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可在府上?”
“你们是什么人?”
上前拦路的公主府的卫兵刚刚说完话,一个俊俏丫头就从马车前跳了下来,来人正是薛婉,没有等卫兵回话,就径自走进了公主府。
倒是家丁远处看到之后跑到公主房门前通报了消息。
“公主殿下,前日县主送来的信是不是忘记回复了。”
“……麻烦!”
长公主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句,将手中的医书放到了桌子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薛婉人影刚走进别院就听到了她的说话声,“颖儿姐姐?”
“啊,是婉儿啊,今天怎么没有陪薛娘娘在宫里。”长公主一身淡雅褶裙从屋内迎了出来,随后的小幽看了一眼跟着薛婉赶过来的侍女,示意她们退下。
薛婉站在门前的台阶下,盯着长公主歪着脑袋盈盈笑了好一阵,才顾左右而言他,“再有三日便是京试的日子了。”
“嗯?难不成你也要考个功名?”
“听说考上状元可以做驸马!”薛婉没有过多思虑,随机又开口道,“若要考也考个状元才行!”
长公主听到驸马一词,眸子沉了一瞬,“婉儿进屋来吧。”随机便转身走进了屋内。
“我向明日去城南的天鸿寺给士子们祈福,希望他们十年寒窗能有个好成绩。”说着话的薛婉是不是地抬眼看着长公主都反应。
见长公主只是笑着看自己也不答话,又接着说道,“我想邀颖儿姐姐一起去!”
这才是重点吧,接近薛妃是有明确目的的,自己与薛妃算是各取所需,起码现在的长公主是如此认为的,至于对薛婉好一点也只是出于面上需要,尽管这孩子并不讨人厌。
长公主本不太想去,读书的考试考的如何与自己没啥关系,这么做也不会有人看到,“近日来身子不适很舒服,容我休息几日再去如何。”
就算并不想去也没有找到什么理由拒绝,便扯个由头拖一拖,也许过几日这丫头自己就忘了。
“哦,好吧!”
肉眼可见的消沉,薛婉还只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小姑娘。
看着低着头撵着衣角的薛婉,长公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小幽,告诉下厨,今晚县主在这用膳。”
“可以么?”薛婉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瞪着远远的眼睛似乎不太敢相信,来这么多次,这是第一次长公主留自己吃饭。
晚上趁着天黑之前,长公主便派人送薛婉回去了,在宫中住本就不符合规矩,她又不愿意早早就返回并州,薛家只好在城中给她置了一座宅子。
沐浴之后的长公主一直坐在灯前继续看着医书,来来回回翻动的有些快,偶尔绣眉紧蹙,似在思索又有些烦乱。
“公主殿下,不然还是早些休息吧,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好。”
“没事,只是书中有些地方没看懂而已。”
只穿了一件中衣的长公主放下书,向后倾靠在背椅上,挺起胸轻揉了揉眉心,曼妙的身姿此刻显得愈加饱满妩媚了。
再睁开眼时,眼神冰冷淡漠地盯着房梁发起呆来。
“小幽。”
“小幽在!”
“那丫头明明有一个贤良淑德宠爱她的姐姐,为什么还对我这个姐姐如此热络。”对自己言听计从倒是能成为一把好刀,可为什么感觉这么烦躁。
“这个……”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应该是凊姐姐回来了。”
小幽得到长公主的示意之后,走上前打开门迎凊进来。
“殿下!”
“说吧!”长公主已经坐正了身子,若无其事地问道。
“城中此次状元一位呼声最高的仍旧是太师三子高德;三廉王昨日因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一案斩了先太后一远亲家子侄,廉王之名更甚;郡王爷今年九月六十寿诞,三廉王的礼物已经由隆远镖局押送出发了。”
“嗯!”
凊偷偷抬眼看了看公主的反应,没有再说什么。
无声许久,长公主才又问到,“那个吴玄机调查的如何了?”
“回主子,已经查到了天鸿寺,至于具体他们掌握了什么不清楚。”
“哦?”听到天鸿寺长公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凛那边呢?”
“依旧在外面盯着,没有什么新变化。”
凛也是长公主的近卫之一,虽没有凊这般沉着稳重,可身手却是千里挑一。
“小幽,给县主传个信,明日咱们也去天鸿寺看看吧!我有些累了,你们也回去吧。”
后日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也该查出些端倪了,不然就不值得浪费时间了,长公主说完话起身便朝着内屋床幔走去,左手轻轻一拽腰间软带,脚迈入里屋身上宽松的中衣却掉落在了路上。
“是!”
二人轻声退出后带上了房门。
是日晚吴绮玲与袁天问二人亦坐在房座椅前,怀着各自的疑问聊了起来。
两个人都看出了对方的有话要说,相视一笑端着茶杯都抿了一小口。
“吴老弟年幼,先问吧!”
“谢袁兄,那句偈语……”
什么心神不宁自己是没看出来,应该就是随口说的理由,让人在意的是那句偈语的含义,按照自己对袁天问的了解,不可能谜底是那么无聊的东西,虽然那几个假和尚说的也肯定不对。
“吴老弟是如何理解的?”
“啊?……袁大哥若是问些经史子集,我还能勉强应付,这偈语……”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懂的地方吴绮玲从来都不会掩饰些什么,虚心求教便是。
“佛家讲缘起性空,五蕴皆空,世间万物皆是色,是空,是相。酸甜苦辣咸,红黄蓝白黑;上句对五味下句对五色,正是指此。我说近日来心神不宁,解语应该是心无所求万般皆空,烦恼自然就解了。”
“哦!我果然没有看错,袁大哥真有状元之才!”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袁天问爽朗地笑了笑,随后表情严肃起来,“该从头说说那几个和尚的事情了吧!”
“嗯,昨日之所以怀疑那二人完全是误打误撞,只是因为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闻到了明显的酒精……酒的味道,而后跟随的过程中却留意到,那两个和尚言语举止丝毫没有规矩,并且赶路的时候都会看着过往的妙龄女子,我当时就怀疑他们的身份了,就算是有酒肉和尚,可非礼勿视,哪有总盯着女人瞧的和尚。”
吴绮玲说的有些生气,“今日他们的反应,袁大哥也看到了,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确实,那三个人一点很大。那吴老弟下一步如何打算。”
“明日想去那座庙去看一看,见一见方丈看他如何说?能不能套出一些话来!”
“会不会有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吴绮玲稍加思索道,“不会的,咱们就当做是寻常的香客,你就说是去还愿,说他们解释的好,你的心病已经好了!”
翌日,吴绮玲与袁天问二人依旧从西门出发,经打听那三个和尚是午前已经日上三竿了才到的酒馆,如果出发的早或许可以在庙内见到三人,不然若是等三人天黑才返回,就太迟了。
只是二人沿着那条小路走了许久才发现,那是寺庙的后门小路,除了庙中人根本不给通行,无奈只得多饶了一程,这才看到了大门上匾额金雕的天鸿寺三个字。
进了庙门和门口清扫的小和尚打听那三个和尚的事情,结果对方支支吾吾直说不知晓,二人无奈只得到寺内四处打听,结果仍旧一无所获。二人虽仔细四处查看可也只能以香客身份参拜,仍旧有许多地方不能进入。
正午时分,两个人略带沮丧地依靠在了偏殿旁的石柱上,已经有预料今日会辛苦一些,没想到过了半日了毫无所获。
“袁大哥,我饿了!”
原本昨日袁天问是有打算带一些干粮在身上的,只是二人相谈甚欢睡得有些晚,早上又早起从西门出发来,匆忙间就把这事给忘了。
“带我去问问。”
袁天问转身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和尚身旁,稽首问到,“小师傅,这庙内可有斋饭可用。”
“施主,有的,此刻正是饭食时间,绕过正殿从左侧长廊一直向后走,便能看到饭堂了。”
“多谢了!”
脚不停地走了一个早上,两个人早就饿了,只一个眼神便不约而同地向着饭堂的方向走去,虽只是斋饭可两个人却也吃了个痛快,离开时还不忘给饭堂的师傅付了饭钱。
“难道那三个人并不是这庙中人?”
走在走着吴绮玲低声言语起来,略低着的头青眉稍紧,回想着是不是哪里漏掉了什么。
“能去的地方能见的人,到现在为止都看过了,就剩下去见方丈了。”
之所以没有直接去见方丈,是因为早上进来时便从小和尚那里听到,方丈近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这才将昨夜商量好的事推到了后头。
“再去正殿问问那的和尚吧,那好像有一个辈分挺高的什么师兄在。”
说话间的吴绮玲踩着松软的鹅卵石,走到偏殿前拐点转身时,又看到了她。今天的她倒是没有那日见到的那般不入尘俗,只是穿了一身天蓝刺绣襦裙,乌黑的长发只简单地用金钗轻拢在脑后,自然地任其垂过肩颈。
美人自然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好白的肌肤啊,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
吴绮玲沉醉其中桃腮染红,目不斜视之间微风略过。台阶上被注视的女子也似有感应一般看向了自己。
衣袂飘飘红尘里,望穿秋水一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