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秋叶落,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了。神都的街道上已经提前挂上了各种灯笼,这是神都的惯例,每年中秋夜都会有一次灯会,届时举国欢腾,家家户户都会出来赏花灯,游夜湖,赏月亮。
距离中秋越近,邱庆之所在的金吾卫就越忙,因为他们不仅要维护神都治安,更要在灯会时维持现场安定,以防有意图不轨之人趁乱作案。
这日深夜,邱庆之正率队夜查,突然听到东边巷子里响起一声惨叫。紧接着大理寺的火信在空中绽放,邱庆之暗叫一声不好匆匆带队赶往东边的巷子,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大理寺的人已经制服了一名男子,而他的前面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孩子,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吓得语无伦次的老者。
李饼捂着手站在一旁,鲜血不断地通过指缝往外流,邱庆之上前扶住李饼,“李少卿,怎么回事?”
“邱将军,此事说来话长……”眼里李饼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邱庆之举起他的手,就像以前一样把他背在身上,看向王七等人,“带他们回大里寺!”
“是,邱将军。”王七点点头,眼神却一刻不离的盯着邱庆之和李饼的背影。
“王七,干嘛呢,还不来帮忙!”孙豹喊了一声王七,王七这才回过神。他忍着恶心和金吾卫的人一起扛起了死去孩子的尸体,孙豹松开抓着的手,把人交给金吾卫,看向崔倍和胡四,“我们要不要把他也带回去。”
孙豹说的是打更的更夫,他也是第一个发现的人,王七拍了拍手,“邱将军说了把他们都带回去,你没听见啊。”
“邱将军,李少卿,你们这是咋了?”陈拾被门外的动静吵醒了,他打开房门正好看到邱庆之背着李饼进来,便慌张地迎了上去。
“陈拾,药箱,快!”邱庆之步履匆匆进入了李饼有时候会暂住的房间。
当邱庆之把李饼放下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被李饼的鲜血浸染了。他用力撕开了李饼的衣袖,露出了伤口,那是一条不算浅的伤口,如果再深几分,便可看见骨头了。
“邱将军,药箱。”陈拾匆匆拿来了药箱,手忙脚乱的从里面去除了金疮药和绷带,“俺现在要做啥?”
“去烧点热水,快——”邱庆之语气急促,陈拾点了点头,再次匆匆离开了房间。
“邱庆之,我没事……”李饼看着邱庆之担心的模样心里也并不好受。
“别说话!”邱庆之语气中满是担忧,眼眶又泛红了。他手脚,麻利的帮李饼擦去了伤口附近的血迹,又用止血药帮他暂时止住了出血,“你知不知道,我再晚去几分,你就变独臂侠了。遇事还是那么冲动,我今天要是没看到信号怎么办?”
“对不起嘛,我也是为了抓疑犯才……”
“命重要还是案子重要!好在义父受圣明去了南下巡查,若是被义父知道此事,我看你的少卿之位也保不住了。”邱庆之虽然加重了语气,但李饼知道他这是在怪他自己,他肯定是想到了前世的时候因为自己晚到一步被黑罗刹杀了的父亲。
李饼扬起没受伤的右手搭在邱庆之的肩上,“好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少卿,你……”眼前的一幕被赶到的王七等人尽收眼底,李饼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收回了手,邱庆之动作迅速的帮李饼包扎好了伤口,“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李少卿先好好休息吧,那几个人就交给本将军了。”
“有劳邱将军了。”李饼冲他点了点头,看着邱庆之离开又看向一旁的王七等人,“你们几个愣着干嘛,想让邱将军一个人审案子啊?”
“我们马上去,少卿你好好休息。”王七咳嗽了一声,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会意,纷纷离开了房间,看他们出去后,李饼松了口气。
“邱将军,刚才那个拿刀的是死去孩子的父亲。据那个更夫说,今晚他走到东街巷的时候,就看到孩子父亲用刀割孩子脸上的肉吃,吓得他当时就扔掉了手上的灯笼跑到我们大理寺报案来了。”崔倍一边看着自己的记录一边向邱庆之汇报当时的情况。
“李少卿是如何受伤的?”
“我们当时赶到的时候,那个父亲像疯了一样突然袭击我们。李少卿为了制止他才受的伤。”孙豹说到这儿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我已经制止住他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抓狂了,疯了一样冲向少卿……”
“我知道了。”邱庆之点了点头,他在门口看着大堂上站着的那人,双眉紧蹙,若有所思,“父亲吃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