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想砍圣诞树 第5章 艰苦创业

奇怪，明明我和鹿的直觉都是这里……马卡萨疑惑地驾着雪橇原地转了一圈，他已经是第三次路过这棵大圣诞树了。

按常理来说，在斯图尔特接受召唤以后，就应该自动成为马卡萨圣诞工作小组的一员，作为……呃，他的助手小精灵而存在。他和驯鹿都是可以通过同一小组成员的连结，感应到斯图尔特的位置的。

斯图尔特还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是圣诞助手小精灵，这不能怪我，圣诞老人的同事只有驯鹿和小精灵……而且小精灵还是有编制的，斯图尔特甚至都不用考试，也不用担心失业……他有些心虚地想。

雪橇落在一处极为热闹繁华的商圈，周围早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圣诞元素，商圈中央的空地上更是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树梢被星星坠着，俏皮地垂下来，像一顶绿色的圣诞帽。商场里到处都是暖黄色的星星挂灯、冬青花环和红袜子。

置身一片红绿元素之间，马卡萨感觉自己回家了，升华了，转正了。

难道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圣诞元素和圣诞氛围，和斯图尔特身上的圣诞能量融合，导致我的直觉失灵了？理论上来说，同一工作组成员之间的感应，也是依靠圣诞能量之间的响应。

这样的话，斯图尔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找起来应该也不难。马卡萨微微放下心来，跳下雪橇。

再说了，没有交通工具，斯图尔特能飞多远……

想到这里，马卡萨又有些紧张起来，以斯图尔特的体型，万一被哪个坏人抓住了……

脑子里闪过一串强迫小动物表演的新闻，马卡萨心下越来越慌，斯图尔特还没有这个年代的生活经验！

冷静！不能把斯图尔特大人想得那么弱！回想了一下斯图尔特（初见没出魔法阵时）的威势，马卡萨强迫自己放下心。

先到处走看看……马卡萨拣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多的方向，顺着人流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觉得渐渐拥挤了起来。

看着不断汇入这条道路的人流，马卡萨有点后悔选了这条路。正想向外走时，却听到“小精灵”、“二铜子一次”几个词涌入耳朵。

马卡萨汗毛直立，奋力甩掉那些可怕的联想，拨开人群向前冲去。

他太矮了，除了无数条腿，什么也看不见，只好一边努力向前挤，一边留心身边人的话语。

“看起来和真的一样……简直像仙境一样，我又相信圣诞了！”

“投七个铜子还可以对话，讲话又萌又毒舌，现在的科技真是不得了，应该是用了AI技术吧！”

马卡萨听到身边一对女孩的对话，稍微放下心来，心中不好的预感却愈来愈盛。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面前豁然开朗，马卡萨这才发现这条道路的尽头原来是原来是一座圆形喷泉，此刻正在表演音乐喷泉秀。金色的光柱击碎水帘，自身也碎在了池子里，金光潋滟，美不胜收。喷泉水池边上还有不少人正双手合十，一脸诚心地许愿。

马卡萨眼尖地看到身边一个雄壮男子朝水里丢了一把铜子，仰头问道：“圣诞小精灵，明年，我最爱的丽莎小姐系列会出新作吗？”

他的声音立刻被放大几倍，熊吼般浑厚的一句话久久不息，回荡在喷泉池上。

“如果你对丽莎小姐足够真心，它将成为你的圣诞礼物。”

一句话如水汽般飘渺，从喷泉最高处传下。那名壮汉却立刻狂喜起来，大吼一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身后的人。

马卡萨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去，只见喷泉中心最高的那根立柱之上，立着一个有着金色小翅膀，浑身闪着荧光的小精灵。那小精灵头戴拇指大小的圣诞帽，白色的毛球缀着帽尾歪向一边，身穿一身可疑的粉色仙子蓬蓬裙，正随着音乐变换动作。

煞是可爱。

喷泉水池内，是不计其数的铜子，马卡萨甚至还看见了几个金币，在水下闪着诱人的光。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马卡萨艰难地顶住不断上涌的人流，蹲下身捡起来，是一张几乎被踩踏得稀烂的硬纸板，依稀可辨丑陋的字迹：“圣诞小精灵，投币可许愿，最低二铜子，七铜子可对话。”

人声鼎沸之中，马卡萨绝望地想，下属利用职务之便谋取利益，自己要连坐吗？

夜晚，商户都关了门，只留下星星灯还亮着，固执地渲染节日氛围。

喷泉已经宁静下来，灯光尽数熄灭，圆形水池边空无一人。突然，一只孩童的手从水中伸出，扒住了水池边缘。

马卡萨艰难地爬上岸，手里攥着塞得鼓鼓囊囊的红色圣诞帽。已经换回原来服装的斯图尔特从他胸前衣襟里钻出，钻进圣诞帽里一顿翻找。

说起来也奇怪，那帽子在他钻进去以后居然没有发生变形，依旧是那副鼓到不能再多塞一枚硬币的样子。

只有绒布表面时不时鼓起的小鼓包，似乎还暗示着斯图尔特正在其中快乐徜徉。

马卡萨好不容易把气喘匀，这才有空关注自身的状况。

红色大袄上的水汽已经渐渐蒸干，里衬却还干爽如初。马卡萨站起来跳了跳，抖落一地水珠，身上就又恢复成下水前的样子了。

只是帽子被拿来当口袋，马卡萨的头部范围失去了魔法保护，只觉得头发湿哒哒地黏在头皮上，迫切地想回去洗澡。

“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工服还能防水。”马卡萨无奈地看了眼正欢快蠕动的圣诞帽。

斯图尔特抱着一枚铜子，从帽子口伸出头来：“伸手。”

马萨卡愣愣地伸出手，接住了斯图尔特丢出来的三枚铜子。

“这是还你的账。然后是分成……这次一共挣了五百二十七枚铜子，你的贡献占……百分之五吧，匀你25个铜子。”

斯图尔特一脸勉强地算出结果。

虽然知道不会少，可居然有五百多枚铜子！

马卡萨张大了嘴，一时忘了收回他被斯图尔特堆满硬币的手。

斯图尔特却会错了意：“还不满意吗？那……看在你帽子的份上，再多分你百分之五。金币你想都不要想！”

这小子居然学会讨价还价了……

又推了一把硬币到马卡萨的掌心，几枚硬币丁零当啷地滚落。斯图尔特瘪着嘴趴在帽子边缘，

“不，我只是在想，居然有这么多……而且，你居然愿意给我分成。”马卡萨边说边把硬币塞进兜里。

口袋里都是钱的感觉真好……

侵吞下属的收入，我可没有那种习惯！斯图尔特愤愤地想。他扛起一帽子的钱，尝试着振翅飞起来。

“对了！你是怎么办、办到……刚刚那个的！”马卡萨终于想起来问。

“哦，很简单，我花三铜子买了一套玩偶的圣诞装扮，然后飞起来告诉他们我是分管这个地区的圣诞老人，因为遭受邪恶小精灵算计所以失去了我的身体，需要攒够一千个铜子才能夺回身体。现在我限时招募我的圣诞合伙人，待我夺回了我的身体必定帮他们实现愿望。”斯图尔特依旧在和帽子搏斗，气喘吁吁。

“他们信了？”正牌圣诞老人马卡萨狐疑，他在盘算着，以斯图尔特的心性，会不会接受二十五枚铜子的代价雇佣自己帮忙拎钱袋。

“应该没有，但很显然，他们愿意花五分之二张电影票的钱看我表演……或者是他们心中的最新科技表演。”斯图尔特不以为意。

“那……那些愿望要怎么办？”

“没关系，我只筹到了五百二十七枚铜子，除去分成都不到一半。”斯图尔特挑了挑眉，他特意报了个完不成的数字。

马卡萨汗颜。自己口袋这一把铜子，不会全部来自于斯图尔特的坑蒙拐骗……啊不，撒娇撒痴吧！

他想了想，似乎大多数人确实只是把斯图尔特当作商场布置的节目，放下心来。

斯图尔特冷哼一声，自己可不是生下来就有钱花有饭吃的，这种事儿他年轻的时候干多了！

丢脸算什么，会挨饿吗？会受冻吗？会没电影看吗？

况且这算什么丢脸……小精灵的外表简直是诈骗利器，他简直要爱死这幅身躯了！可爱和小翅膀简直比肌肉好使一百倍，过去真是亏大了！

咳咳，不对，还是我原来的身体更好。斯图尔特强迫自己这样想。

马卡萨这个小孩，就是没吃过多少苦头。历练得少，脸皮太薄。

他看马卡萨这个生涩样就知道，自己进入沉睡的时候，马卡萨恐怕还没出生呢！

没办法，谁让我是他的……呃……嗯，前boss，只好受点罪，多操点心了。

斯图尔特非常自然地把自己代入了长辈的地位，自觉同时背上了照护者的责任与光辉。

“走吧，那等下你付帐！”

对代拎钱袋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马卡萨和斯图尔特终于以十五铜子成交。

“付什么账？我们现在不回去吗？！”

“电影的账，我看过了，最近一家影院十五分钟之后正好有一场《惊天侠盗》。对了，忘了告诉你，安洁莉卡的愿望我已经弄明白了，看完这场电影我就能告诉你。”

他骄傲地仰起头。他监视了一天，也学习了一天如何提裙摆，如何与绅士说话。安洁莉卡处处行为典雅，无可挑剔。终于，在安洁莉卡午休上网时，斯图尔特看到她出现了兴奋的表情。

偷偷窥视安洁莉卡的屏幕后，斯图尔特终于开悟了！

安洁莉卡说的“饭”，指是《惊天侠盗》里侠盗先生和警探先生的互动描写！

这样严密的加密用语，马卡萨没能破译也算正常，不属于能力问题。

当然，自己能解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己可不是寻常恶魔……今天白天他已记下了安洁莉卡浏览的那个网址，学习了怎样制作安洁莉卡的“饭”。

现在只需要再去看一场《惊天侠盗》最新一部了解剧情，他就可以一举解决三个愿望，帮助马卡萨解决职业危机！

他还记得自己会被马卡萨召唤，是为了保住他的工作。说不定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顺利回去继续睡觉了！

斯图尔特几乎要乐开了花。

斯图尔特飞上马卡萨的头顶，愈发熟练地在一蓬棕发里坐稳：“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场外看预告片等我，但是省下的钱你不许乱花，留着给我看别的片子！”

比如今天那个壮汉提到的《丽莎小姐》。

哎，美梦固然好，就是电影忘不了啊……斯图尔特摇头晃脑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