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之境 第33章 傀儡

乌不器接受了墨水寒对天阴树树叶不同的推论。

反正自己手中还有许多天阴树树种，以后可以用动物的尸体来试着种种看，天阴树伴尸而生，又没说非得伴人的尸身，任何生灵的尸身应该都可以的——吧？

乌不器不确定的想着。反正以后日子还长，想离开九重山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办到的，平时养养乌不哭，再种种天阴树，然后再向墨水寒学习他所谓的墨家“器”之一道，想来日子也不会无聊了。

因为根叔离世前的那一番话，反而让乌不器从悲伤的气氛当中脱离了出来，如今，他的身心放松，对未来的日子已经充满了期盼。

两大一小，带着一条小蟆蛇回到了小木屋，乌不器放下乌不哭，将他放在炕上，又为晚饭开始忙碌了起来。

墨水寒不知道从哪弄出了一张躺椅，放在火塘旁边，自己懒懒散散的靠在躺椅上烤着火，看着乌不器肩上的赤红色的小蛇，然后开口问道：“你知道你肩上的那条赤色小蛇是什么蛇吗？”

乌不器早已经将乳果洗干净放进陶罐里煮上了，想着墨水寒也喜欢喝乳果汁，他还特意多弄了一些，这会儿正在清理根叔之前送过来的黍米，他打算今晚煮一锅黍米粥吃，再配上之前自己腌的野兔肉，今天的晚饭便齐活了。

乌不器低头看了看肩上的乌不犬，然后回答道：“你说乌不犬啊？我知道呀，他是蟆蛇，你放心，它吃素的，不咬人！”

墨水寒还是惊讶了一番，他没想到乌不器还真的认得出这赤色小蛇的种类，而且还知道它的习性。

“你是怎么知道它是一条蟆蛇的？而且蟆蛇天生剧毒，也根本不亲近非蛇族，你是如何做到让他对你这样亲近？”墨水寒真的是十分的好奇，他的这个徒弟好像有很多秘密呢！

乌不器忙碌当中看了墨水寒一眼，见他目光当中只是好奇，并未有其他神色，于是便直接告诉他道：“我之前吃了一种东西，然后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五感得到了提升，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而且每当我看见一种不认识的东西，脑海中就会自动浮现此物的信息。”

墨水寒听了乌不器所说的话，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眼睛一亮：“灵犀游！你是不是吃了灵犀游？”

“你知道灵犀游？”这下轮到乌不器吃惊了！他是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因为吃了灵犀游发生了变化，而且他也知道像灵犀游这种天生灵物一般人可知道的不多，而墨水寒却知道，看来他的这个师父也不是平凡之辈。

“你果真是吃了灵犀游！”听到乌不器的反问，墨水寒确定了自己的徒弟得到了这个天大的机缘。

“灵犀游是什么样的？你吃了以后发生了哪些变化？你在哪里发现灵犀游的？据门中秘札所记载，灵犀游可虚实转换，你是怎么抓到灵犀游的？”墨水寒急切的追问道，眼中的好奇再也压抑不住。

他当初从秘札中知道了灵犀游这种灵物之后，他便非常的好奇，但是翻遍了整个藏书阁，除了寥寥几语的记载，便没有其他具体的介绍。后来他游历诸国，也没有发现灵犀进一步的资料，没想到居然在九重山里收了个徒弟，对方居然得了这样一个机缘。怎能不让他感到惊喜？

乌不器对着墨水寒兴奋的目光，看对方连面对他时保持的那种高深莫测的“高人”姿态都没有了，那种眼神他太明白了，那就是科学家们对看待实验物品的眼神，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不会把我切巴切巴给解剖了吧？

乌不器瞬间感到汗毛倒立，立马警惕的抱着怀中的陶瓮，远离了墨水寒：“你要干嘛？你不会想把我抽筋剥皮了吧？”

墨水寒看见乌不器警戒的神态，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兴奋的有点过头，连忙摆摆手对乌不器说道：“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的徒弟，我的衣钵还需要你来传承！不过以后等你出了九重山，这便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不能向第三个人诉说你身体的状况，知道吗？”

乌不器看墨水寒眼中的关切，也放松了身体，他生怕自己遇到了一个“疯狂科学家”，为了研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乌不器“哼哼”了两声，然后说到：“你当我傻呀？要不是你当了我的师父，我肯定也不会告诉你的！”

墨水寒也放松了面部表情，对乌不器招了招手，然后说道：“徒儿，快过来坐！赶快把灵犀游的事情给为师详细说一遍！”

乌不器却并没有搭理他：“有什么事等吃过晚饭再说呗，反正日子还长，没看见我正忙活着晚饭吗？”

墨水寒听见乌不器的拒绝也没生气，随手一挥，小木屋当中又出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静静地站在墨水寒的身边。

“她”闭目而立，穿了一身与墨水寒同款的黑衣长袍，头发用一根木簪挽起，面目平凡但神色安详。

而乌不器凭借自己优秀的感知，知道这位少女并不是活物，于是心中猜测了一番，向墨水寒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傀儡吗？”

“你还知道傀儡？”墨水寒看了乌不器一眼，口中肯定道：“是的，你说的没错，这是我以前炼制的一具傀儡，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它去做吧。”说完，便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色泽晶莹的石头，摁在了傀儡的额前，那石头也不知道是何物，便隐没在了少女的眉间。

刹那间，那少女便睁开了眼睛，无机质的眼珠定定的看向墨水寒，然后开口说话了：“主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还别说，声音还蛮好听的，虽然感觉没有人说话那样自然，但声音却是乌不器最喜欢的萝莉音，可可爱爱的，让人忍不住就露出了满脸的“姨母笑”。

“以后你就听他的吩咐吧，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墨水寒指了指乌不器，然后吩咐傀儡说道。

“是，主人！”傀儡说完话，又转头面向乌不器，对乌不器行了一个礼，以后开口问道：“公子，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第一次听别人称呼自己为“公子”，乌不器浑身的不自在，虽然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并不是一个活人，充其量来说，最多算是一个“智能机器人”，但是它的外形实在与活人没有什么区别，乌不器也实在做不到将它当成一个工具来使用，于是他转头问墨水寒：“她叫什么名字？”

墨水还有些疑惑的看着乌不器：“这就是一具傀儡，为何要给它起名字？”

乌不器也理解墨水寒的疑惑，就好像他在老家用的计算机一样，他也不可能给计算机起一个名字，或者是他用的扳手，斧头，他也不可能给它们起一个名字，但是眼前的“少女”和他意识当中认定的工具完全不一样，“她”太像一个人了，虽然“她”的的确确只是人做出来的工具。

乌不器无法对墨水寒说出自己的心情，只能嘴硬的反驳道：“没有名字我怎么让她干活？总不能‘喂，你去做个？’或者‘那谁？把这事儿做了’，这多不方便？”

墨水寒懒得听乌不器的狡辩，直接下令道：“根据木屋当中的食材，你按照两人的分量做一顿晚饭吧！”

“是，主人！”傀儡自发的动了起来，接过了乌不器手中的陶瓮，将其中的黍米拿了出来，又抱着陶瓮走出屋去，准备清洗，乌不器看“她”离去的背影，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愤愤不平的对墨水寒说道：“你有傀儡不早拿出来？看到我忙来忙去好玩是吧？”

墨水寒能说自己是没想起来吗？当然不能！于是他略过乌不器的抱怨，直接把乌不器拉到自己躺椅旁边坐下，然后继续询问起灵犀游的事情来。

乌不器也没有抓着那点小事情不放，反正最重要的秘密他也已经告诉了对方，再多说一些也没什么，于是他便把怎么发现的灵犀游，怎么把灵犀游抓住熬了汤，又是怎么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及身体变化所带来的一切改变，都一一告知了墨水寒。

墨水寒也感受到了乌不器对自己的信任，但还是压抑不住自己天性当中的好奇心，仍是对乌不器说道：“你可以给我一些你的头发和血液吗？我想研究一下这灵犀游对人的身体和神魂到底有何影响！”

乌不器也感受到了墨水寒对自己以诚相待，没有把自己当成实验材料，于是很大方的对他点了一下头：“可以！”

墨水寒立刻从自己的储物戒指当中拿出了一个五公分左右高的小“玻璃”瓶，放在了乌不器的眼前，乌不器即刻掏出了自己的青铜小刀，就要往自己手腕上划去。结果被墨水寒拦住：“不用这样麻烦！”

话音一落，墨水寒就掏出了一根长针，乌不器眼神非常的好，看出了这根长针中间中空，类似于自己老家医院使用的针头，只是比针头更加长一些，而且材质非常的奇怪，看起来像是金属，但却是柔软的，可以任意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