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大荒西经·卜居 > 第8章 类

大荒西经·卜居 第8章 类

作者:不借东风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4-20 21:11:04 来源:文学城

赵斯年刚上了陡板,李星禾便从踏跺上跳下来,把赵斯年吓了一跳,急倒退了两个台阶。

“你怎么还没走?”赵斯年问道。

“花清洛叫我等你。”说话间,李星禾便跳下台阶,扬长而去。

自打姚师傅身上不痛快告了假,李星禾几乎日日来接赵斯年。

大家虽未宣之于口,但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斯年尾随其后,两人一路无话。

李星禾的亚麻的黑衫上蹭上些灰白石粉,想这家伙刚刚定是躺在踏跺上的。

赵斯年也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其它举动,只默默跟着。

槐荫重重叠影,喜鹊茕茕孑飞。

夏虫盛草繁花,流水走风草香。

赵斯年初入走线裁缝铺那日,也是这样的光景。

姚师傅带李星禾来引自己过去,三人前后走着,各不言语,又浑然一体,那时李星禾便断定三人是要同行十余载。

不料只一年光阴去了,便有各奔东西之象。

如今李星禾的背影一如当时般瘦削,肩膀仍不够宽厚,那领路人突然就消失了,赵斯年看去,李星禾的步履再不似当时从容。

思忖间仿佛略通一些,在凤凰台驻府的晏华仙师“叶落无根”的意思。

自此开始,穿针引线,迎鬼送神,接福纳祸全全算进去自己的命里。

而真正去独闯江湖时,却失了行所无忌的侠气,方醒悟以往的浑身是胆都是仰仗。

—————— ————————

因一叫杜季的家中出了人命,所以花清洛盘算完账目,便独自去了杜季家中。

花钿垂坐在月台的阴凉地里打理荷花茶,时儿仰望着树荫发呆,时儿撕开蓬蓬的莲花叶子,草木生心,夏风含情。

昔日的那件杂裾垂髾女服已经完成直裾和两层大红色的袿衣,李星禾仔细量着成衣的尺寸,精确无误后这便挂到木人身上去。

赵斯年琢磨着诸于和围裳的尺寸,又叮嘱李星禾,“你把诸于的回肘改大些,做成垂胡袖好些。”

“交给我。”李星禾回应道。

“围裳的衣缘用黑色还是红色好些?”赵斯年又问。

“红色流畅,黑色庄重,都是上佳之选,你心里早已有了主意,何必再问。”李星禾学着姚师傅的语气回应道。

赵斯年抬头看去,正迎上李星禾投过来的目光。李星禾扬扬眉毛,仍是旧时的习惯,却少了些放肆跟痞气。

“养生丧死,人间最寻常事。”赵斯年不再去看李星禾,取了剪刀裁布,一刀下去,各自一边。

“旁人与我还好说,哭一场送一场,也算过去。真正伤心的怎还在这里安慰起旁人。”

“师傅比我快些日子,我何苦还要伤心。”

李星禾听罢,眉头紧锁,眼角瞬间积起怒气来。他从方桌上跳下,径直走过去夺下赵斯年手中的剪刀,捏着赵斯年寒冰一样的下巴道,“小爷我最恨你的自私。命是你自己的没错,但你怎知它又不是牵丝攀藤!从你打算活下去的那一刻开始,我与你,你与她,你与万物的命运环环相扣,你的命早就不只是自己的了!”

赵斯年并不反抗挣脱,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冷淡若霜。

李星禾手劲很大,赵斯年的下巴被捏得酸疼,但他并不声张,此刻这转筋的疼懂倒让自己安心些。

他也想大哭大闹一场,他也想大喊大叫一番,但每次都是心中大闹一场,神情泰然处之。

不会哭不会笑,赵斯年自己也很崩溃。

“这一刻,我突然开始厌恶你的故作淡定。”李星禾将心中陡生之情,和盘托出,一字不留,说罢便甩手而去。

赵斯年下巴处钳痕明显,微微泛红,再仔细辨认,竟沾了少许血渍。方才李星禾夺剪刀时,误伤了手指,因怒气夹着伤心,两人皆没在意。

“咔嚓”又是一剪,赵斯年仿若无事。

————————————

且说花清洛到了杜季的家中时,一众婆娘妇女们早已聚集在此搭手帮忙。

见花清洛过来,都蜂拥至花清洛跟前小声问道,“师婆可有说是怎么着?”

花清洛知晓师婆心中所挂念的是何事,既也在凤凰台答应了师婆的要求,所以回应道,“都与赵斯年讲得是一样的,无非是被“类”所害。”

“可有说怎么个解法?”一体格瘦削的妇女问道。

花清洛认得她,栖箬奶奶一侄子媳妇,往日里孝顺又热心,花清洛这才微微一笑道,“待我先去看看。”

俩妇人依旧不依不饶,紧随着花清洛。“你们也别烦着我了,都去忙自己的。有了消息我自会告知你们。”花清洛转身白了他们一眼继而又问道,“杜家婶子可在里面?”

“在呐!只是这婆娘都吓傻了,疯疯癫癫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花清洛这便去了杜季媳妇的卧房。

只瞧见那杜季的媳妇缩在床角,见人来就往墙角里缩。

讲话真就是疯疯癫癫,完全不知其所言。

“婶子,我是花清洛。”花清洛坐到床头上白一眼杜季的媳妇说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杜季的媳妇抱着头,看都不敢看花清洛一眼。不等花清洛再发话,她又嘟囔道,“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人就没了?”花清洛自然无从解释,只白一眼她又问道,“杜叔可有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杜季的媳妇念叨着,愈发往墙里钻去。

花清洛想去拉她,只右腿抬到床沿上便止住了,又问道,“这杜叔往日里,回家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有没有讲自己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没有,没有奇怪的东西!不曾见过,不曾见过,不曾说过!”她回答得歇斯底里,言语尖锐,全然一副崩溃的模样。

花清洛想再细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这便起身,自己去了院子里。

那栖箬的侄子媳妇也跟着出来,惋惜道,“想想就吓傻了,据说早上的时候杜季就很反常,也不曾见他家起烟火,估摸着是伴着尸体睡了一晚。想想谁能不害怕!”

花清洛白她一眼,不搭她的话茬。在院子里四下打量一番后花清洛并未发现什么端倪。又去了厨房、东西两厢房仔细瞧了,各自都是往日居家的样子,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只花清洛从厨房的窗子向东望过去时,猛然看到花坛的一角仿佛有血渍,这才疾步过去。

果真在墙角发现了三两滴血,她又顺着墙角往下看,发现土是新翻动过的样子。于是去储藏室取来铁锹翻开,被好大一滩血渍吓了一跳。

花清洛不曾多想,又折回卧房内问道,“墙角的血渍是怎么回事?”

“没有血渍,没有血渍,不曾见血渍,不曾见!”花清洛白她一眼嘟囔道,“真是没用的家伙。”这便起身走了。

栖箬的侄子媳妇惋惜碎语道,“人家好心帮你,你照实了说就行!这样大罗金仙也帮不了你,这日子可还怎么过?”那杜季的媳妇并不搭理她,依旧缩在墙角,间或风言风语。

————————————

李星禾行至月台上换鞋时,花钿正攥着荷叶发呆。

隐约觉得有人影闪过,以为是来着衣的魂灵,花钿惊得身子一颤,竟把竹蔑碰到月台下去了,荷花茶撒了一地。

“哎呀!”她惊呼一声。赶紧提着裙摆去正堂张罗,只跑了三步复又停下来,转身看着正不明所以的李星禾,道,“我可恼了,你再吓唬人。”

李星禾耸耸肩,无辜道,“讲话要凭良心,我都离你三尺远,怎么就吓唬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现在反倒赖在我的身上!”

花钿自知理亏,也不与他多辩。

这便又提着长裙急忙下了月台,小心地往竹篾中收拾荷花茶。

李星禾快步过去,也帮着花钿整理一番。

“这些都是要往凤凰台送的?”李星禾捧一抔茶问道。

“挑些成色好的送些去。”花钿笑语盈盈地回道,再看一眼李星禾那边,便高声道,“你快放下吧祖宗,这都弄脏了,我可怎么用!”

“我说这媒婆还没进门呢,你倒上赶着把嫁妆都送去了。”李星禾不屑,继续捧着茶叶。

“我可恼了。”花钿虽然嘴上抱怨,但却喜形于色。这才又赶紧把竹篾放到自己身后,复对李星禾讲道,“你且去忙你自己的,我这不劳烦你帮忙。”

“就属你脾气最大,开一两句玩笑可就恼了。还真是我可恼了,我可恼了。”李星禾重复着花钿的口头禅扬长而去。

花钿蹲在树荫里故作嗔怒,又狠狠瞪上李星禾一眼。

—————— ————

李星禾自讨没趣,悻悻家去。

可是冷静下来,愈发后悔方才跟赵斯年吵架的事情。

忽停住了脚步,李星禾朝自己的胸前重重地来了一拳。且嘴里骂骂咧咧地讲道,“真是甩不开的冤家!”这才又折回往裁缝铺的方向去了。

他虽说是步履散漫,但却也瞧不出丝毫的犹豫和踟蹰。

当然冷静下来,李星禾才深知自己刚刚的言语过重了。

也知道一旦过火,就全是自己的错。所以又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番,在心里默默道歉一番。

眼下花钿正收拾好了荷花茶,抬头忽看见李星禾迎面走来。这便又被吓了一跳,惊呼道,“怎么又回来了?”

“落了东西。”李星禾不去搭理他,径直上了月台又从正堂进了东厢。

赵斯年正踩着脚蹬在暗格中找所用的红色蚕丝线。闻声方觉有人进来,侧头一看李星禾正杵在门口,眼神之中有一些慌乱和闪躲。

瞧着李星禾欲言又止,赵斯年干脆也不搭理他,继续翻找着自己的丝线。

“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犯不着跟我生气。打我、骂我两句,你若解气,也省得自己身子遭罪。”李星禾向前走两步,站到赵斯年的身后。半晌,仍不见赵斯年答话,这才又求饶道,“好弟弟,我承认这是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那样没头脑的话逞一时之快。”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