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归想想,最终宁识丁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同会些拳脚的阿久住到一个房间。
自然的,古惜今和连客暄就住到了一个房间。
大家也是吸取之前的教训,绝不能再把两个没有功夫底子的人放在一个笼子里等死。
宁识丁愤愤不平的背起自己的小包袱去了隔壁的房间,把自己挑的这间还算干净的屋子让给古惜今。
阿久把马匹安顿好后,一上楼就被告知自己要和宁识丁一个房间,共度良宵,脸上立马浮现阴森森的笑意,“宁大人,请多多关照啊。”
门随着阿久的进入被随手关上,紧接着就传出宁识丁惊慌失措的叫声:“啊啊啊你干什么?看不到我在换衣服吗?你你你是不是男人啊,不就砸了一下吗至于你记恨这么久吗?喂喂我可是朝廷大员,你手干什么呢?噗,别别别,我怕痒,阿阿久兄弟,我和你道歉还不成吗?我真不是故意的。阿久兄弟,有话好好说……”
隔壁屋的古惜今正坐在床边把小包袱重新收拾好,板板正正的放在枕头底下。
闻及宁识丁的求救声,笑声道:“宁贤弟也有服软的时候,真是难得。”
“阿久只是同他闹着玩,他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连客暄推开临街的窗户,站在窗前深呼吸道:“你还有什么线索没有说?”
古惜今身子一僵。
“连大哥怎么这么说?”
“若是只知道荣王在柳阳镇,皇上怎么会只派我们两个人前来?你一定还知道点更详细的,我猜得对不对?”连客暄背对着古惜今,背影说不出的伟岸。
或许是窗子太小,或许是太阳太低,总之在这么个混混沌沌的早上,古惜今突然发现,连客暄或许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没错,古惜今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本来想在来的路上告诉连大哥你。但是因为…”
“因为半路杀出来个宁侍郎,你怕横生枝节,所以一路上只字未提。”连客暄简直就是古惜今肚子里的蛔虫,了解的十分透彻。
“正是如此。”
“这好办。”
连客暄转身出门,在隔壁房间敲了两下房门。
阿久出来听候了几句吩咐,重新把门关上。
宁识丁的惨叫声继续响彻客栈。
连客暄负手进来,轻笑道:“有阿久在隔壁,宁贤弟怕是没空和我们一起去找荣王了。古贤弟,我们两个要多受些累了。”
“连大哥你…真是童心未泯。”
“嗯?从来没人这么夸过我,感觉还不错。”
“我们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走门的话怕是会惊动…”古惜今话未说完,腰上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已经被连客暄打横抱在了怀中。
连客暄的一身绛紫色长袍在古惜今的眸中映的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我们走窗户。”
几个腾挪,古惜今在上升落下之间晕头转向,手不自觉的就攀上了连客暄的脖子,溺水之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着那不甚伟壮的脖子不松手。
耳边风声赫赫,鬓边犹有些微凉,再一睁眼,他们已经落到了方才走过的大街上。
古惜今提到嗓子眼儿的一口气可算是呼出来了,浑身舒畅。
“你要是不想走路让我抱着你走也行,但是不要把我的脖子当麻绳一样拧巴好吗?”
“连…我…对不起,我这就下来。”古惜今活到今日,所有的脸红都要被连客暄看尽了,心中懊恼不已。
连客暄左手一低,将人放下。
“好在这里确实没有人,要是被人看到我抱着你从二楼跳下来,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风流韵事。”
古惜今的脸更加的火热如阳。
“万一宁贤弟发现我们不在…”
“有阿久在。”
“万一有人去敲我们的房门,发现我们…”
“有阿久在。”
“万一有贼潜入,我的包袱还在上面。”
“有阿久在。”
……。
“你很信任阿久。”
“他没做过让我失望的事,为何不信任?我们这会要去哪?”连客暄抬眼看了看前头空荡荡的街道。
“刘家包子铺。”
“好。”
连客暄跟着古惜今的步伐,略慢一步走在他的半个身后,边走边欣赏街道两边的楼阁。
和皇城里的不同,这里的楼阁虽然高大,却也只是高大。
没有浓妆艳抹的华丽,也没有精致素雅的情|趣,只是有高大的木头柱子,黑乎乎的瓦片子,檐角都不怎么像样子。
商家也算不少,个个的店门口东倒西歪的插|着旗子招牌,看上面的灰尘也不像是天天会打扫的结果。
更甚至于有些店门口的台阶,已经破烂不堪,雪后没有及时的扫净,在背阳处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
这要是一脚踩上去,保准会来个五体投地。
萧条,破败,这是连客暄对这个镇子的第一印象。
古惜今走的犹犹豫豫,连客暄也就跟的茫茫然然。
走了半条街,古惜今定住脚。
绞着鬓边垂下来的一缕青丝,凝眉低语:“我明明记得是这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连客暄只道他是忘记了包子铺的位置,劝说道:“或许还没有出摊。这里的人似乎不怎么愿意早起。”
两人站在一个小胡同的拐角处,身后是一家没有名牌的小屋,不怎么引人注目。
这时,小木屋的主人发了话,“二位能否借一步,我把招牌插|上。”
黝黑的大汉肩上扛着一块泛黄的幌子,虽然字体不雅,却看得出是日日细心打理过的,没有破洞,没有污垢,很干净的一块布幌子。
上书几个大字——刘家包子铺。
两个人相视一笑,相携入内。
黝黑的大汉瞧两位面生的公子进了自己的店里,忙把加柴火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炉灶后面出来招待。
“二位公子来的好生早,这第一锅包子还没有出锅,不知道二位可否稍等片刻?”大汉嗓门粗犷,人却很随和,说话的时候一脸的笑容。
“不急,我们等等就是,我之前吃过托朋友带来的刘家包子,那味道至今难忘。不知道这镇上是否只有你这一家刘家包子铺?”古惜今在桌下轻轻按住连客暄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当然是我!刘家包子铺,十年的老招牌,你可以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这镇上是不是只此一家!公子您算是来对了。不知道公子的朋友是哪一个?说不定我个老粗还认识。”大汉就喜欢别人说他的包子好吃,古惜今说的正中他下怀,脸上乐的都起了褶子。
古惜今从容答道:“我这个朋友两月前刚生了一场大病,命都差点没了。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我这个朋友得以捡回一条命,才不至于年纪轻轻就上了亡魂路。只不过那么重的伤,这腿脚要好利索怕是多费时日。不知道老板可认识我说的这个朋友?”
“奥,你说的是镇最西头的陈公子吧?可不是吗?好端端的消失了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他差点就死在了外头。哎呀呀,这么好的一个小公子,要是就这么没了多可惜啊?你说这‘五好青年’里要是少了这么一个俊俏儿郎,那得多可惜啊。”
大汉说了两句,看见早上的笼屉冒了白烟,忙跑回灶后头忙活。
许是打开了话匣子,人在灶后头,话却穿过阵阵白烟飘过来。
“公子这是来看望陈公子的吧?您来的真是时候,昨儿个我还看见他和那个贾公子一起出来晒太阳活动筋骨,虽然这腿脚还没有恢复利索,不过不细看也不怎么的。来来来,又大又香的大包子出来喽!公子您要几个?”大汉热情的招呼道。
“来上六个在这吃的,再来六个打包带走。我也是许久不来这里了,不知道老朋友家搬家了没有?要是扑了个空,这热包子都要凉了。”古惜今担忧道。
大汉早上一开张就卖出这么多,心情大好,挥手道:“公子安心,陈公子还是在最西头的陈府,走过去就他们一家门前有一棵大柿子树,很好认。”
“这样就好,也不枉我大老远来看望他。连大哥,趁热吃,这刘家包子可是世间的美味,吃完了我们去看老朋友。”
“你这套话的本事可是见长,跟谁学的?”连客暄尝一口包子问。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惜今浅笑道。
“这话听起来既像是夸你,又像是损我。”
“连大哥多心了。快些吃吧,我们也好久没有好好吃顿热乎饭了。找到陈公子,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一路走来唯一一家算得上气派的府邸——陈府。
府门口蹲着两只石狮子,西边的石狮子屁股后面,栽着一棵光秃秃的柿子树。
就是这了,没错。
“咚咚咚”门环轻叩,里面立马传来清脆的回应声:“谁啊?请稍等啊,马上就来。”
门外的连客暄还在沉思,问道:“他会让我们进去吗?”
古惜今扬了扬手里的热包子,“我们可是带了礼物来的,不看我们的面还得看包子的面。”
“你是说我一个尚书的脸还不如一个肉包子值钱?”
......。
风来,这节有吃的,你看的时候要慎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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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包子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