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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女主簿(重生) 第3章 深井

作者:吃口金荔枝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2-21 01:54:21 来源:文学城

翌日,李重翊下了朝会便打马赶来迎香楼,甫一进门,就看见了这吊诡的一幕。

庭院正中添了张长桌,上官若与笔录官分坐两侧。

桌前,林秀娘与一中年妇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横飞。桌后,上官若却好整以暇地煎茶,时不时示意差役拉开动手的二人。

见李重翊到来,上官若起身行礼,舀起一碗茶汤递上,“小侯爷来得巧,下官正提审林秀娘与孙大娘。”

李重翊未接茶汤,目光扫过林孙二人之间横飞的鞋履与菜叶,扶额道:“官署审案,向来单独提审。上官主簿这是何意?”

茶汤咕嘟作响,热雾模糊了上官若的笑意,“小侯爷且坐,听片刻便知。”

只听林秀娘尖声怒道,“姓孙的,我顾念同乡情谊,好心收留你做浆洗佣人。你倒好,反咬我一口,指认我有嫌疑?”

孙大娘虽然身量矮小,亦不甘示弱,她叉腰回击,“我说你有嫌疑怎么了?你本身就可疑!满楼里谁没瞧见,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不是心虚是什么?”

林秀娘高亢地“哈”一声,讥讽一笑,“我第一个到,就是心虚?那你最后一个到,又怎么说?莫不是在揩衣袖上的血吧!”

“你胡搅蛮缠!”

“你血口喷人!”

李重翊被吵得头晕,忽闻身侧“刷刷”声起。转头见上官若正于竹板上奋笔疾书,凑近一看,只见密密麻麻记着关键词:

“林秀娘:养大淑娘、爱财、第一个到现场……孙大娘:林氏同乡、浆洗佣人、最后一个到现场……”

她写完“到现场”几个字,皱眉抬头,“停!”

林秀娘和孙大娘互相掌掴的手定在空中,怔怔齐望她。

“将你们赶至现场的次序,再与我讲一遍。”

林孙二人被她一丝不苟的模样镇住了,对视一眼后,林秀娘缩着脖子开口,“奴家当时在自己的房中,听见小牡丹喊人,立马赶到现场,正撞上带看守回来的小牡丹。半刻钟后,钱老翁也来了。姓孙的……又过了一刻钟才到。”

这时,孙大娘不服,“林氏,你什么意思?你话里话外,就是在暗指我晚到?”

林秀娘媚眼一挑,讽刺道,“谁知道你在后院办什么要紧事呢?”

孙大娘被气得胸脯起伏,眼珠一转有了念头,“我在明月阁后头散步,能有什么要紧事?再要紧,要紧不过你放给韩小郎君的贷钱吧!”

听见二人互爆疑点,李重翊霎时领会了上官若的目的。

他不但不再质疑此等别出心裁的审案,反而饶有兴致地旁观起来,往椅背上一靠慵懒道,“哦?林氏,韩家累世公卿,富可敌国。倒需要你给他放贷?”

林秀娘狠狠瞪孙大娘一眼,对着李重翊又换上一副谄媚面目,“自然……像韩小郎君这等贵人也有用钱的地方么。奴家与他相交多年,关系甚笃。又因早年有些积蓄,不过借他临时周转之用。”

孙大娘冷笑一声,“关系甚笃?上个月,你因还钱与他撒泼,楼里谁人不知?”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上官若出声打断,“好了!林秀娘,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韩小郎君和淑娘关系为何?二人近来经常见面吗?”

一听这个问题,林秀娘眼角眉梢浮现出隐隐的得意,“韩小郎君,他呀,是淑娘的常客。整个长安的女伎那么多,他唯独钟情我们家淑娘。”

“近来二人关系一如往常,也是常常见面。”林秀娘拿出一方巾帕状作拭泪,“可惜呀,我的淑娘……”

孙大娘白眼一翻,低声嗫嚅道,“装。”

林秀娘愤愤瞪了孙大娘一眼,姿态婀娜地随差役走了,庭院里霎时安静下来,底下只剩下局促不安的孙大娘。

上官若又记了两笔,眯眼问道,“孙大娘,你为何说林秀娘装?可是她与淑娘关系不好的缘故?”

孙大娘连连摇头,“这倒不是。她与淑娘的关系说不上好,说不上坏。从前的淑娘挨过她不少毒打。”

她抬头回忆了片刻,“淑娘小时候本是买来做舞女的,排练时难免挨过林氏鞭子和棍子。几年前她认识了韩小郎君,不知怎的就决心做女伎了,再不沾跳舞的老本行。自那之后,林氏对她的态度好上许多。”

上官若面露唏嘘,她并不觉得淑娘的日子改善过,只觉得她从一个泥坑跳进了另一个泥坑。

一阵沉默里,李重翊兀自发问,“孙氏,你案发之前,确在后院散步?”

孙大娘不知为何冷汗涔涔,“奴带儿子阿宝看锦鲤,戌时差两刻时,阿宝困了,奴让他自己回房,又在院里转了一会。”

“撒谎。”

李重翊甩了一份证词在桌上。

“此乃刘副将收集的楼中人证词,都说你爱子如命,平日里浆洗衣物时都要把他带在身边。夜晚庭院湿滑,你怎放心他独行?”

“冤枉啊,大人!”孙大娘连连磕头,“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再说,奴与那两人都无冤无仇,没有必要杀人呀!”

事关作案动机,她这一言倒无可反驳。

李重翊捏捏眉心,摆手要她退下。这时,孙大娘缓缓走近,表情踌躇,似有话要说。

她低声开口,“二位大人,案发那夜,奴瞧见了一件怪事。”

李重翊示意她继续,她清清嗓子,又将声音压低了一分。

“案发后,我们几人本在现场等候,京兆尹府迟迟未至,我们熬不住,便留坊正、小牡丹与两位看守保管现场,其余人暂且回房。”

“奴住在明月阁后头,靠近一口井。快到子时,奴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时看到窗外有一黑黢黢的人影,正往井里扔些东西。”

瞬间,此事引起了上官若和李重翊的警觉。对视一眼后,上官若问,“可看清那人身形或所扔之物?”

孙大娘摇头,“看不清。”她略一踌躇,又问,“奴说了这些,是不是能排除嫌疑了?”

上官若哭笑不得,“尚且不能排除你。不过你要能多提供些线索,破案之时官府重重有赏。”

孙大娘将信将疑地走了。

上官若向李重翊请示,“小侯爷,在提审钱老翁之前,下官想先去查看那口井。”

李重翊亦在沉吟黑影之事,听见她请示自然同意。二人风一般赶至井边,看到井口,李重翊却犯了难。

这是一口废井,井沿边杂草丛生,井口甚是狭小,仅容瘦弱之人或者孩童通过。

李重翊目光掠过京兆尹那些五大三粗的差役,又打量起身高腿长的刘风,最后又看了看自己。

貌似没有人能通过那井口,下去打捞。

“呲啦”裂帛之声打断他的思绪,李重翊抬起头,上官若正在裁发带,随后用裁成的两截做襻膊绑起袖口。

“你要下去?”李重翊眼底微动,映着上官若口叼发带左右折腾的身影,“你若是身上没功夫,兴许就没命上来了。”

上官若正吩咐差役去找根绳子,闻言一笑,“不然呢?这里还有谁能穿过此井口?”

她绑起了襻膊,显得整个人更加细瘦伶仃。蜡黄的小脸满是不在乎,李重翊甚至从她眼中看出了一丝摩拳擦掌的激动。

他想起昨日自己给她甩的冷脸,忽从心底生出一丝没来由的愧疚。

“那你可要平安上来。”

上官若谢过他的好意,转身将绳子牢固系住。从上往下望去,井口黑洞洞,深不见底。偶尔翻上鬼哭一般的风声,阴冷恐怖。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差役放绳。随着她一声声示意,绳子一点点放长,她终于触到了底端。

井底没有水,只有数寸厚的淤泥。上官若借着微弱的光,在井底摸索翻找。

她的猜测是,那晚那人往井里投掷的应当是凶器。

她摸找了半晌,并没有刀锋样的光芒闪现。

上官若有些失望,忽然,一些不属于井底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如何了?”未听到井底的声响,李重翊忍不住高声发问。

“好了!拉我上去!”

上官若亦高声回。绳子猛然拉动,她一个趔趄,摔在污泥滩上,左边脸沾上了泥。

上官若满不在乎地一擦,随着绳子缓缓拉动,借着越来越强的光,她紧张地发现,自己脸上的黄粉竟随着她那一擦全沾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她握紧找到的那包东西,心中如擂鼓一般狂跳……

若是让李重翊发现黄粉之下的女子面肤,她就不能继续做官了!

她绝望地看着井口在头上越来越大,即将出去之时,她没有抓住李重翊迎面伸来的手,而是使出大力扒上井沿,又以迅雷之势解开了绳子,捂着脸一溜烟跑了。

李重翊脸色阴沉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掌心里还有她甩过来的泥点子。

他嫌弃地甩了一甩,对刘风道,“跟上去看看。”

上官若使出全身之力向前飞奔,奈何这具身体不争气,眼冒金星之时,她拉住楼中一个舞姬,上气不接下气问道,“我乃、我乃大理寺主簿,奉命来此办公。你们更衣之处何在?”

舞姬指了廊庑尽头一扇门扉,上官若顺势闪了进去。见到里面有水盆、巾帕、油彩等物,她松了一口气,跌落在铜镜前。

水声淘淘,洗去面上的脏污,连带冲刷掉遮掩美貌的黄粉。

上官若端详着镜中人,未施粉黛而面色白皙,鹿眼晶亮而顾盼流姿,眉尾还残余些许佯装男子的青黛粉,却不妨碍她的眉毛浓淡得宜,眉峰微挑之处凝有一丝倔强。

上官若本就生得与她前世有几分相似。最要命的是,她的右眼下有一颗泪痣,与前生的泪痣生在同一个地方。

黄粉盖住她的女子相貌,也盖住这颗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的泪痣。

还不及她再次描画男子妆容,门忽然被猛烈拍动,刘风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上官大人,您在里面吗?”

上官若不敢作声,只是手上加快了敷粉的进度。描眉之时,砰砰敲门声再度响起,她骤一心急,愈画愈错。

而这一次,响起的嗓音不是刘风,而是李重翊——

“上官若,看见你的影子了,在里头做什么?”

上官若急得手抖簌簌,而下一秒,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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