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人间 第3章 第三章 前兆

北父采购回来，发现北江坐在客厅看电视，正想让他回屋休息，电视画面突然闪动几下便消失了，接着窗外就响起一声炸雷，把父子俩和送冰柜的工人吓了一跳。

工人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喃喃道，“晴天霹雳？这可不是好兆头啊。老弟，冰柜你看放在哪里合适，快点弄好我要回家去了。”

北母从厨房出来招呼道，“谢谢老哥，放到厨房门边上就行。”

北父走过来安抚还在发愣的儿子，北江拉着老爸的手，担忧道，“刚才电视里说倭国又进行了一次粒子对撞实验，那边的海底实验室塌了，引发了大地震和海啸，国内很多网站都崩了，电视也没了信号，该不会要出事吧？”

听说倭国发生了地震，四个大人忽略掉听不明白的啥撞实验，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北母笑道，“哎，最好海啸能把他们倒在海里的东西都扬回去，今天可得吃顿好的，那边地震跟我们不相干，电视待会儿就修好了，你看手机不是还有信号么，别瞎担心。”

北江不知说什么好，在老妈的催促下回房间休息，窗外的雷声就没停过，乌云也一点点占满城市天空，不多时就飘起淅沥沥的小雨。

他给石磊发消息，听他说学校已经放学，明天是否上学还要听通知，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很快阳光就被乌云完全遮住，天黑得好像午夜时分，小雨也变成了中雨，更要命的是电还停了，家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班主任打来电话，询问北江身体状况，通知他明天不用上课了，何时开课再听学校通知，作业在VX的文件包里，让他根据身体情况适量完成。

北江差点气笑了，老班所谓的适量就是必须全部做完的意思，否则就等着被她阴阳怪气吧。

他又给几个兄弟发去消息，询问他们到家了没，石磊几人很快回消息说已经到家了，又询问北江身体情况，只有张铁迟迟没有回应。

北江心里着急，这小子上午还在他爸妈面前装好人，总不会突然要跟他绝交，不回消息就是还没回家拿到手机，被雨困在外面可就惨了。

北父提着应急灯推门进来，见儿子举着手机发呆，挫牙道，“你的手机也没信号了？倭国弄的那个什么实验，把自家地盘都弄塌了，该不会真要出大事吧？”

北江不想吓到父母，强笑道，“没事，应该只是天气原因，店里怎么样了？”

北父得意道，“雨势变大时我就通知他们闭店回宿舍了，那几个小姑娘爱囤零食，下几天大雨也饿不着他们，我们去吃晚饭吧。”

父子俩来到餐厅，今天老妈下了血本，山珍海味弄一桌子，掐着腰对北江笑道，“给我吃，都吃了，开餐饮的人家孩子重度营养不良，说出去谁信啊，不胖十斤你别想出这个门。”

北江一声不敢言语，拿起筷子猛刨，撑得肚脐子都歪了，还有一堆营养药等着他，胀得他不停打嗝，辗转到很晚才睡着。

大雨一连下了三天，很多地势低的地方都积水了，北家的地下室也开始渗水，贴近地面的窗户上结了厚厚一层霜和冰晶，吃不掉的食物放在外面也不会坏，可见气温有多低。

他们每隔两小时就要去地下室清理渗水，其余时间就裹着厚被窝在大床上，爸妈玩扑克，北江看书。

最开始玩扑克也有北江一份，玩两把爸妈就让他躺下休息，生怕多坐一会宝贝儿子就碎掉了。

北江不想让父母担心，就向他们坦诚了自己的猜测，营养不良可能是觉醒超强感知的后遗症，跟身体关系不大，以后只要别再弄出个异能就不会有问题了。

夫妻俩听得一愣一愣的，怀疑儿子是得了妄想症，他们两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生出个有异能的儿子。

经过好多次测试，两人终于相信儿子觉醒了超强感知，不仅听觉视觉和嗅觉远超常人，还能感知到以自身为中心三米范围内的一切事物，虽然无法穿透大面积阻隔物，超过十页厚的纸就能挡住他的感知，那也足够神奇了。

两人的担忧和怀疑在测试中消耗得七七八八，比起小说里喷火吐水翻江倒海的异能者，北江的异能就差远了，只是五感比普通人强些，更像是伴随强大异能出现的辅助类赠品。

夫妻俩相当心大的接受了儿子的异能，但打扑克是不能带他了，臭小子能感应到他们的牌面，这还怎么玩儿？

三人闲来无事，设想各种场景下如何使用超强感知，细算下来除了演唱会看得清楚些，听壁脚更方便，好像只剩下考试作弊和打扑克麻将时看牌了。

北江的心拔凉拔凉的，因觉醒异能产生的自傲和躁动彻底平息下来，他的异能没半点杀伤力，来个武警他就废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吧。

全家窝在家里努力养膘，三天下来爸妈都胖了几斤，北江还是高高瘦瘦的，没半点长进，唯一的成果是血糖恢复正常了，那么多美食也不算白吃。

大雨下到十月六号上午才停，下午电力恢复，居委会号召各家出人排污清路，小区物业也开始清理积水，城市像是大雨过后冒出新绿的沙漠，再次焕发出生机。

北江这三天力气明显渐长，掰手腕都快赢过常年健身的老爸了，他自告奋勇加入清污队伍，父母也没拦着，把他托付给邻居大叔就转而忙起自家的事。

北江和邻居大叔加入了清理路面树枝的队伍，他的力气比表现出来的大多了，怕爸妈担心才隐瞒一部分，每次跟老爸掰手腕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们看出来。

出小区帮忙是为了尽快适应新增长的力量，看情况国庆假期过后应该能正常开学，在学校更要注意收敛力量，伤到同学就不好了。

忙到晚上才把路面清理出来，路政和消防队开来水车把淤泥冲洗干净，没积水的地方第二天就可以正常通行了。

晚上手机信号和电视节目也恢复正常，全国人这才知道暴雨是以倭国为中心，波及到了地球的所有角落，距离最远的北美地区昨天就停了，倭国地震区的降雨至今还没结束。

如此反常的非自然现象，再嘴硬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暴雨肯定跟倭国的粒子对撞实验有关。

欧洲的粒子研究中心已经宣布无限期终止实验，至于倭国，那边中断了一切外界联系，还有没有活人都未可知，想追责也找不到对象。

北父北母刷着网上的科普帖子，总算大略弄明白了粒子实验是用来做什么的。

北父猜测道，“儿子，第二次实验就在你昏倒前不久，你的异能该不会跟这个实验有关吧？”

北江耸了下肩，“那谁知道呢，如果有关的话，全球觉醒异能的肯定不止我一人，我们留意着网上消息，只要再发现几个就能大致确定了。”

北母担心道，“儿子你的异能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其他异能者要是攻击你可怎么办？”

北江好笑道，“我们不告诉别人不就行了，再厉害的人也得遵守法律不是，军警和科技武器可不是吃素的，异能者挨几粒花生米照样完蛋。”

北父赞同道，“确实不能对外人说，被抓进实验室当小白鼠就惨了。”

北母倒抽口气，一把抱住儿子，嘱咐他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包括张铁和要好的同学，提都不要提。

北江嗯嗯答应着老妈，他是单纯不是傻，有关身家性命的事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尤其是张铁，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他。

想到同学，他拿起手机关心兄弟几个的情况，体委是住校生，石磊和金乐宝他们都住在靠近市中心的方向，那边地势比近郊低很多，不知家里怎么样了。

打开VX发现班级群的留言已经99 了，班长正在统计人数，反复强调后天上学校服里面不要穿鲜艳颜色的衣服，最好带朵白菊花和蜡烛，高三四班有名同学遇难了，学校会为他举办哀悼会。

北江愣愣的看着手机，无法接受不幸会降临到熟悉的同学身上，高二时他们都是校篮球队的人，国庆假期前还打过招呼，他还不到十八岁，就这么没了？

他愣了好久才在班级群里回复收到，体委立即在篮球宝贝群里发来消息，问他身体怎么样了，石磊几个还处于失联状态，可急死他了。

体委名叫张明伟，和石磊、武扬、金乐宝以及北江都是校篮球队成员，还是篮球比赛的固定小队之一，相处得非常融洽，升入高三后五人又聚齐在同一个班级，关系更亲近了几分。

四人对张铁的观感一般般，北江也没强求两边必须捏到一起，平时也是个玩个的，这时就体现出了群里没张铁的好处，他已经很难以平常心对待他了。

北江回复道：我身体已经没事了，你家里怎么样？石磊他们住的那片地势比较低，大概是淹水了还没恢复电力呢。

体委停顿好半晌才回道：你不知道吗？四班那位就住在石磊家附近。

北江立时吓炸毛了，正要语音通话问明情况，石磊就上线了，问道：兄弟们都没事吧？

金乐宝也跟着上线：我们这片刚来电，几天没玩儿手机，可把我憋坏了。武扬家淹水了，刚才给我打电话，他和家人都没事，就是手机掉水里了比较郁闷。

北江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乐乐你告诉他，我这里还有部备用的，后天上学带给他。

金乐宝回复：好嘞，我去扫水了，到学校再聊。

北江笑着退出群聊，犹豫片刻才给张铁发消息询问情况，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收到回复，他也不管了，放下手机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