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视角)
日子像门前那条小河的水,在闷热中缓慢流淌。杰离开后的第三天,老宅的空旷和寂静便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只有窗外永无止歇的蝉鸣,像无数细小的锯子,拉扯着紧绷的神经。
照顾公公刘德志的生活,成了我唯一的重心,也是我证明自己“有用”的方式。清晨五点多,天光刚蒙蒙亮,带着水汽的凉意尚未被蒸腾殆尽,我就轻手轻脚地起床。厨房是老式的土灶,烧柴火。我学着村里阿婆的样子,把晒干的稻草塞进灶膛,划火柴点燃。浓烟呛得我眼泪直流,咳嗽连连,好不容易点着了,火苗却忽大忽小,锅里煮粥的水半天不开。汗水顺着鬓角流进眼睛,又涩又疼。身上这件棉质家居服还算宽松,但蹲在灶前添柴的动作,让后背的布料完全贴在了皮肤上,汗湿一片,黏腻难受。
“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公公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我吓了一跳,手里的柴火差点掉出来,慌忙站起身,下意识地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和烟灰。这个动作让宽松的家居服领口歪斜了一些,露出了一小片细腻的锁骨和下方隐约的□□边缘。公公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针,在我汗湿狼狈的脸上和那片不慎露出的肌肤上迅速扫过,随即眉头紧锁,更显严厉。
“煮个粥都弄成这样!柴要架空,火才旺,烟才小!你这样塞,闷都闷死了!”他走过来,动作利落地拨弄着灶膛里的柴火,几下就让火苗蹿了起来。他离我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一种属于成熟男性的、难以形容的气息。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种压迫感,让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心脏怦怦直跳,脸上更是火辣辣的,一半是热的,一半是羞窘。
“我……我知道了,爸。”我小声嗫嚅着,赶紧低头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口,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
上午是更难熬的时光。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吸进肺里都是滚烫的。公公吩咐我去喂鸡。鸡舍在院子角落,一群毛色杂乱的土鸡聒噪地围上来。我端着盛满米糠和剩饭的盆子,小心翼翼地弯腰,想把食物倒进食槽。
灾难就在这一刻发生。我穿的是昨天那件浅黄色的旧T恤——杰以前的一件,我洗缩水了,但想着在家干活穿无所谓。可当我弯下腰,重心前倾时,这件本就不够长的T恤瞬间向上缩起,露出了腰间一大片白皙的肌肤,甚至露出了浅色牛仔裤的裤腰和一小截蕾丝内裤的边缘!更要命的是,前倾的动作让领口也猛地向下敞开!我慌忙想用左手去捂领口,右手却还端着沉重的食盆。动作失衡之下,食盆歪了,米糠撒了一地,鸡群顿时炸了窝,咯咯叫着扑腾抢食。
“哎呀!”我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院门口。村里的李伯、张伯几个老人正站在那里,似乎是路过。他们的目光,像被黏住了似的,直勾勾地钉在我因为弯腰而格外突出的臀部曲线上,钉在我裸露的腰肢上,钉在我那因慌乱和动作而剧烈起伏的、几乎要撑破薄薄T恤的胸脯上!那眼神浑浊、**,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贪婪和窥探,像无数只黏腻的手爬过我的皮肤。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羞耻感像藤蔓一样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我猛地直起身,T恤下摆落下,但领口依然有些松垮。我顾不得满地狼藉,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死死护住领口,脸上烧得如同着了火,连耳根都红透了。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堂屋,背后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几道黏腻目光的追逐。
堂屋里阴凉些,但我的心跳如擂鼓。公公正坐在竹躺椅上喝茶看报,听到动静,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地问:“喂个鸡也能弄成这样?”
我咬着嘴唇,不敢说刚才的窘迫和那几道恶心的目光,只能小声说:“盆子没端稳,撒了……”
他放下报纸,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那目光锐利依旧,带着审视,从我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的T恤前襟扫过——那里因为我的紧张呼吸而起伏得厉害,形状轮廓清晰可见——再落到我因为羞愤而涨红的脸上。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那眼神不像李伯他们那样**裸的贪婪,却更深沉,更有穿透力,仿佛能剥开我保守的衣物,直视内里最不堪的窘迫。我下意识地又紧了紧护在胸前的手臂,感觉在他面前,比在那些老头的目光下更加无所遁形,更加羞耻难当。
“做事毛手毛脚,穿衣服也……”他话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芭蕉扇,慢悠悠地扇着风,目光却并未移开,依旧停留在我的身上,仿佛在欣赏一幅尴尬的风景画。
汗水顺着我的脊背不断滑落,黏腻冰冷。这件缩水的旧T恤,此刻像一层滚烫的烙铁,紧紧裹着我,勾勒出每一寸我不想被任何人看到的曲线。这闷热的桂地夏天,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而我,就是笼中那只无处可逃、被迫展示着脆弱和羞耻的猎物。恐惧和一种深切的孤立无援感,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心头。杰的电话什么时候才能打通?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想念城市里那间小小的、有空调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公寓。这里的热,不仅仅是空气的温度。
(刘德志视角)
看着王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逃回堂屋,双手死死护在胸前,小脸通红,眼神里全是惊慌和羞耻,我心底那股邪火又蹿了上来,混杂着一丝莫名的烦躁。
蠢!笨!连喂个鸡都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撒了一地鸡食,引来那群老光棍窥伺的目光,简直是丢人现眼!她身上那件是什么玩意儿?杰的旧T恤?缩水缩得不成样子!弯腰时,那一截白得晃眼的腰肢,还有那挺翘浑圆的臀部曲线……简直是在故意招摇!还有那领口,松松垮垮,稍微一动,里面饱满的轮廓就呼之欲出。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纯情?
那几个老东西的眼神,我在堂屋里隔着竹帘都看得一清二楚。像饿了几辈子的野狗看见了肉骨头!浑浊、贪婪、毫不掩饰的下流!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愤怒猛地冲上脑门。那是我的儿媳!就算……就算我……也轮不到那些腌臜货色用那种眼神亵渎!
我压下喉头的干渴,故意用冷漠和挑剔掩饰内心的翻腾。“做事毛手毛脚,穿衣服也……”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但意思她应该懂。看着她在我审视的目光下更加窘迫,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胸前的起伏更加明显,一种扭曲的快感和更深的烦躁交织在一起。我拿起扇子扇风,目光却像黏在了她身上。这闷热潮湿的鬼天气,让一切都发酵了。**像野草,在心底疯长,烧得我坐立不安。扇子带起的微弱气流,丝毫吹不散这屋里屋外令人窒息的燥热,也吹不灭我心头那簇危险的火焰。杰这小子,把这颗定时炸弹丢给我,自己倒躲得清闲!他知不知道,他老子也是个有血有肉、会心猿意马的男人?在这与世隔绝的湿热牢笼里,面对这样一个尤物,理智的堤坝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