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而深蓝的水,广阔到漫无边境。
他仿佛被某种无上的意志宣判了死亡,封在这座水晶棺里,寒冷穿刺他的血肉骨髓,此刻他仍能感知到他还活着,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了。
如今手指连蜷曲的力气都没有了。
像又回到病重的时候,即便做了无数次的努力,却清晰而绝望地发现身体仍在慢慢凋零。
看来,神已经将他抛弃了。
他苦笑一声,就在溺在无尽的水波中正要睡去时,一束光撕裂了幽暗,掀翻了棺材盖,他震惊睁开眼......那人拽起他的手臂,一脸嚣张地说要带他踢爆“神明”!
【小心这水有古怪!】
叶然甩着缭乱的黄毛,拨了拨暗沉的水流。这黏腻的触感,如跗骨之蛆的冷,待久了,似乎能吸食人的快乐和活力,让悲伤抑郁的情绪油然而生。
【我们得尽快上去。】
【为什么要来...走吧,我不想拖累你。】他垂首摇了摇头。
人有时就是这样奇怪!长久以来的等待和祷告,而真正面对那只伸来的手时,心中却胆怯、犹豫了。
是害怕希望再次破碎吗?
哗啦啦,水波里鸢紫的眼眸里透出惊讶,“门协悟”拽住他的手突然用劲,将自己拉到与他眼睛平行的位置。
【我要是想独自逃走,压根就不会下来!】
他的双眼好像燃烧的火炬,照亮了这片漆黑的蓝,幸村第一次看到了水中摇曳的波光,影影绰绰,投射在他愁眉紧皱的脸上。
门协悟宽厚的香肠嘴一歪:
【想想你人生中快乐的事吧...还有那些对你重要的人!】
......快乐?
幸村似乎听到了陌生的字眼,陷入了沉思。
从发病的那天起,心就游荡在煎熬、痛苦和沉郁之中,他能有什么快乐的回忆呢?
可既然“他”这么说...
幸村说不清自己对此人的信任感从何而来,闭上双眼,翻动起记忆的识海——
还记得幼年的他,在电视机上第一次看到网球比赛:戴着标志发带的瑞士人以漂亮的击球,战胜了旧王桑普拉斯...
他的目光被那颗跳跃的小球完全吸引,从来没有如此忘我,后来,父母同意送他去学网球那天,他激动地抱着球拍睡了一整个晚上。
...
他初次在俱乐部注意到真田,原因是他与自己一般,因为年龄太小,找不到愿意和他搭档的人。
于是,他们变成了彼此唯一的搭档。
他们一起练习,互相鼓励,随着时间流逝,实力不断超越了许多年长的前辈。
三月的樱花树下,两人立下誓约,一起进入立海大,联手创造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
...
在他们的努力之下,网球部声名远扬,拥有了王者立海的称号。
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前来,社团逐渐强大的同时,他们肩上的负担也越来越重。
他回忆拿下一连霸后的每一天——几乎都在球场度过,日复一日的练习,明明既辛苦又枯燥,可一想到是朝着三连霸的目标而努力,就从不觉得时间漫长而难熬。
他怀念站在场边观看立海练习的日子,想念击球制胜时畅快的手感,无比渴望能再次和大家分享胜利和荣耀的时刻。
如果还在决赛上遇到门协悟,他想来一场无人干涉的比赛,彻彻底底击败他——
真能如此,该有多快乐?
...
幸村缓缓睁开眼,四周一片模模糊糊的深蓝,唯独离他很近的那张人脸,染着温暖的光色,就如天使温柔注视着他一般。
一阵恍惚后,他为自己的想象力感到苦笑不得,如果说门协悟的样子是天使,那估计去地狱的名额能被挤爆吧?
鸢色头发的少年抬眸,凝视着“门协悟”抓着他的手,不断向上游去的身影。
即使不明白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为何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帮助他,但她的力气是如此大,仿佛将一种强大的意志通过握紧相合的手传给了自己。
他不知怎地地开始用力,试着回应她手掌的力道,心灵深处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期待——相信眼前的人能救他!
【幸村君,你能动了?】
她的心声透着喜悦。
【嗯...多谢你的鼓励,门协君。】
【嘿嘿不用客气!】
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叶然纯粹是因为个性内向,除了聊网球,其余时刻她有轻度的社恐;幸村则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知晓他内心太多秘密的人。
何况,这个人还神秘的让他看不透。
前方的“他”仰望水面上的影子,突然小声哔哔道:【还好和景吾去南太平洋群岛的时候,考了潜水资格证啊......】
幸村微愣了下:
【你...和迹部关系很好?】
叶然顿时尬住了。
完蛋!怎么能忘记现在是用心声交流啊!
【冰帝的迹部呀...不认识!不认识!】
她赶紧装糊涂,头摇得像拨浪鼓,急于撇清的样子,好像那位爷是什么病毒一样。
拙劣的假话!
幸村微微动了下唇角,没说什么,盯着那头在水里摇曳如海草般的黄毛,眼底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目光。
几分钟后,平静的水面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沫,紧接着哗一声,泛起大朵破碎的水花。
两人冒出水面,疯狂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准备好了吗?”她抹掉脸上的水。
出水不过是最简单的事,穿越后面的风暴,才是真正的挑战。
叶然发现两人的心灵感应已经切断了,不过以幸村的聪明劲儿,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湿漉的发丝贴在他清瘦的脸上,鸢色眸里的沉郁已经消失,盯着她的眼中,是如剑刃般明亮的决意。
唰唰!
他们像两条鱼儿,跃出水潭。
水下再次传来哗啦啦的游走声,那只长满蛇鳞的触手,摆动着身躯,撕裂水幕,充满恼怒地追上来——
它不敢置信,千年来,第一次有猎物能从幽暗水境里逃脱!
叶然和幸村看到触手,对视后的刹那间,两人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扎进上方那团咆哮的冰云里。
风在怒号,雪在尖啸,世界在颠倒旋转——
冰风暴比之前还要猛烈。
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一片,两人凭借着运动员优越的反应能力和动态视力,在暴风雪中,无数次有惊无险地躲过那条黑色触手的追击。
气温再次下降,极寒将雪凝成弹丸大小的冰砾,比雨点还集中,密密麻麻向两人砸去。
看得出来,幕后的它真的急了,愤怒中带着恐慌,不惜动用全部力量也要把他们打趴下。
叶然忍着被冰雹击中的疼痛,转头瞧了一眼幸村,他俊眉紧皱,竭力咬着的唇上,渗出黑紫的血。
长得帅就是了不起唉...
原本是一同亡命天涯的人,洁白无垢的雪挂满了眼睫眉梢,他哀艳的像雪中的精灵,“门协悟”顶多算个悲哀的冰雕!
她不过胡思乱想发癫了片刻,身边的幸村沉声嘶吼道:“闪开!”
一颗硕大的堪比篮球的冰雹破开雪幕,冲着她的眉心,转瞬间,就到达了一个不可能躲开的距离。
喔淦!
叶然认命地把眼睛一闭。被这玩意以高速砸到,可以直接请幸村吃她的豆腐脑了吧?
可刹那间,头顶传来力量,把她的脑袋按了下去——叶然不敢相信,身边人竟用他自己的手臂和头部当作“门协悟”的掩护!
她像拽住救命稻草抱住他的腰,脆弱的眼泪猛然狂飙出来...额滴神啊!太英勇了吧小孩哥——!
嘭!巨大的轰鸣,什么东西应声碎裂,叶然惊魂未定地抬眼,她还没准备好,如果看到一个失去半个脑子的幸村...
咦?!
小孩哥还好端端地在哪儿,一根头发丝都没掉,眼睛惊诧地看向前方。
前方出现了闪着金芒的模糊人影,叶然感觉到幸村搭在她肩的手发出剧烈的颤抖。
暴风雪里传来少年嚣张的笑声:
“嗨嗨嗨!这种时候,怎么能没有英雄般的切原大人出场呢?”
“Puri~赤也你少吹牛,你明明没出力多少!都是前辈们挡下来的!”
“你们能安静点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漫漫雾气里,逐渐显露出七人的身影,闪烁的金尘勾勒出熟悉的样貌,叶然瞳孔地震,结巴道:“你们...不是他的记忆吗?”
还能这样玩?
“真田”倨傲地扬起脸,显然对她的话有点不满,垂眸瞥见幸村和门协勾肩揽腰、相互扶持的样子,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
可真像“好兄弟”啊!(阴阳怪气)
不等他们叙一会儿旧的时间,哗啦啦啦——蛇类的游动声再次逼近,灰白的风暴云里,黑色的庞然大物若隐若现。
众人脸色僵硬,“切原”甚至打起了牙颤,手指后方,“那、那个、什么东西来了?”
叶然如实告知:“就是那个怪物!它想把幸村抓起来——”
阴霾从肉眼可见地“他们”的额头上盖下来,“真田”严肃地稍作思考,一锤定音道:“你们走!那个怪物由我们拦下!”
七人金色的虚影飞身挡在了他们与即将迎来的巨蛇中间,幸村脸色苍白而凝重,叫了声真田,似乎有什么想说。
“真田弦一郎”头也不回,高亢的声音回响在风雪里,带着冷峻的威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们还在外面等你。”
这里的他们,是指真正的立海大众人吧?
虽然他语焉不详,叶然却感觉莫名听懂了他们的暗语,她简直有想敬礼的冲动——我靠!什么叫舍己为人!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啊!
这英雄当得都有点傻了......
她最后没有敬礼,吸了吸鼻涕,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配上“门协悟”这张脸,有种又娘又丑的诡异感。
好在在场众人没人注意她的表情,她肩上的那只手蓦地攥成拳,苍白细腻的手背赫然爆出几条青筋,可见他内心的挣扎。
是啊!他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出去才能终结一切,可哪怕知道他们是假的,这也实在...!
这一眼望向他们金光耀眼的身影,仿佛时间凝结,无比漫长。
不知是为了提醒叶然,还是在坚定自己的内心,幸村突然带着嘶哑的声腔狠下心低吼:“走!”
说完,他拽着叶然的肩膀疾驰而去。
“很好,你做了冷静的选择。”
七人的目光从两人远去的背影上收回,“柳莲二”轻轻呢喃着,旋即,莲花状的双眸猛地睁开,如临大敌般盯着苍白风雪里游走的庞然巨物。
...
有了立海众人的帮助,她和幸村接下去的一路算是高升猛进。
渐渐的,风雪这头猛兽见吓不退两人,呼号得累了,慢慢散去,眼前的天地开阔明晰起来。
白色的光圈如悬在暗夜的月亮,给人希望和指引。
“出口!”
经历这场生死磨难,叶然差点绷不住飙泪。
身边的幸村却微微扬起脸,平静到让人觉得,他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月亮,光温柔地洒在他脸上,他微微眯眼,“门协悟——”
“嗯?”
“很可惜,那场比赛......”幸村顿了下,眼眸里流出一丝迷惘:“不知道今后我能否重新站在球场上呢?”
“会的。”虽然她不是医生,没有资格打包票,但她就是冥冥中相信,“你绝对会没事的。”
他们跨越光圈的一瞬间,白光漫过“他”的脸颊,幸村惊奇地瞳孔一缩,怎么会......那张野人似的脸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幸村同学...”
“回到现实后,我们再一决胜负吧!”
“他”发出少女般轻柔的语调,在幸村满眼不可置信的震惊中,消失于盛耀的光里——
-
积压的医院上方的黑雾发生震动,里面突然传出野兽的怒号,它嗷了几声,又像吃坏肚子的狗,开始发出呕吐的声音——
一道闪着粉光的身影冲破迷雾。Cure fairy一连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勉强撑住膝盖,站了起来。
她眸光紧盯着那团怪物,黑雾的范围迅速缩小着,就像干瘪腐烂的果实,几秒后,展露出少年原本的躯体。
黑气带着不甘灰溜溜地从幸村身上冒出来,少年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地,咕噜咕噜~一颗长着诡异人脸的黑蛋,从他绿色病服的口袋里滚出。
人脸恐慌地扭曲起来,咿咿呀呀,似是不甘心就此失败,随即在风里,裂成了两半。
黑雾发出令人肉疼的尖啸:“不——!”
“该死该死!Precure!你们都给我去死——”
怪物幻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往天台上的两人狠狠拍去,不把他们压成肉饼,不能解它心头之恨!
叶然在一瞬间召唤出fairy blossom tact(魔杖),转动上面的花盘,尖端的宝石花苞顿时亮了起来。
闪耀的强力光波对上黑雾,一时间,整座大楼嗡嗡震动,医院里恐惧的群众发出惊惑:“——发生地震吗?!啊啊救命——”
天台上,刮起飓风。
对波产生的冲击力挤压着她的骨骼,她咬牙忍着痛,扭头看向身后仍处于昏迷的幸村。
这很不妙!这样下去,他会......
此时点点似星尘的金光,从幸村的身体里飘出,围绕在Cure fairy的身边,化作人形虚影。
立海几人抬起手,将金色的能量一点点注入blossom tact里,Cure fairy手里一轻,从未有如此轻盈的感受。
然而,黑雾怪看见他们的虚影,惊愕中带着滔天的怒火,“是吾把你们创造出来的——!你们竟敢忤逆——啊啊啊——叛徒——都去死——”
以它为中心点的黑暗领域,突然迅速向外扩张,如一个玻璃罩子笼盖住了整个综合医院。
变成Precure后,叶然的五官变得无限灵敏,那一刻,她听到人们堪比厉鬼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每个角落——
黑雾瞬间又膨胀了十几倍,比它附身幸村的时候,还要更加庞大——它的身上开始长出一张张的人脸,男女老少纠缠在一起,扭曲而惊悚的嚎叫着。
怪物嘎嘎嚣张地笑着:“医院果然是最容易收集负面情感的地方,啧啧啧,让我尝尝看,这如此浓烈的痛苦,真是美味啊!”
“卑贱的人类,成为邪神的力量,是你们的荣幸!”
黑雾的巨手瞬间压过Cure fairy的光波,杖前,宝石质的花苞一闪一灭,叶然也注意到身边——他们虽然仍在坚持,可越来越虚化的身躯,像即将陨落的星星...
电光火石间,她终于想明白“立海大”为何不像她脑海里错漏百出的“景吾”,而是有实质的力量了。
怪物创造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不露破绽地骗过神之子,相信梦境就是真实的世界。
“他们”不是简单从幸村脑海里提取的记忆,而是来自活生生的人类,在每一次来看望朋友的时光中,凝结出的最真挚的感情。
因为所有的情感都是美好正面的,所以才和怪物身上扭曲的人脸如此不一样吗?
哥们几个...
如果日本以后评选十大感动人物,我一定投你们立海大网球部一票!
此刻脚下的地板如地震时的海床,崩裂破开,她再也撑不住,一膝盖重重地跪在碎裂的混凝土上。
勾玉发现她负伤,调动治疗的力量,可修复好的伤口,却再次在重力的压制下裂开,反反复复,她的血染红了一地,让叶然不由自主地想起英国城堡里的那片玫瑰花田......
不知道这样死了,能不能回家啊?
“Cure fairy——”
妖精的声音突然响起,黑雾怪物震愣的一瞬间,身上的压力骤然减轻,叶然抬起头,往天上看去。
粉色的兔子玩偶漂浮在空中,身后,跟着无数密麻而鲜艳的虚影。它一挥令下,那些鲜艳五彩的虚影便靠近了过来,在叶然身边打滚、跃动。
“这、这些都是什么!”
兔兔伏在她的肩上,“我告诉过你,我的本体是一颗桃树,而它们都是我认识的花花草草的灵魄!”
“集结帮手有点费时间——”兔兔吐了下舌头,简化掉它被一群男生追了一路的故事,叹着:“还好赶上了!”
叶然吞下“花草的灵魄听上去就很弱,它们能干什么”等不礼貌的话,盯着一只蹭着她手背的小花。
一脸懵逼:“它想干什么?”
“波斯菊说,它要融合进Precure的力量里。”
叶然发愣地点了点头,代表勇敢的波斯菊嘻嘻地笑了声,一头扎进了blossom tact,一道紫红色的光进入了宝石花苞里。
紧接着,代表着活力的小雏菊...
代表着友谊的鸢尾...
代表着忠诚的向日葵...
代表着感激的康乃馨...
代表着高尚的百合...
代表着珍重回忆的勿忘我...
代表着自信独特的大丽花...
代表着忍耐和希望的桔梗...
...
兔兔指着剩下的一朵,向叶然介绍:“矢车菊的花语是幸福。”
最后的一抹蓝色融化进了花苞。
原本忽明忽灭的blossom tact发出了极强而耀目的光彩,集合了大家的心意和力量,花苞变成了彩虹的颜色。
黑雾怪物看到她手的花,发出阴冷的讥笑:“就靠那几朵的花,还想赢过我,真是最好笑的笑话灭哈哈哈哈——”
“放屁!”叶然对着它大吼。
“你轻视人们的感情,却还要利用这份感情,才能给你丑陋的灵魂找个寄宿之所!”
“你才是这里最大的笑话——”
花苞绽放!七彩的虹桥直冲而上,瞬间将它击退了数十米远。
黑雾被震散,夕阳的光辉刺透了进来。
她的灵力竟然能烧灼自己的妖气,夜荒魂惊恐至极!它感觉魂体就像点燃的柴火,再这样下去它会彻底消散——
不敢置信吱哇乱叫:“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普通的Precure不应该有......”
狂风撩开她的粉袖,露出明晰的锁骨和半个肩头——那道疤让黑雾顿住,一股令它胆寒的气息......邪神为什么要在一个不起眼的少女身上留下独有的印记?
独眼受惊似地左右摇晃......
活的够久,知道的隐秘就越多,它听说过...千年前平安京,被献祭的源氏巫女......
邪神一直命令它们制造使徒,难道是为了...?
“你是...”就在即将说出那个名字时,背后突然传来彻骨的阴寒。
一柄带锐利尖头的枷锁穿透了夜荒魂的核心,它浑身闪着幽暗的金属冷光,似蛇躯一般缠绕上来,带着不可抗力的压抑而窒息,逼着它咽下了没有意义的求饶。
“呃...呃...”独眼翻白。
不过是只没用的妖怪罢了。
狭缝间,幕后的黑影擦干净银铁色的锁链,蛇的瞳孔望向阳界少女的身影。
蛇瞳微眯......不知见面时,你会露出怎样生动的表情?
他对一切越来越期待了。
-
黑云散尽,天空重归明净,星星和月亮崭露头角。
Cure fairy凝视着远处陨落的太阳,红火色的夕阳与蓝紫色的天空接壤,晚风轻柔地吹拂她的鬓发,她恍惚间听到妖精喊她,回过神——
“怪物去哪儿了?”她盯着天台上的一地狼藉。
兔子正收集地上裂开的黑蛋,这个能把人类转化成使徒的道具,是他们的重点研究对象。
“当然是被我们打死啦~!”玩偶的屁股一扭一扭,回答:“谁还敢瞧不起花花草草的力量呢!”
我们?叶然瞬间想到了还有一人。
她走进到鸢色头发的少年的身边,蹲下查看,确定他的呼吸心跳一切正常后,她突然顿住,好奇地盯住他看了一会儿。
长长睫毛在脸上留下两痕阴影,神之子褪去了球场上的凌厉,苍白的面容被她看出了几分破碎感,竟有点让人心生爱怜。
啧啧长得是真俊啊!
怪不得连恶灵都想靠它秽土转生呢!
“这么大动静都没醒,年轻人的睡眠就是好啊~!”
知道他听不见,所以她这般打趣。
突然强烈的疲劳感袭来,叶然索性在他旁边坐下,双手抱膝,仰望星月。
终于可以安静休息一下了...
吗??!
急乱的脚步冲进耳朵里,她拍着额头默默计数,应该有7、8个的家伙正在朝天台上来,距离很近。
下楼只有一个楼梯,不可避免会遇上的。
Precure的身份是必须保守的秘密——她一把拽住兔子玩偶——腿脚迅速翻越围栏,在铁门被大力撞开的那一刻,Cure fairy从医院的顶层一跃而下!
立海大的几人被眼前狼藉的场景惊呆了——这、这里是刚发生了山口组和稻川会的黑\道火拼吗!
“Yu~ki~mu~ra~~~——!!!”
真田等人冲上去,扶起昏迷的幸村,他朝后面的桑原吼道:“快去叫星马来——”
柳瞬间睁开眼,“冷静点弦一郎。”“可...”此时幸村长长的睫毛发出颤动,伸起手掌,拉住他的手腕。
众人皆惊。
鸢尾花色的眼眸缓缓睁开:
“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幸村,你刚才昏倒了!”真田口气很急。
切原也点头,冒着被揍的风险,直言说:“是啊,部长你看起来...有点不妙。”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睡得有点晕了。”白皙修长的手扶上额头,他看了一眼天台,怔愣道:“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仁王皱起眉:“我们以为幸村你会知道呢?”
幸村沉默不语,捡起一块被吹得满地打滚的碎石,想起梦境里门协说:他只需坚持本心,把恶灵赶出身体后,剩下的一切他自会处理。
难道走出梦境后,门协和怪物的本体进行了战斗?
捏紧手中的碎石,转眸,他沉下声音:“你们刚才没看见其他人?”
“下楼的楼梯只有一个。”柳生推动眼睛,发挥侦探的推理能力:“刚才不可能有人和你在一起,却没有被我们看见,除非他从顶楼跳下去。”
“但那是不可能的!”柳生自信地说:“他又不是假面骑士。”
“可他说...他是魔法少女。”
丸井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幸村扣着围栏的手关节泛白,望着楼下一切如常的街道人流,脸上的失望连最单蠢的切原都看出来了。
“我听说精市昏倒......天这、这里发生了什么!”银发绝美的少女被桑原拉到天台,发出了同样的震惊质问!
星马光希出现的那一刻,其他人就像见到救命稻草,将她团团围住。
手舞足蹈、眼神示意、眉飞色舞——
玛丽苏不耐烦地一字一顿:“说、人、话!”
立海众人瞬间噤声,他们还真没那个胆量——当着幸村的面儿,说他的脑子好像出问题了。
终于写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彻底癫狂~~
PS柳生的官方设定里喜欢特摄片,假面骑士和Precure光美都是东映的御三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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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