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第14章 生日礼物

余戈一脸恍然：“啊，我想起来了。”她抬头朝楼上喊了一声：“……我晚点回来，可能要在同学家吃饭了。”

那声“妈”叫不出口，同学名字也说不出来，余戈只能这样喊让木木妈听到，虽然楼上没有任何反应，但余戈默认她是同意了的。

蘑菇头拉着余戈往外走，她特地换了双运动鞋。

穿过几个摆放着鲜切花的架子，鲜嫩的花插在瓶子里养着，空气里都是浓郁的香味，墙边还摆放着冰柜，里面存放更娇弱更名贵的花朵。

余戈观察花店内部，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顺手抽走一支向日葵带出去。这家店梦境内外客人都很少，只有特殊节日生意会很不错。

店外停着一辆粉色自行车，蘑菇头拉着余戈走过去，率先在前座坐下，“快坐上来。”

余戈顺从地坐在自行车后面，有点硌屁股。

如果非要说前面两个梦境有什么总结的话。

——顺着梦境故事情节发展，在哪个场景停留时间越久，委托人出现的概率就越大。

蘑菇头看起来小小一只，脚却很有力，载着两个人重量的自行车只在刚起步的时候比较慢，几米外速度变得快起来，十几米后，余戈感觉风都把自己的碎发吹飞起来了。

周遭的景象模糊起来，像是画着建筑图像的纸张被人快速从眼前抽走。

她回头去寻找那家花店，只看到几个完全陌生的建筑一闪而去，远远被丢在后面，再也寻不见花店的影子。

——一开始进入的地点有可能在后面再也不会触发。

这两条只是可以参考的总结，随着难度的增加、梦境复杂度的提升，后期的梦境只会更加诡谲莫测，这两条有被推翻的空间。

自行车进入一条完全陌生的路，这里没有马路和车辆，路人都很少，两边都是树木。

“到了。”

自行车停下，余戈下车。

蘑菇头牵着余戈往前走，她光拉着余戈的领子，不牵袖子也不牵手，余戈觉得略有些诡异。

小孩子怎么这样签人？

她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小区，很明显，是栋小别墅。

周围全是绿化，没有别的居民楼，只有一栋三层建筑立在中央。建筑很漂亮，从外面看设计得大方气派，放在这座城市里价格不是普通家庭消受得起的。

而蘑菇头穿的是普通的衣服，没有品牌，脚上的鞋也是。

自行车却非常新。

对了，自行车怎么不推进来？

余戈回头看向之前下车的地方，那里的确存在两扇着有雕刻花纹的大铁门，只是大铁门缓缓关闭，自行车不知道去哪了。

“木木，木木。”

余戈闻声回过头，蘑菇头打开建筑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他优雅地弯下腰：“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我同学姚木木。”蘑菇头简单介绍，一脚踏进屋内。

“是的，上次来过。”男子慈爱的目光落在余戈身上。

只是这份慈爱保质期太短，只停留了不到两秒便被冲淡了。

“你也进来吧，小姑娘。”

余戈点头示意后跟着进屋，大厅如同余戈所想的那样装修得非常高级，也很漂亮，只是如果仔细盯着某个地方看久了，那块地方会变得模糊，等再眨眼看清楚时，又不是原来的样子，要么家具变了，要么样式颜色变了。

连看几处都是如此，余戈便不再看下去，因为蘑菇头不见了。

中年男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余戈一人。

什么时候消失的？

不知道，一点声音和预兆都没有。

把她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余戈现在已经确定木木妈不是委托人，花店也不是关键地点，那这里，会是关键地点吗？

她在原地思考着，忽然听见什么声音，听起来是谈话声，但是离自己很远，方向大概来自头顶的楼上。

余戈踏上台阶来到二楼，发现声音还是在楼上，于是又来到三楼。

这里只有三层，三楼有好几个房间，余戈循着声音很快找到房间。

门是半掩着的，留出来一条缝，余戈缓缓来到门前，从门缝里看进去——

“木木，你真慢。”

门缝那边是一张脸，蘑菇头长得跟姚木木一样高，说话的时候离得很近，鼻子要贴鼻子，黑沉沉的双眼近距离注视着余戈，脸上没有笑容。

余戈心跳在这一秒钟停了，然后恢复正常。

“进来吧，我家里人都到了。”蘑菇头像是施舍一般把门打开让余戈进去。

余戈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变了，换成一条很精致的公主裙，小皮鞋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她跟着蘑菇头走进房间，进屋后眼睛睁大了一圈。

她以为这里是卧室，结果门后面是刚刚进来的一楼客厅。

这里有沙发有茶几，有餐桌有厨房，蘑菇头作为主角，在人群的簇拥中打开一个又一个礼物盒子，她的头上戴着皇冠，生日蛋糕被拆开摆在茶几上，地面散落着彩带。

蘑菇头似乎将自己的好朋友遗忘了，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拆礼物的欢喜之中。

她从一个紫盒子里拿出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又从另一个盒子里抽出一部新手机。

她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脸上的笑容在不断放大，她真的很高兴，贪婪地把所有礼物都抱在怀里。

直到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低马尾女生，她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朋友：“木木，你给我带了什么生日礼物啊？”

余戈挑了挑眉，一把抽出背后的向日葵：“送你一朵向日葵，祝你天天开心。”

她走过去，走过安静下来的大人们，把花插在蘑菇头怀中的礼物里。

蘑菇头也安静了。

过了一会，她才不甘心地问：“没有了吗？”

大人们的目光再次落在余戈身上，沉沉地压下来，如有实质般让人感到不适。

余戈很为难，她从花店出来能想起来顺手捎一支花已经很好了，身上实在没有什么能送给对方的东西……茶几上的那个塑料盒里是什么？

余戈在蘑菇头的注视下，从堆了无数个空盒子的茶几上，精准抽出一个塑料打包饭盒。

这是她的炒饭。

蘑菇头愣住了，“这是哪来的？”

余戈端着饭盒，里面还有她特地让阿姨多加的萝卜小菜。

半晌，她把饭盒递给对方：“惊喜吧？我早就把它放在这了，这本来是我想带给你的零食。”

蘑菇头：“……这不是主食吗？”

余戈：“我平时就把它当零食，你不信？我现在吃给你看。”

蘑菇头：“算了，现在给我。”

余戈只能把饭盒给她，希望出去的时候炒饭还能掉落出来。

“对了瑶瑶，”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出来打破气氛，“我给你买了一个娃娃。”

他突然从身后抱出来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直接把余戈怼到边上去。

蘑菇头立刻把炒饭往旁边一丢，把怀里的礼物放在一边，期待地走到娃娃箱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