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跟人有关的事,你是一件都不干。缺德的事,你倒是一件都没落下!’
暂且不说众人是如何评价乌林珠的,只说弘时出现在这里,又是这副姿态,百分百是被人当了枪使,故意来找乌林珠麻烦的。
乌林珠不怕麻烦,但她却是个‘欺软怕硬’的。
熊孩子有个护短的亲爹,得宠的亲娘,还是正儿八经的皇子皇孙。既不想吃亏,又不能跟他硬扛,那就只能使阴招,先声夺人了。
这会儿乌林珠生怕叫不来人,竟是没压半点声音。此处距离花园角门极近,于是在弘时等人还目瞪口呆之时,角门处的下人全都一股脑的跑了过来。
而这些人一跑过来,乌林珠就迅速提起裙角朝着角门方向冲出了花园。
乌林珠知道,就算来了这么多人,只要四爷和四福晋不在这里,弘时想要抽她鞭子也不会有人劝阻,甚至有不少人乐见其成。而她呢,不管来不来人,来多少人,她都不能在人前收拾弘时。
想要收拾弘时,要么借力打力,要么就人后……
乌林珠一边跑一边还在琢磨怎么收拾弘时更解气,至于说对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下手会不会没道德?
道德是什么?
想用道德绑架她前,那也得她有这玩意儿吧。
再一个,道德这玩意儿不得是在人人平等的前提下才能酝酿出来吗?
都没人权了,还要啥道德。
啧,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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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万不说奴婢是王爷和福晋安排给二格格的伴读。只说三阿哥打了二格格的伴读又置亲姐姐的体面于何地呢?奴婢思来想去,发现竟只有一走了之才不会伤了主子们的体面和情份。”
少时,乌林珠带着二丫跑回四福晋院中,一番通报后,乌林珠便将刚刚的事学与四福晋知晓,将自己跑掉的初衷说完,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回:
“奴婢自入王府从未私下里见过三阿哥,更不曾做过惹三阿哥不快的事。奴婢怀疑三阿哥此举是受人蒙蔽,被人当了枪使。有人想借三阿哥的手给奴婢一个教训。教训奴婢事小,教唆利用主子事大,若助长此风,怕是长此以往后患无穷。”
四福晋抽了下嘴角,才缓缓问向乌林珠,“你怎知弘时拦下你就是要教训你?”
乌林珠:“聪明人走一步看十步想百步,而小人谋身,君子谋国,大丈夫谋天下。奴婢虽愚钝,却是十足的小人。换位思考一下,奴婢就悟了。”
“你到是有自知之明。”四爷大步走进来,一边冷哼一边斜了乌林珠一眼,“爷且问你,若爷和福晋不给你做主,你又要如何?”
乌林珠闻言微微抬眸看向四爷,故做小心的问道:“实话实说吗?”
“哼!”四爷不语冷哼,接过四福晋递过来的茶杯,慢慢宽着。
乌林珠想了下,决定在实话实话说的前提下,再摆个稍微委婉的姿态:
“‘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曰: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自来都是教坏女儿坑岳家,教坏儿子坑全家。孩子不听话,要么狠狠的打,要么就可劲的惯。奴婢小小的一个人,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liao)。”
四爷/四福晋:“……”
那从今天开始,苟且偷生也要有门槛了。
撸完虎须后,乌林珠做作的叹了口气,又用贾家自嘲了一回:“自古老子英雄儿好汉的事就不多,子不肖父也是世间寻常之事。旁的不提,只说我们贾家吧。当年能跟着太祖打天下,祖上也是骁勇善战的好汉。
然如今的贾家子弟上了战场,能不临阵怯战,干出坑家败国的事都是祖上烧高香了。可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一种米养百种人罢了。”
屋中众人:…真是好话赖话全让她说尽了。
如此巧言令色,又如此奸诈,狡猾,无耻,诡计多端……四爷直视乌林珠,眼底都是惋惜和庆幸。
若她是男子,未必不能重振祖风。
也幸好这不是自己女儿,将来嫁不出去也不担心砸在家里。
╮(╯▽╰)╭
诚如乌林珠猜测的那般,她之前的行为惹怒了王府一干奶娘和教养嬷嬷,李侧福晋不光借机跟二格格打了亲情牌,还将弘时身边侍候的人都过了一遍筛子。
正好弘时的年纪也用不上奶娘了,李侧福晋就借着这股东风将弘时的奶娘打发走了。但弘时身边除了小太监还有几个总角小厮玩伴,其中一个就是其奶娘的儿子……
想要利用弘时给乌林珠一个教训的人不少,但乌林珠凭借其独有的造作风,不但没吃什么亏,还将皮球踢给了四爷和四福晋。
先不管乌林珠如何犯了众怒,但亲儿子被人教唆利用,四爷还能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
于是出事后,乌林珠没受到什么伤害,弘时身边的下人却是来了个大换血。
李侧福晋还好些,虽然觉得乌林珠挺闹腾的,但她儿子被人教唆利用这个事才是最让她揪心的。
现在那些下人只是教唆她儿子教训一个丫头,若是没及时发现,那这些下人会不会越发胆大妄为?假以时日,会不会离间他们母子之情?
肯定会的!
越想越后怕的李侧福晋到是越发感激这件事情发现的早了。
而乌林珠呢?
因其在这件事情上的无耻和全身而退,到是再度让整个雍王府的下人见识到了她的难缠和‘得宠’,此后待她竟又多了几分小心,不敢得罪。
……
荣国府那里,贾母在被焦大‘问候’了两回后,终于想起来应该派人去雍王府打探打探乌林珠的消息。
巧的是贾母派人来雍王府打听消息的时候,正是弘时身边下人大换血的第二天。不过四大爷他们家的篱笆扎得紧,就算贾家来人使出了金银**,也只打听到了一点皮毛。
得脸!体面!
不过区区四个字,到让贾母从被动被勒索变成了主动上贡。
荣国府的姑娘都是按月领月钱,按季做衣裳打首饰,于是从下个月开始,属于乌林珠的那份贾家姑娘份例也会按时送到雍王府。
除贾母这份晚来的慈爱,王夫人那里也因着贾母的态度受益匪浅。
虽说大儿子死了,大姑娘没攀上高枝,小儿子带着他那块含金量并不高的玉远赴江南,但王夫人仍旧因着乌林珠多了几分底气。
然相较于贾家这些纷纷扰扰,四爷从乌林珠这里得到了一点不太明显的提示后,更是加快了踹太子下野的脚步。
寒山和拾得的那段话若是有进阶版,那一定是——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四爷:太子,需要爷这样的兄弟!
.
太子需不需要四爷这样的糟心兄弟还不好说,但王夫人的兄弟却想要借着乌林珠的兄弟搭上林如海,却是不争的事实。
扬州与金陵相隔不远,王夫人的哥哥和姐姐,也就是王熙凤兄妹的老子王子胜和嫁到皇商薛家的薛王氏都在王夫人的往来信件和节礼中,都听说了宝玉依亲姑妈生活教养之事。两家都是会钻营的,合计了一回,过了端午便择了出行吉日阖家前往扬州巡盐御史府拜访。
于是薛家的宝钗,贾家的宝玉,林家的黛玉,竟提前遭遇了。
苟且偷生(苟且:得过且过;偷生:苟且地活着)指得过且过,勉强的活下去。比喻贪图眼前的存活,缺乏远见贪生怕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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