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第15章 娃娃

余戈是真的饿了。

她本来能忍住饥饿拿完快递的，但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任务。

余戈真的很想吃那份炒饭。

它还没凉透，就放在茶几上，香味从没有完全严丝合缝的盖子边缘隐约溢出来，馋得余戈肚子咕咕叫。

可每当余戈想摸过去的时候，房瑶都会敏锐察觉到，不动声色地移过来，挡住饭盒。

“妈妈，这身裙子真好看。”

“这条项链也好看，我明天就要戴。”

“明天不去上学了吧。”

房瑶的父母无所不应，房瑶说一句他俩应一句。

亲戚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没切蛋糕也没吃晚饭，就那么离开了，这家人像是毫无所觉一样仍然围着房瑶转。

余戈想放弃炒饭了。

“啊，天都黑了，木木你晚上就跟我睡吧。”

房瑶开心地说着，没等余戈回话，她便抱起沙发上一堆礼物往楼梯走，“木木你帮我拿一下那个娃娃。”

余戈见她自顾自走得挺快，也带着娃娃跟过去。

不知道房瑶舅舅什么阴间审美，这男娃娃长得很丑，很丑很丑，半夜抱着都要做噩梦的那种，而且不是布偶那种软的，这是硬的娃娃，关节还能活动。

如果里面装了电池，娃娃是有机会争一争恐怖片演员名额的。

房瑶走进了二楼。

余戈也跟着上去，由于真的膈应娃娃，她是拎着娃娃腿走路的。

嗯……不知怎么，余戈感到手中这个腿在动。

像是抓住了一个活人的脚踝，对方想要从手中挣脱，所以她能感到骨头在动。

余戈低头朝娃娃看去，娃娃仍然是娃娃，硬硬的，冰冰的。

幻觉。

房瑶进房间了，她把礼物堆在床上，这里面大都是玩具和饰品，她就坐在床上一件一件细细把玩。

余戈慢吞吞地进屋，顺手带上门。

她把男娃娃放在房瑶面前，房瑶头也不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睡哪？”余戈问道。

房瑶：“我旁边一间屋子吧。”

余戈哦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走到一半她回过头来，刚好看到房瑶拿起娃娃，她和娃娃都在看自己。

女孩的眼神一动不动，没有光泽，像是某种物质，而不是光滑的眼球，有点吓人。

比起来，娃娃的眼神都没这么诡异。

余戈深呼吸，看向房瑶，问道：“房瑶，委托人？”

出乎意料地，系统没有播报确认余戈的答案。

余戈呆住。

房瑶竟然不是委托人？

那这么多的事件，铺垫到现在，竟然都不是为房瑶服务的。

那这是谁的梦境？梦到房瑶过生日，是姚木木？

如果是姚木木，余戈现在在谁的身体里？

余戈感到十分困惑，但一直被两双眼睛盯着也实在不舒服，她便带上白色房门，脚步一转，走到隔壁间，推开门。

隔壁间什么都有，是个温馨小房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书桌上还有镜子和护肤品。

余戈回到姚木木家里了。

她没急着关门，而是看到房间内部后直接掉头，谁知房瑶的房间门和干净整洁的别墅走廊没出现，她看见了姚木木家里的卫生间。

卫生间门开着，木木妈就站在洗漱台前拿着牙刷，刚给自己挤出一小截蓝绿色牙膏。

窗外晨光大亮。

木木妈看到她后还吃了一惊，“你怎么还没去上学？这都几点了？”

余戈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一，她有三张卷子没写完。

揉了揉眼睛，余戈转身回去收拾书包，完事后跑下楼离开花店，却不知道学校在哪个方向。

余戈站在路边，捏住书包带子。

现在她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学校上课，那里可能有她要找的真正的委托人；二是去房瑶家，那个娃娃有点奇怪，余戈很在意。

梦境的主人是委托人，地图规模有限，所展现出来的区域越是具体就说明越有用，委托人有极大概率会出现在这种区域。

所以，“细致勾勒”的房瑶家应该还会有用，房瑶今天正好不上学。

做出决定以后，余戈按照记忆，往一个方向走去。

她又倒退回来，头缓缓转向花店门口，那里停着一辆辆自行车。

刚刚还不在呢。

有交通工具总比没有交通工具好，余戈骑着自行车踩得飞快，像房瑶载着她一样把街景远远甩在身后，周遭的景象快速倒退，在视网膜里无限模糊。

路上行人很少，车子也不多，自行车越骑越快。

加速加到一定时间以后，余戈的脸色变得不对劲，她低下头，抬起双脚，脚踏板转得只剩下残影。

她没那么卖力踩，为什么车子的速度还在上升？

而且路程应该跟昨天一样远了，余戈并没有看到昨天那样的小区大门，这里仿佛是一条走不出的街道，一直在前行，一直到不了头。

房瑶究竟怎么带她找到的？

房瑶不是委托人，那么就只能是别人，场景的转换不一定是委托人故意操作，委托人自己都是跟着潜意识走。

……是了，鬼怪也可以干涉。

章鱼说过，它无法决定梦境的构造和设定，但是可以进行干涉。

陈子然的梦境无论是结构还是内容都很简单粗暴。地点只有两个，城外和城内。

整个梦主要讲述猫城失守的悲惨故事，前面是背景，主要人物是他自己和猫族，他加入了猫族去对抗人类，**是大洪灾，结局be。

在整个事件中，余戈身为一只NPC猫猫，经历的只有侦查、爆炸受伤、短暂与陈子然接触、洪灾这几个情节，而在余戈看不到的场景里，鬼怪似乎也承担了NPC的角色扮演，并对洪水的降临时间、起始位置以及炮火的攻击时间、范围起到了干涉作用。

现在这个梦境……鬼怪应该已经了做到这点，这辆不受控的自行车就是鲜明的例子。

因为不管委托人是谁，这辆自行车的表现都有一个意图——把余戈排除出去，让她远离什么。

她能分辨出来这不是梦境本身的影响，委托人还沉浸在梦境之中，不会突然注意到她并排斥她。

谁会排斥一个一心救人的执行者？只有鬼怪会。

余戈突然跳下自行车，任由自行车一路高速前行，直至在视野里消失，自行车也没停。

她转过身看向刚刚骑过的街道，漆黑的双眼静静注视着这片区域，似乎有什么在那边漆黑下涌动。

鬼怪可以做到干涉，那执行者呢？

余戈的面板有四个数值，攻击，防御，精神力，强化。其中，唯一没有运用开发过的是精神力。

余戈有时候会思考，梦境运作到底是怎么运起来的。人在睡觉的时候，大脑的信息究竟是如何处理那些人见过和没见过的事物，并将二者拼接糅合成一个或者多个梦境的。

大脑是个很复杂的部位，余戈连这个领域的边边都摸不到，要想去研究梦境如何生成，那比做饭从研究水稻种植开始还难，唯一有答案的可能只有系统。

但指望从系统那里得知答案，不如指望自己现在学着使用精神力，试着影响周围的环境。

其实这些数值变化以后，余戈在现实里是有明显感觉的。

攻击防御不谈，余戈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待在一个安全的校园，这两项根本用不上。

而强化值提高这一点她感受是最清晰的，余戈之前是个爬楼梯都喘的体质，杀死无名鬼怪数值提高后，她开始感觉日常行动非常轻快，身体渐渐不再是一具只有重量的躯壳。

章鱼死了以后强化值骤然拔高，余戈乐跑完五公里都觉得还不错，数值累加的结果呈倍数在她原本的体质上叠加，一度让余戈对自己盲目自信，觉得一拳可以打倒三个章鱼。

精神值虽然是四个数值里面最低的，但余戈同样也有提升，她的敏锐力提高了，视野也更开阔，能看见更远的地方，捕捉得到以往她绝对捕捉不到的细节。

当然，精神力提高带来的远不止这些，那是一种余戈说不上来的意识领域的能力，抛开躯体强化的力量之外的东西……

梦境由人的潜意识构成，潜意识何尝不是一种意识力？

进一步妄想，只要有足够的精神力支撑，她未来有一天甚至可以把控梦境。

只是对于现在的余戈而言，她能做的事不是很多，感受梦境的范围不会超过一个小广场那么大，并且非常消耗精神。

她边移动边寻找着，意识力随着她的移动也改变探索范围。

忽然间，一直注视街景的余戈眨了下眼睛，朝前面走过去。

左右两侧的街景在缓慢地变远，像是被人偷偷从后面搬走，旧的道路淡化下去，新的道路出现，两扇黑色的铁门由远及近地出现在视野中，颜色逐渐凝实，雕刻的花纹变得清晰。

找到了。

光是找到路这一个步骤所消耗的精神力，就让余戈感觉像是通宵两天不休息，疲惫感笼罩住整个大脑。

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她大步走过去，走到门前发现大门锁上了，倒没有真正的锁，只像粘在一起，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开。

她伸出手抓住门上的杆子，意识消耗了很多，但体力还没有，脚下一蹬，身子腾上去一大截，三两下从地面爬上门骑到顶部，随后一步跃下，来到院中。

刚起身，余戈便注意到院子里的娃娃。

这个院子跟昨天的样子有些出入，昨天是空空的院子，今天多了些建筑小品，比如门口那个圆形喷泉。

娃娃坐在喷泉池壁上，面朝着余戈，刺眼的阳光投落到院中，也落在娃娃身上，将它惨白的皮肤衬得温暖许多，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让人不适。

这个新改的书名以及简介里面几个后加上的名字都是我妹的智慧结晶:)

这个抽象的少女昨天给我们的女主搞了一堆抽象文案：

女大学生的张渔歌dream

栖息在特卖头多年的女大学生，有一个勇闯green river的dream

世界上有三种哥，好哥哥坏哥哥，和白日做dream的余戈

世界上有三种雕，冰雕，沙雕，和我靠余戈你一秒钟一个梦真吊

不做梦古人，女大学生揭开dream神秘的面纱

我：……

根本不知道她哪搞的。总之在我还没来得及无语的时候又得知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她把上面这段话发暑假作业小组群了，因为当时没仔细看置顶是谁就直接发了。

群里有十一位高中生和一名老师。

我：……还好没带我书名笔名啊。

算了，笑一下吧。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我妈我姐都在，我姐说最近这个天气太热了，六点多送小宝去轮滑不行，会把小孩热坏。我听完吃饭，转头看见我妹笑趴了。

我不理解，并问她笑什么，然后这个人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笑得更不能自已。饭桌吃了二十分钟，她笑了二十五分钟。

最后我吃完了问她到底在笑什么，因为好像跟我有关。

这个人说，在我姐说小宝不能去轮滑的时候，她想到的是：

让小宝披一顶【保命五件套】隐形的帐篷，这样可以挡太阳；

或者，让刚上幼儿园一年的小宝，手持五件套里面一把锋利的刀，把太阳劈开，这样就不会晒也不会热了。

综上，她得出一个要命的结论：

小宝才是真正的执行者。

我：……

算了，笑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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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