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大宋科举辅导师 > 第5章 白胡子老头

大宋科举辅导师 第5章 白胡子老头

作者:一只呆猫猫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20 16:42:42 来源:文学城

第二天一早,霖铃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见孔寅坐在书桌边,正用一把黄木梳梳理他下巴上那几根老鼠毛。

霖铃一看到他就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冲过去给他一大耳刮子。孔寅却浑然不觉,坐在凳子上头也不回地淡淡道:“李先生昨晚睡得可好?”

霖铃瞪着他的后背:“没睡好!”

“哦?”孔寅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是何原因?”

霖铃气得要昏过去。是何原因?还不是因为你半夜打鼾打得像只猪一样!

方霖铃不理他。孔寅看她不说话也不在意,将胡须梳好后对她道:“我去书院升堂讲学了,李先生自便,回见。”

霖铃瞪他一眼,见你妈个头。

等孔寅走后,霖铃胡乱洗漱完,然后去书院的膳堂里吃个早饭。膳堂的早饭品种比较丰富,有馒头包子,粥,稀饭,还有霖铃爱吃的灌肺汤。霖铃吃饱后心情稍稍好一些,准备在书院里溜达一圈,熟悉一下自己将来的工作环境。

霖铃东看看西看看,一路踱到书院山门处。山门外有一棵大松树,松树下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打太极拳。

这老头看上去大概七十多岁,虽然头发胡子是白的,但是面色红润,眼睛清亮,身体也很灵活。

霖铃站在旁边观摩了一会,老头发现霖铃在看他,便停下来问道:“先生是?”

“在下滨州李之仪,”方霖铃现在脸皮厚得很,吹牛都是中气十足的:“目前刚来书院执教,请老先生多多指教。”

老头笑呵呵地慢慢说道:“原来是李先生,老朽已经听祝山长说了。李先生大才,屈尊来我们这荒僻之地教书,真是委屈了先生。”

方霖铃连忙客气:“哪里哪里,请问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汉姓柳名慈,家中排行老五。目前在明州附近做个行脚医,闲下来也给这些学生教些针灸,歧黄之术。”

原来是个老中医,怪不得气色这么好。霖铃问他:“老先生今年高寿多少?”

“老朽今年八十有四。”

霖铃也小小吃了一惊:“八十四岁?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先生保养有方,就像老神仙一般。”

柳慈哈哈大笑道:“李先生说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就算有,老汉离成仙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是苟延残喘这把老骨头罢咯。”

他说话很慢很慢,连笑起来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停顿着笑,“哈—哈—”这样。霖铃真想问他一句:请问《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和您有何渊源?

柳慈笑道:“李先生可曾观摩过我们书院?”

“您叫我端叔就好,”霖铃回答:“我才刚来,还没有时间细细参观。”

柳慈抚着胡须道:“那由老朽给端叔做个向导如何?”

霖铃一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人陪着参观一下也不错,就当是找个免费导游了。

两人返身进入山门,经过两片园圃,沿着书院中轴线穿过一道仪门,便看到两个圆形泮池。泮池里种了好些睡莲,泮池上有一座小小的石桥。

柳慈一路上走得很慢很慢,用乌龟爬来形容也不为过。霖铃是个急性子,但碍于尊老,没办法也只能跟在柳慈身后慢慢地走。

走过石桥后,霖铃看见一座醒目的单檐硬山顶建筑,屋顶覆有灰瓦,白墙黑柱。屋檐下有一块匾,上面写着“闻道堂”三个字。门口还有一副楹联,写着:望门墙尤堪至止,登堂奥自有深观。

柳慈笑道:“这是学院讲堂。每荀一,三, 五日祝山长都在堂中会讲,不过今日是他休沐日,讲堂门是不开的。”

霖铃好奇地走过去,只见讲堂门口左侧有一棵巨大的桂树,茂密的枝叶几乎覆住讲堂屋顶的一半面积。

这个季节桂树没有开花,但可以想象到了秋天,讲堂门口必然是满眼金桂,飘香四溢。

霖铃伸手摸摸那棵桂树,对柳慈道:“这棵树好粗。”

柳慈笑道:“这是祝山长祖父创建这座书院时亲手种下的,寓意希望学子们能够蟾宫折桂。”

霖铃绕着桂树转了三圈,又到讲堂门口透过花窗朝里张望一番,就跟参观5A级景区似的。

柳慈又笑着朝讲堂右侧的一排厢房指了指,说道:“那是供教习休沐备课的屋舍,名为洗心斋。端叔今后讲学完毕,可以去那里休息或课阅学生的答卷。旁边还有几间空屋,也可休沐或接待宾朋。”

霖铃点头。这家书院给老师安排了办公室和休息室,还挺贴心的。

她和柳慈绕过讲堂继续往前走。讲堂后面是一片竹林,竹叶在阳光下一照,鲜翠欲滴。竹林里有两条分叉的羊肠小道,分别通向一东一西两间房屋。

柳慈道:“这是书院的两个讲堂。左为德邻,右为闻鹊。端叔想先去哪个讲堂看看?”

霖铃刚想说话,左边德邻斋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读书声。这阵琅琅书声穿过竹林飘到霖铃耳朵边,竟是说不出的清脆悦耳。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霖铃道:“我先去德邻斋看看。”

霖铃和柳慈沿着竹林里的石子路走到德邻斋的窗外。德邻斋是一座四楹堂屋,黄墙黑瓦,外墙的直棱窗上糊了一层淡绿色窗纱。不过古代的窗纱很透,霖铃通过窗纱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斋舍里的情况。

只见孔寅站在斋舍前面的讲台上,捋着胡须,正在指挥他的学生们念书。

念了几回后,他手拿一根半尺来长的戒尺从讲堂上走下来,走到下面的学生中间,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地念道: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南山有杞,北山有...”

他突然停顿,用戒尺在旁边一个男生的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那学生吓得从座位上蹦起来,结结巴巴地背道:“

“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

孔寅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那个背书的学生坐回座位上,表情看上去如蒙大赦。

孔寅继续念道:“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

声音一停,戒尺又落在旁边一个男生的桌上。

一个肤色微黑,脸圆圆的男生站起来,神情紧张地背道:“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德音...德音...”

他背不出来,急得眉毛鼻子都皱在一起。孔寅站在旁边,眯着眼睛淡淡说道:“错了六个字。”

那学生一听,立刻推掉椅子走到孔寅身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两只手掌高举过顶,诚惶诚恐地说道:“请先生责罚。”

孔寅也不客气,拿起戒尺对准他的手心,“啪啪啪”一共打了六下。从“啪”的音量来看,他下手的力度绝对不轻。

打完他声调悠然地说道:“明日我再抽查。如再错,惩罚加倍。”

被打的男生哭丧着脸说:“是。”然后从地上站起来,在周围学生的目光注视中红着脸回到座位。

霖铃在屋外都看呆了,没想到这个姓孔的不仅擅长半夜制造噪音,竟然还虐待学生。简直就是个暴躁狂!变态!

她回头小声问柳慈:“这个孔先生怎么对学生这么暴力?”

柳慈淡淡说道:“孔学究行事一向如此。他对祝山长说什么:玉不琢,不成器。只有待学生严格,才能保证他们习上。”

霖铃忙问:“那祝山长怎么说?”

“祝山长并无过多干预。”

霖铃皱起眉头。她实在不想再看到孔寅这个大变态,就对柳慈道:“柳老,我们去对面的斋舍看看。”

柳慈当然没什么意见。霖铃和他走到对面闻鹊斋的窗外。闻鹊斋外表上看和德邻斋很像,除了窗上没有糊窗纱,而是安了一层薄薄的竹帘。

霖铃站在斋舍靠后的位置,用手指将竹帘的一根竹丝掀起一条缝儿,透过缝隙朝屋里打量。

闻鹊斋里也坐着二十多个学生,一个教习正拿着本书讲学。这教习年龄比孔寅年轻一点,大概三十岁上下,身穿一件旧不啦叽的灰布直裰,头上绑一顶青色仙桃巾。

因为这个斋舍就是半个月后霖铃要工作的地方,她对屋里的上课情况比较关心。只见那个教习对学生说道:“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这便是指,如果一国的军队,粮食,民心三者冲突,当优先固民心而其次固军队粮食。如若军队粮食尚在而民心不在,则国亦不存亦。”

他话音刚落,底下一个学生忽然说道:“先生,学生有疑问。”

霖铃转头一看,提问的是一个头戴鹿皮冠,气质灵敏的少年。只见他笑嘻嘻地站起来问道:“若是军队粮食都舍弃,百姓都饿死,国土被敌军占有,那国还能成国,君还能成君吗?”

那教习一愣,显然被问懵了。

那少年一笑,又说:“再者,百姓所关心的,无非第一是口粮,第二是营生环境。若是粮食军备都舍弃,请问他们对国主的信任又从何而来呢?”

那教习被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一阵后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反正圣人是这么说的,你们照背就行了。”

那少年微微一笑,说声“是”然后坐下来,旁边几个学生对他挤眉弄眼地递眼色。

霖铃一看顿觉鸭梨山大。这个书院里的学生明显不好忽悠。连这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先生都被学生质疑,那自己这种啥都不懂的岂不是要被他们玩死了?哎,咋办。

不过她再一想,到时候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混不下去了最多脚底抹油——一走了之便是。

想到这她又轻松了,和柳老说说笑笑地继续参观。书院北侧有一所先贤祠,用来每月初举行祭祀孔子的“祭丁”仪式。先贤祠后还有一个花园,一些学生号舍什么的。

其中那个花园整治得特别漂亮。里面种了很多橘子树,迎春花,箭竹,腊梅,芭蕉一类的植物。花园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射圃,供学生平日练习射箭。

柳慈慢悠悠地给霖铃介绍:“建此射圃乃是老夫的提议。这些学生若是终日久坐不动,血气不畅,对他们的身体必是不利。所谓星有明晦,人有劳逸,人不可逸而不劳,亦不可劳而不逸,此乃自然法则也。”

霖铃在旁边“嗯嗯”附和,感觉自己好像在收看CCTV的养生节目。

不过柳慈的话她倒是赞同的,霖铃以前上学时最喜欢的就是体育课。按照她的想法,最好给书院再建个大操场,再弄点健身器材什么的,不过她也知道这些在古代是不可能实现的。

霖铃问柳慈:“闪...哦不柳老,您平时几时给学生上课?”

柳慈道:“我每旬三,五日给学生上一节针灸课,一节病理课,并每春带学生出外行医数周。”

霖铃平时工作就和医生打交道,所以看柳慈越发亲切,拱手笑道:“那以后我也到柳老的课上旁听,希望柳老不要赶我走。”

柳慈呵呵笑道:“端叔随时来,老汉随时欢迎。”

**

参观结束后,柳慈和霖铃道别。霖铃无事可做,又到七柳镇上晃了一圈,接近傍晚时分才重新上山。

她一边上山一边在脑子里盘算:这个孔寅不仅晚上打鼾,而且有点心理扭曲,自己绝对不能和他住一个屋,不然长此以往自己肯定要疯掉。

而且就算他性格正常也不行,自己是个女生,有个老男人在屋里做很多事都太不方便了。

但是,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合理合规,又顺其自然地逼孔寅搬走呢?

难道他打呼噜,我也打呼噜,以毒攻毒?

要么干脆不讲卫生,臭死他?

霖铃想了十几条策略,终于有一个比较满意的计划在她脑中慢慢浮现...

**

太阳下山后,孔寅背着手慢慢踱回自己的号舍。一进房间,他就看见昨天认识的那个白面后生坐在书桌边,很热情地跟自己打招呼。

“孔先生好。”

对方突然这么客气,孔寅倒有点不习惯,淡淡说了一句:“李先生吃过晚饭了?”

“吃过了,”霖铃笑吟吟地说道:“孔先生今日课上得如何?”

孔寅干笑一声:“不怎的。今日又被那些小猢狲气了一顿,连书都背不出来。”

霖铃心里冷笑,你自己打人,还说别人气你,这姓孔的颠倒黑白的功夫倒是一绝。

不过她面子上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对孔寅道:“孔先生今日上课辛苦了,晚上早点休息。”

孔寅“嗯”一声:“你也早点休息。”

两人又各自到门外洗漱。孔寅继续他那一套看书,梳胡子之类的睡前流程。霖铃为了顺利执行计划,不断在心里劝自己忍耐。

不久两人熄灯上床。霖铃在黑暗中听见孔寅的呼噜声越来越响,鸡叫猪叫轮番上阵。

她又等了片刻,直到确定孔寅完全睡熟之后,她才悄悄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下床,开始执行她的计划。

Action!

1. 南山有台,乐见君子——出自《诗经》。

2.子贡问政——出自论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白胡子老头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