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明日就能去枢密院了。”陈工言语中透露出几分喜悦,我站在王宽身边,阴着脸。
元仲辛点点头,说:“明日,我和王宽、小景会带你去枢密院。”
“陈工,你说你要走了,我真有点舍不得你。”衙内拍拍陈工的肩膀,笑着说道。
陈工笑笑,说:“我会想你的啊,最近真的谢谢你们了。”
“陈工,你到了枢密院我们还能再见吗?”小景单纯地问道。
“好了,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我拍拍小景的肩膀,眼眸沉沉,“怎么就见不了了。”
“陈工,你今晚准备一下吧,明日一早我们带你去枢密院,好好休息。”元仲辛起身,说道。
我捏捏山根,说:“陈工,好好休息。”
“时清,你最近怎么了,”王宽和我并肩走着,“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宽宽,我好累啊!”我疲惫地蹲下来,捂着脸,闷闷地说道。
王宽也蹲下身,手想放到文静的肩膀上,思虑过后,还是放下了,安抚道:“最近是有些累,等陈工的事处理完,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嗯……”我听着王宽柔声细语地话,眼睛渐渐合上了。
王宽见文静迟迟没有回应,轻轻拍一下身边的姑娘,喊道:“时清。”
还是没有回应,王宽淡淡一笑,原来是睡觉了。
王宽轻柔地抱起文静,抱起的瞬间,文静呼出的热气蹭过王宽的脸庞,王宽呆愣在原地。
真是……很可爱。
王宽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抱着文静,缓步走向女生宿舍。
“王宽。”半路杀出个元仲辛,他看见王宽抱着文静,娴熟地吹起口哨,吊儿郎当地笑着。
“吹小声点,时清还睡着呢!”王宽轻声提醒道。
“我就这个声音,”元仲辛坏坏一笑,“王宽,看不出来,你不是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的吗,这抱都抱了,你什么时候跟文静说明一下心意啊?”
王宽无奈地看着元仲辛,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是时候,我们七斋其他几个人天天看你们眉来眼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老夫老妻呢!”元仲辛挑挑眉,调侃道。
王宽脸上出现薄薄的粉红,他低声吼道:“元仲辛!”
“嗯……”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皱皱眉。
王宽听见怀中的姑娘的一声嘤咛,轻轻拍拍,以示安抚。
“行了,你继续,我回宿舍了。”元仲辛识相地转身,“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夜不归宿哦!”
王宽斜眼走过元仲辛,走到女生宿舍门口。
开门的小景看见王宽很惊讶,看见王宽抱着文静,她更惊讶了。
“王大哥,这是……”
“时清睡着了,我送她回来。”王宽淡定地说。
“哦,好的。”小景让开,让王宽走进来。
赵简眯着眼睛注视着王宽的一举一动,王宽将时清轻轻地放在床上,脱下她的鞋子,在文静耳边,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晚安,好梦。”
小景等王宽走后,呆呆地问赵简:“赵姐姐,你刚才为什么要一直看王大哥啊?”
“因为你王大哥眼神不对。”赵简摸着下巴,说道。
“啊?”小景被赵简说得更迷糊了,赵简摸摸小景的脑袋,笑笑,说一句,睡觉吧,结束了对话。
第二天早上,元仲辛、小景和王宽带着陈工准备去枢密院。
“陈工!”我轻轻抱住陈工,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保重。”
“没事。”陈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我看着马车疾行而去,心里落寞地去找掌院,开门见山地说:“我不干了!”
“文静,你说什么?”掌院惊讶地看着我。
“我真的做不了这个,君子立世,求问心无愧,”我红着眼眶,泪珠在眼眶打转,“可如今我有愧,先是欺骗好友 后明知朋友一去是死路,我却不能阻拦,这权谋心术我学不来,我不学了!”
“呵呵呵呵,”掌院捋着自己的胡子,“这是学习的第一步,无论是在黑暗中还是光明中,终有些事,你无能为力。”
“可我想救他!”我觉得我现在有点崩溃,“陈工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他还是大宋出类拔萃的弓·弩设计师。他是要去送死啊!”
“他是为大宋而死!”掌院声音渐渐高亢起来,“你背后的是宣文侯府,潞国公府,你不能任性!”
“我要去枢密院,就当送陈工最后一程。”我向掌院行了一礼,“掌院,求您。”
掌院沉默良久,最终点点头。
街上,元仲辛炸出陈工的秘密,他手上的疤,弓·弩·院房间里的馒头,他的故事,元仲辛他们尽数知道了。
“好了,我们去枢密院吧。”陈工擦擦眼泪,不舍地说。
“不跟她们去说句话吗?”小景也擦擦眼泪,问道。
陈工吸吸鼻子,说:“不了,她不想见到我,我们走吧。”
“走吧。”元仲辛摆摆手,王宽继续驾马。
他们很快到了枢密院,士兵领着王宽他们来到一间屋子,陈工放松地走进去,说:“这儿挺好的。”
“这里很安全,会有士兵巡逻。”王宽观察着,说道。
“好了,你们也该回去了。”陈工坐到椅子上,“我在这儿挺好的。”
元仲辛和王宽对视一眼,打算离开,陈工忽然出声:“王宽啊!”
王宽应声回头,不解地看着陈工,陈工豁然一笑,说:“文静是个好姑娘,你们要幸福,不管发生什么,别跟我一样。”
王宽觉得陈工话里有话,却也只能笑笑,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