢人啊你,在大街上对着一个酒坛子说话!”
苏舜扭头钦正欲反驳,忽然一阵风刮过,他感觉手里一空,僵硬的转眸看着手里。
“我的桃花酿呢?”
杜弄月看着小偷逃跑的地方,摊了摊手:“问你咯。”
“这里治安能不能好一点?”苏舜钦跺了跺脚,生气地看着小偷跑走的地方,“天子脚下还敢作威作福,我不搞你我就不姓苏——来人啊,重金悬赏抓小偷!”
“就是这样,”杜弄月嫌弃地道,“那桃花酿最贵也就十几两银子,他竟然用了五十两银子重金悬赏那个小偷——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桂花酿碎了,小偷到了他手上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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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