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时苏胜的发达,是从叫王振元的第一声干爹开始的。
纵使苏胜从不对苏顺讲他和王振元的那些“生意”,苏顺也明白。比起智慧,苏顺自认为他哥不如他,但也仅限于智慧,其他方面,苏顺觉得他哥是世界第一。
苏胜,一个没上过几年学的三十岁男人,王振元凭什么偏偏认他为干儿子?还给他豪宅豪车,给他丹凰总经理的位置,将风光的派头塞满了他本来虚无的外表。
苏顺承认,这离不开苏胜骨子里带来的自卑所转化出的勤奋劲儿,他可以在饭局上用力喝酒卖笑,也可以在公司里向属下讨好学习,使王振元频频向他竖起大拇指。
但也绝对不止如此,苏顺早就知道,苏胜在夜里,是王振元手底下见不得光的打手。
王振元无法摆在明面上的私仇,就派苏胜暗地解决。
他们两人互利互助,王振元教给苏胜打理公司的技能,而苏胜就替他做着些昧著良心的脏活儿。
虽然这样也好,好在苏顺如愿又和哥哥住在一起,但其实也坏,坏在他们彻底一条夜路走到了黑。
苏胜常常深夜出门办事,虽然他领走时只说出门谈生意,叫苏顺早点睡。
但苏顺偏不听他的,他苏顺又不傻,谁会半夜跟你谈生意?
苏顺看不到他哥安全回家的身影就睡不着,他会百无聊赖的在偌大的客厅中踱步,他会觉得撒着拖鞋摩擦竹木地板的声音格外刺耳。
但他像个多动症患者,他停不下在空荡荡的房间制造声音的动作,他怕太过安静。即使独自坐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盼着苏胜回家时,他也抖着腿,尽量踏着地板发出“哒哒”的声音。
一开始,凌晨才回家的苏胜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昏昏欲睡的苏顺,会小声骂他句“傻子”。
后来,每次回家都是如此情形。苏顺还坐在同样的位置,脸上挂着一双半眯的眼。
如同往常一样,苏顺眯着眼睛假装睡着,瞄着苏胜悄悄向他靠近,然后动作轻柔的背起他,走向二楼的卧室。
苏顺的前胸紧紧贴着苏胜的后背,假装在睡梦中用双臂环绕住苏胜的脖颈,再用侧脸去蹭蹭苏胜后脑的发。
好舒服,像只柔软的猫。
苏顺偷偷勾起嘴角,在心底暗喜自己是何等聪明,制造了一次又一次和哥哥贴贴的机会。
但可惜,这种小聪明没有维持到一个月。
有一夜,苏胜是带着伤回来的。苏顺透过落地窗远远就看到了他拖着一条受了伤的腿狼狈回家的模样。
苏顺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他冲出房门,将苏胜抱入怀里,苏胜也在此刻才卸下伪装,他放松了全身力气倒在苏顺怀里,颤抖着死白的嘴唇说今天遇上的不是善茬儿,对方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好在已经去医院打过石膏了,可疼痛是从断骨处直逼进心脏,散播到全身的,他痛的死死咬着唇,却还安慰苏顺说没事。
王振元给他们批了假,他对苏顺说,你哥受伤一半的原因都是为了你,你要好好照顾他。
苏顺想笑,照顾他哥这件事,还用得着他说?
兄弟俩终于有了来之不易的,一刻也不会分开的机会。
苏顺的照顾无微不至,仔细到苏胜也会羞红了脸。
那是苏顺印象中第一次给苏胜洗澡,小时候都是苏胜替他洗,他终于有机会在苏胜面前做一次大人,他内心的暗喜疯狂滋长。
当放满浴缸的水,苏顺没有敲苏胜的房门就进去,惊的刚脱完上半身的苏胜手足无措,一个踉跄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他涨红着一张脸,指着苏顺喊他出去。
苏顺才不会听他的,听他的,一开始就不会进来。
苏顺强装镇定,他一步一步靠近苏胜,表面上像是个靠近猎物的捕猎者。
但捕猎者才不会乖乖蹲在猎物脚下,屈高就下。
他双手捧起苏胜那只完好的脚,取下鞋袜,他仰起头,看向苏胜疑惑的脸,他的眼里尽是柔情,“你都不好弯腰,我来帮你。”
苏胜没有阻止他,他第一次顺从苏顺,顺从的让他将自己扶起来,让他双手环过自己的腰,解开皮带。
苏顺承认是自己得寸进尺了,在苏胜没有制止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想为苏胜做更多,也许不是为苏胜做更多,而是为了让自己得到更多。
他低着头,定定看着自己那双早就在微微颤抖的手在苏胜的裤扣处动作。
一颗、两颗、三颗,随着扣子被全部解开,苏顺能感觉到的是从面颊处一直延伸到耳后的肌肉不停跳动。
“好啦好啦,接下来我自己来啦!”苏胜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他在阻止。
苏顺没有松开拉着他裤子边缘的手,他假装听不见苏胜的话。
都是耳鸣的错。
苏胜试探性的推了推苏顺的手,苏顺握得很紧,好像是怕失去了这条裤子的控制权。
苏顺第一次在哥哥面前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像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要试探,试探苏胜能接受他入侵到哪一步。
苏顺借着怕他在浴室滑倒的名义,将像被刮了毛的羔羊般的苏胜背进浴室,放进浴缸。
两人再次面对面时,苏顺才发现苏胜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涨的通红。
苏顺在心底笑他可爱,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两手不闲着,帮助苏胜把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架在缸外。
苏胜像是悬崖勒马,打断了苏顺在手上揉搓泡沫的举动,“我可以自己洗!”
苏顺假正经,他露出一副关切的表情,像是他毫无恶劣的想法,“浴缸滑。”
苏胜一瞬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苏顺趁着他犹豫的片刻继续发起攻势,“你要再摔一跤怎么办?恐怕王振元就要重新找个总经理咯!”
从苏胜吃瘪的表情上来看,苏顺知道自己得逞了。
可笑,他卑鄙的**居然要靠着他根本不在乎的事情来掩饰。
不过无所谓,重要的是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手上有沐浴露的原因,苏顺在苏胜肌肤上游走的手掌感觉不出太多的触感,多少有些可惜。
两个人都不说话,苏顺自然是因为全身心都在细细品味苏胜的身体。
而苏胜,自然是因为尴尬。他认了一般,仰着头靠在浴缸边缘,闭上眼睛不刻意去看。
苏顺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苏胜愿意给他多少?
他的手尽量自然的滑进苏胜的沟谷间,但还没摸到想要触碰的位置,苏胜就一个惊坐起,握住了他那只罪恶的手。
一时间,水花四溅,溅在苏顺的眼镜片上,模糊了他看向苏胜的视线。
“干嘛啊!”苏胜责怪的声音比平时提高了几个分贝,看来他确实被吓到了。
苏顺想笑,但是他忍住了,他摘下眼镜,用干毛巾擦了擦,复又戴上。
“帮你洗干净啊。”苏顺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辜。
果然,苏胜最吃单纯的弟弟这一套,他躺了回去,夺过苏顺手中的毛巾,“你小子,没想到还挺坏!”
他居然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苏顺觉得,苏胜才是单纯。
“出去出去,我自己再洗洗就完事了!”苏胜红着脸,他对着苏顺直摆手。
苏顺心满意足,那就给他个面子到此为止,反正来日方长。
反正今天得到的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还算值。
*
苏胜一个人就喝完了大半箱的啤酒,他在苏顺的面前,毫无顾忌的睡着了。
苏顺借着月光看他的睡颜想,要是他永远是这幅人畜无害的模样该多好?
像个小白兔,任由他逗弄,不会反抗,该是多好。
可曾经他没明白,兔子急了也是咬人的。
曾经他以为,和苏胜有过洗澡的那次亲密接触后,苏胜就可以继续放任他的入侵。
可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当他得寸进尺的亲上苏胜的嘴唇时,苏胜没有给他预想中的回应。
苏胜狠狠推开了他,狠狠的痛骂他,他骂他是个不守道德的畜生。
后来,接踵而至的就是苏胜的冷落,他不再触碰他,他在公司躲着他,他在家里不说话。
他闪婚,他娶了漂亮的妻子,他不言不语,就可以逼着苏顺,离开这个家。
苏顺回忆到这些,他的心被刺痛,他的哥哥啊,怎么能这么狠心?
可即便再重活一世,他也不会放弃把爱表达出来。
爱就是爱,无关其他,有什么难以启齿?
上一世不行,就这一世再讲,若还是不接受,下一世他便接着说。生生世世下去,说到让苏胜明白的那一天为止。
他悄悄靠近沉睡中的苏胜,他伸出手捋了捋他额前的发丝,露出他饱满的额头。
他在他额前印下一吻,接着向下,吻过鼻梁、鼻尖,最后轻轻啄着他湿润的嘴唇。
好像是带着前世对苏胜的恨意,苏顺不满足于此,他拿手探进苏胜敞开的衬衫,肆意妄为的抚摸苏胜的温热。
这一次,手掌处没有多余的障碍物,他能够感受到真实的触感。
不似他自己的皮肤那样光滑,甚至可以说是粗糙,但结实,而滚烫。
苏顺停不下自己低劣的行为,但他也不想停下,他要把前世时苏胜不愿给的,都拿回来。
睡梦中的兔子,才不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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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