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渝州城盛典,我带你去转一转,你一定还没见过这里的焰火吧!”
渝州城盛典,明灯三千,烟花灿若打翻天庭的琉璃盏,倾斜千万碎金,关键是灯市有鱼龙舞灯之人,和贩卖各种奇珍异宝之人,特别有趣。
太值得一去了,尤其是对这种这辈子根本没出过门的小炉鼎来说。
祝弦弦向来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拉着小炉鼎就去了盛典。
花灯夜市她带着小炉鼎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人间欢娱。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间花楼里面,身侧棋盘翻覆,黑子白子乱扔了一气。
想不起来昨天干了什么,估计是喝多了不小心溜达到这里来的。
那、那、那个小炉鼎呢?不会是在发现她喝多了喜欢来这种地方,误会她其实也是那种人然后就溜了吧?
不是,她真不是那种人啊,只是喝多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还好花楼有人盯在她身边,为她解答疑惑。
“姑娘昨夜叫了把楼里的炉鼎都叫来了,说是要为他们赎身,还说天底下怎么能有这般人压迫人的事情,实在不应该。你还说你做好事不留名,只要告诉他们救他们的人是正义的伙伴,然后放他们走就好了。”
这是我干的事情?有点帅气。
“那些炉鼎都放走了?”
“是的,按您的吩咐,我们也收了钱了,就都放他们走了。”
“喔喔。也付钱了,那我走了。”还好穿越管理司给的起始资金足够多,让她能付清这笔钱。
祝弦弦觉得两清,可以走人了。
“姑娘还差着一笔酒水钱没付呢,赎身的钱是付了,可是昨天姑娘和你郎君在此间吃的喝的,可是要付钱的。”
“哦。”祝弦弦想要掏钱才发现钱都没了。
对啊,昨天救了那么多炉鼎,早就没钱了。
不是,那这可咋整啊?
“你不会没钱吧?”花楼的人挑眉看着她“昨天灵酒不计其数,还有毁坏公物的钱……”
“怎么会?”祝弦弦说着想要往门口溜,被花楼的老板一把拉住手。
“那就只能肉偿了。”花楼老板。
还好他说的肉偿只是做苦工的意思,花楼看板看祝弦弦有几分修为,便让她在后院花了一整个的灵画葫芦,以便于日后卖钱。
这一个月祝弦弦不舍昼夜画葫芦,偶尔会担心那个小炉鼎究竟去哪里了,有没有安全跑掉。
那一天晚上祝弦弦醉的太死,压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人影晃动,还有小炉鼎唇边压抑的笑容。
谢云卿看着身边醉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口中还嚷嚷着什么“青年应该摆脱冷气,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隔着花鸟屏风,投下她气势恢宏的影子。
“所以,这个正义的伙伴我是当定了的。老板,钱给你,人都放了!”
他看着醉着的家伙忍不住轻笑起来,想着这是谁家养的小姑娘这么稀奇古怪又好玩。
可惜,他不能久留了。
“尊上。”鬼王的属下悄无声息落到他的脚边,看了看正拉着自家主子衣袖的女人,觉得她大概是得命尽于此了。
谁知道没有。
下属朝着祝弦弦纤细脆弱的脖颈伸去,谁知道尊上竟然带着一分薄怒。
“不杀么?”下属。
“倒也不必。”鬼王。
“那带回去?”
往常,尊主要不就杀人,要不就带回去好好折磨,总之近过他身的女人绝没有好下场。
谁知尊主继续说道:“嘘。让她继续睡罢。”
“……遵命。”
属下继续汇报着情报,可是眼神总是忍不住瞟向正在沉睡的祝弦弦。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在尊上手里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
“尊上还是赶紧赶回千雨深山吧,恶鬼道的恶鬼们都传言尊上失忆了,怕是无法统领十方恶鬼,该被……”
属下说道这里特意顿了一顿,抬眼看着他。
若论往常,这下属才不敢直视这鬼界第一可怕的尊主。
可是如今他也不由得开始怀疑面前的人早就不是那个鬼王。
或许他如传闻一般,已经被夺舍,早已不值得追随……或许应该拥立新王。
可是他的眼神才将将触及谢云卿,便觉得自己被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紧紧攫住,变得无处可逃。
手腕蓦地一痛,罗网般的痛楚在身躯内不停泛滥,在回过身来的时候只发觉自己的手臂已经齐齐断落。
“我可没允许你直视我。”谢云卿勾勾唇看着下属
“……谢尊上不杀之恩。”下属冷汗直流。
“我也没允许你停下来道谢。”谢云卿命令他继续说下去。
“是!尊上。”
属下看着鬼王那笃定的眼神,立刻意识到他还是原来那个人,率领十方恶鬼,站在阎罗殿之上无人可以触及的人。
还是他值得追随的那个尊上。
他手情不自禁抖了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下去。
“十道恶鬼叛乱了八道,他们都说您早已被人夺舍,早已没有资格站在千雨深山阎罗殿,该被人打入炼狱深渊,因为那是成为弱者的代价。”
“很好……不过要付出代价的是他们才对,毕竟他们才是弱者。”谢云卿望着月色,笑得像是寒冬枝头孤寂森寒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