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卓翼宸以为自己没听真切,于是出言又问了一句。
“我说,我应当已经知道小玖的神识在哪里了。”赵远舟说完后卓翼宸果然愣在了原地。
“你。”卓翼宸皱着眉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赵远舟轻笑一声:“当然是因为,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千年大妖了。”
卓翼宸无语的抬脚便走。
赵远舟随后便跟了上去:“哎,卓大人,那当然是因为我的神识了,虽说本大妖法力高强,千变万化,但是没有魂魄也难成事,这不,我现在就是一魂已归。”
“一魂已归?什么时候归的,我怎么不知道?”卓翼宸惊奇的看了赵远舟几眼,颇为不解。
赵远舟闻言撇了撇嘴:“一看小卓大人就不关心我。”
“少说废话。”卓翼宸立时便打断了赵远舟的戏精上身。
“自然是刚下魂道就碰见了,不然就凭纸上那一抹神识,我再厉害也化不出这灵体。”
“那你方才说万鬼回归之地?”
“不是为了让本大妖显的厉害点吗。”
赵远舟说完后便立刻看了卓翼宸一眼,果不其然,他除了被文潇的真刀戳来划去,就是被卓翼宸的眼刀凌迟。
文潇,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赵远舟原本扬起的嘴角慢慢就落了下去。
“所以你说你知道关于小玖的线索是因为你这归位的一魂?”卓翼宸的问题很快唤回了赵远舟的思绪。
“自然。”赵远舟点了点头。
卓翼宸眉头微展:“这也是个好消息,现下你已回归了一魂,如今就差另一魂了。”
他说完后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虚空:“小玖……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不强求。”
“小卓大人,你虽如此说,但你的心里一定舍不得。”
赵远舟这话倒是一点没说错。
“在九幽与三生谷的相连之地,有一个地方叫做济善堂,此处因为有些良善之人不想投胎所设之地。”
“小玖生前,积德行善,又……年少夭亡,济善堂很可能会收留他的魂魄,而三生谷又长路漫漫,对他来说,这段投胎之路也实在难走,他留在那里,或许是最大的选择。”
赵远舟说完后看了卓翼宸一眼,但卓翼宸却面无表情。
两人沉默的并行了一会,卓翼宸才缓缓开口:“如今你能有一线生机,已是天赐……”
赵远舟见他欲言又止,本想追问,可卓翼宸只是埋头苦走,不再理他半分。
卓翼宸此前的一生都在诠释什么叫孤翼难留。
年少时他父兄惨死,长大后寻寻觅觅历尽艰辛才得到了这三两挚友,可却为了救世之念,他们好似风中落叶,相聚又分离,从始至终,停在原地的也只有他。
这份孤寂和苦痛是远非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所以至此的所有近乡情怯,也令他不敢再有半点多余的妄念。
九幽下的两人即将踏出魂道,等在昆仑法阵附近的裴思婧和文潇也在心中为二人默默祈福。
“神女大人。”是陆吾山神。
“你们等在此处,是想第一时间就接到你们的朋友吗?”陆吾缓步走了过来,同二人一起坐在了一边。
“希望如此。”看着法阵,文潇憔悴开口,但她眼中的光亮却一直都在。
等她再回过头时,陆吾便已经挥手搭出了一个火堆。
“多谢山神。”
“神女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照顾自己。”陆吾打趣的笑了笑。
“看着你们能为挚友做到如此地步,真是令老夫我也不禁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