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叶然坐在车里都被那名老警官不错眼的盯着,他甚至不嫌累,是越过中间隔着的另一人,往前探出半个身子盯。
时间长了,叶然都被他给整无语了,视线无奈看向对方:“你到底想盯到什么时候?”
对方也坚持不懈:“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叶然叹声气:“我说我算的,你也不信啊?”
对方:“信你才有鬼。”
“我们早就已经把你来历翻八百遍了,你从小到大什么情况,我们全都知道。压根从没接触过这玩意,你现在忽然间跟我们讲你能掐会算,怎么,你梦里头跟人学的?”
叶然闻言眼一弯就装吃惊笑道:“诶你怎么知道?我还真是有天晚上睡着觉以后,梦里头有位仙人夸我颇具慧根还与他十分投缘,就说要赐我开天眼。”
全车人:“......”
你可真够能打蛇随棍上的,这话也敢睁着眼睛瞎认。
中间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叶然看了眼外头,示意开车的警员停一停。
王警官从副驾疑惑眼看他,叶然:“你们那只警犬呢?带上吧,最好还有那根证物。”
王队犹豫了下:“警犬没问题,但证物,目前不太好离局。”
那件证物至关重要,非要带走的话,一层层审批下来也十分麻烦,还费时间。
叶然无所谓,便又将一道符随手折了两折,递出去:“那你记得把这道符放证物旁边两分钟,不需要一定接触,但尽可能位置近一点。”
到时它会自动吸收那上面散发的血腥气,有大用。
这个要求虽然听起来奇怪,倒是不难办到,王队点头应了下来,带着开车的警员甚至亲自进局跑了趟。
没多久二人风风火火又重新回来,另一名警员依旧麻溜坐回自己的驾驶位,王队却不然。
打开后车门,就当先扔了把车钥匙到老警官手里:“廖子和李叔,你们两个去另开一辆,不然坐不下了。”
既然叶然亲口要求带上血迹搜寻犬,王队猜想,他应该并不会介意与狗同车。而李叔一路都跟叶然不对付,王队就决定还是趁此机会,将他们两人隔远点好。
廖子就是那名新进警员,因为现在让李叔带着,所以一直称呼对方“师傅”。闻言二话不说就满口答应着,推搪他师傅赶紧下车。
李建兵本来看神情就极不愿意,但奈何拗不过外头一个人将他拉、还里头另一个从后面把他推着,无奈只能被撬了出去。
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他们王队连副驾都不坐了,为了节省时间,扇手让狗先上去以后,就着敞开的那扇后座门自己也快速坐了进去,关门隔着窗户赶紧扇呼前方让快开车。
懊恼的鼻子里直喷气。
但没时间纠缠,也只得动作飞快地两人开了院里另一辆车,油门一踩追了上去。
车上的王队让开车的小胡迅速走起来,并没想着要把后面的李叔两人丢下,不过是怕起步慢了,对方再在外面不依不饶的非要硬挤上来罢了。
因而车一发动开出去一小段距离后,就提醒小胡速度降上一降,等一等。
直到没多久见后头车跟上了,才放心,让小胡之后的路程正常开就行。
总算能歇口气闲下来了,王队靠坐在椅背上顺手摸了把身边小黑的毛。
这一摸才发现不对劲。
平时本来还算活泼的小黑,刚刚一见能跟自己去外头出任务,兴奋地直吐舌头蹦这儿跳那儿的。可怎么自从上了车以后,就没听见吱过任何一声呢?
这可太奇怪了,直起身转头。
然后就见大狗子不知什么原因,正用一种润湿的怯怯眼神,瞄一眼叶然又回避他一眼的,畏惧地想往后退。
可最后发现没地儿退,只能认命地埋头呜咽一声,蔫儿了吧唧整个身体伏倒在后座中间,将自己绕圆缩成紧紧的一团一动不动了。
嘿!可是把王队给奇的。
叶然只是撑着手臂若有所思地好笑看它一眼,小东西怪精的。
终于等车一小时多以后,开始进入了那段疑似埋尸区间,小胡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叶然,又看王队。
王队正准备开口,叶然已经直接:“早着呢,继续开吧。”姿态气定神闲。
王队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镜中示意小胡听人家的,小胡点头继续把稳方向盘。
直到又开了有七八分钟吧,叶然掐指:“差不多了,就这儿吧。”
陡然听清的小胡立马急刹车,生怕多错过哪怕一分半毫。
王队还好,只是那只狗子差点被甩了个七仰八叉,整个狗身不能自控地翻滚着狂扒拉座椅,嗷呜呜连连抱怨叫唤,被吓了个半死。
叶然也差点脑门磕前面椅背上,无语用胳膊抵住,抬头:“倒也没必要这么急。”
小胡尴尬地转头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后面的车也及时停下,一行人陆续下了车。
叶然绕过车门来到路牙子边上,背手望着面前的一片高低起伏黄土地出神。
身后王队赶了过来出声:“那咱么接下来,往哪儿走?”
叶然气定神闲侧脸看他:“我怎么知道?问你的狗啊?”
王队:“......”
这时看不过眼的李叔上前:“什么叫问狗?不你自己之前才说的吗,那尸体连我们警犬都找不到。”
而之前没找到的那只警犬,也正是现在的小黑。
“现在有了我,你们的狗还能是原来的狗吗?”
只见叶然浑不在意地说完这话之后,就把之前让王队带走的那张符两指抽了出来。另只手意思意思朝面前跟过来的小黑勾了勾,小黑先是迟疑了下,随后还是扑棱起身体让自己只用两手后爪着地,主动攒高了身体凑近叶然跟前。
叶然满意至极,一把将那张符贴他鼻子上。
这下可把在场的几人惊了一跳,要知道那可是他们局里只此一只的血液搜寻犬,这家伙,老金贵了。
对于它们警犬来说,不管是搜毒搜爆还是搜血迹气味,身上最宝贵的部位,无一都是它们的鼻子。
现在叶然却把一张不明来历的东西直接贴到了小黑鼻尖,万一一着不慎,意外给把它灵敏的嗅觉搞失常的话......
我靠,那后果他们真是想想都得悔到直拍大腿。
而眼下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担心的那样,小黑好像确实因为一下子受不了那符纸上面的大概什么气味,而半歪过头哆嗦着直打喷嚏。
还不适地一个劲用两只前爪扒拉着自己鼻尖半飘半飞的黄色符纸,看样子像是想要将它扒拉下去。
王队见状慌忙就要来摘符,却被叶然斜睨了一眼伸出一掌拦住。
同时对小黑严厉批评:“就这么点味儿你就受不了了?早干嘛去了。才不过两天的功夫,就嫌味道淡,连该找的人都找不出来。正好这回重,赶紧多闻闻。呆会儿闻够了,要还找不出,呵呵。”阴恻恻笑了。
“再留你也没用。我回头就去跟你们局里请示,看能不能干脆把你炖锅狗肉分大家吃了,至少还能帮忙暖暖身子,你也算发挥余热了是不是?”
小黑却像是真的能听懂他意思一般,闻言再度对叶然惧怕地呜呜咽咽连朝后躲了好几步,最后到底没再敢扒拉那符了,反而还拼命耸动着自己湿湿的鼻头,狂朝那符上嗅。
直到两分钟后,叶然觉得应该差不多了,这才随手将那符又一揭,冲小黑随意挥挥手,抬眼指着前方:“去吧。”
小黑得了指令,仰脖子一声激动的吠叫后,撒丫子一猛子快如闪电扎了出去。
看的王队等人又是直愣眼,你这家伙,你......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究竟应该听谁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