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济的心跳了一下。
朱玦看完姚济的戏仿佛真的找到效果了一样,等到休息完继续拍摄的时候,很快进入了状态,冬天的太阳很薄,照在人身上也不温暖,然而这一日的太阳却给姚济一种喝醉了的状态,他突然不想结束这场拍摄,仿佛拍摄结束之后会遇见什么,就像醉酒的人不愿意清醒地回到生活中。
摄影机的影子从圆圈变到斜长,到最后灯光打出来,正好拍完了剧本里的一部分夜戏。
终于,在两个演员明确表示很困之后,姚济叫停了拍摄:“今天就拍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十点再开机。”
众人连声称是,姚济冲小助理道:“我送你回去。”
姚济让小助理在影视基地门口等自己,他把车停在了地下室,很费了一番周折开出来,结果发现小助理旁边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男人毫不见外地敲了敲车窗,姚济把车窗放下来。
霍夺探进来半个头道:“姚导,我也没人接,你也送我回去呗!”
小助理抽抽嘴角,不明白这么个大男人为什么需要人送。
本来以为姚济会拒绝,没想到姚济竟然轻笑了一下,道:“那你上来吧。”
小助理:“???”
霍夺毫不客气地坐进了副驾驶座,还招呼小助理:“别客气,坐啊。”
小助理:“……”
为什么我和姚济的关系,需要你来和我说不客气?!
小助理于是委婉道:“那是,您都不客气了,我当然就更不客气了。”
霍夺挑挑眉,随后又好奇道:“不知道姚导住在哪里?”
姚济道:“安宁路30号。”
小助理听了这答话,脸色微变,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沉默下来。
霍夺却大大方方道:“姚导驴我呢,那不是安宁酒店的位置吗。”
姚济转过头,在等红绿灯的缝隙中看了霍夺一眼。
已经拍摄了一天了,霍夺仍然是一副炯炯有神的样子,仿佛一点也不疲惫。这家伙,得是打了激素吧。
路灯照在霍夺脸上,显得有些亲昵。
小助理是女生,送完了小助理,姚济便问霍夺住在哪里,一扭头,却发现霍夺好像睡着了。
姚济:“……”
姚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不要妄想着我会把你带回我家,你要是真的睡着了,我就打电话给杨子木,让她找人来接你。”
霍夺长“嗯——”了一声,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见姚济无奈地看着自己,仿佛不知道该把自己怎么办的样子,心情大好,道:“真的没机会在大导演家里借住一晚吗?”
姚济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霍夺,你不是缺房子的人。”
霍夺点头,又把姚济的话重复了一遍道:“不错,我确实不是缺房子的人。”
姚济:“……”
这算什么,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吗。
然而一种针锋相对却又十分微妙的气氛在车中弥漫开来,见霍夺迟迟不肯说出自己到底住在哪里,姚济只好发动了汽车。
霍夺感兴趣道:“你要把我带回家吗?”
姚济:“嗯。”
霍夺道:“你刚才不是说不会把我带回家吗?”
言语间有些雀跃,还有些幸灾乐祸。
姚济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道:“但我想到我还有一个家。”
刹车一踩,算是到了,霍夺率先打开了车门,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目的地——安宁酒店。
霍夺不太想住酒店,然而姚济已经进去了,他只好跟着。
一直到要开房的时候,霍夺见姚济拿着两张卡,道:“我要双床房。”
姚济道:“只剩下单人间了。”
服务员看两人争执,霍夺又穿的身价不菲的样子,以为是家里的弟弟和兄长顶嘴,一定要双床房住着宽敞,她知道有钱人的怪癖都很奢侈,于是操着一口刚刚在上市打工练就的方言道:“双床房还有的呀!你们再去柜台上问一问的呀!”
姚济:“……”
见姚济吃瘪,霍夺轻笑了一声,拿走姚济手里的房卡,两人在递卡的时候指腹相蹭,有说不来的暧昧。
服务员阿姨闭嘴了。
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误会了什么。
两个人最后还是住在了十九楼的一间双人床。
酒店建在影视基地对面,来往都是身价不菲的明星,因此房间里还带着一个小客厅和阳台,从阳台往下面望,可以看见影视基地中不灭的灯火。
姚济拉开阳台的推拉门,夜风呼啸着从外面望进来灌。
两个人都在刚刚洗了澡,霍夺洗得心猿意马,如今看见姚济穿着浴袍站在阳台上,却担心他感冒。
却听见姚济又重复一遍道:“霍夺,你不是缺房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