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之盾[综英美] 第31章 第 31 章

孢子颗粒汇聚成一条细细的黑线，直冲向约翰尼。

约翰尼本来没太当回事，但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切换到了火焰化身躯。

暗色的孢子颗粒接触到火焰，被高温炙烤，迅速燃烧成灰烬，失去了活性。

“怎么了？”史蒂夫看到约翰尼毫无预兆地变身，立刻警惕起来，“你发现了敌人？”

“没有，”约翰尼又变回正常状态，脸上显得有些困惑，“刚才有种古怪的感觉，说不清楚缘由，好像是本能在提醒我这里有什么危险似的。总之，我下意识就变成了那种样子。”

他这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黑豹特查拉明显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话说回来，那家伙凭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他加入团队后有什么贡献？拆了几台坦克，然后呢？还真不愧是“潜行者”这个职业，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约翰尼冲他撇了撇嘴。

“现在那种感觉还有吗？”史蒂夫倒没有去质疑约翰尼的直觉，关切地追问道。

“已经没有了。”约翰尼摇头。

“你刚才都做了什么？”史蒂夫试图重现约翰尼的经历。

“让我想想，呃，我跳到石头上，看了看远方，然后跟你们说‘快到啦’，接着跳下来，踩到了几朵蘑菇。再然后就觉得不对劲——难道是蘑菇？”

“你是说这个吗？”史蒂夫指着岩石下方阴暗角落里生长的几个黑褐色圆形菌类生物，它们混在潮湿的泥土里，很不起眼。

约翰尼点头：“对，就是它们。”

“汤姆，能不能麻烦你用‘农民’的能力探察一下这些蘑菇？”

“我试试，不过真菌在生物学上不属于植物，我不可能感应得非常精确。”他联想到约翰尼此前的反应，没有走太近，直接用能力感应着那堆漆黑的真菌。

在他的感应里，真菌比植物要模糊得多，就像是高度近视的人摘下眼镜看世界。但大体情况还是可以了解一二的，这些蘑菇的状况跟之前的植物类似，自身的组织结构与某种外来的、极富侵略性的力量达成了平衡共生。更深的基因层次他看不到，不过直觉却在预警，这种菌类的孢子会非常危险。

汤姆把自己的感受如实告诉了其他几个人。

“孢子？难道我刚才一不小心触碰到它，就让它喷出了孢子？”约翰尼挥挥手，示意大家后退几步，然后捡起一根地上的枯树枝，试探着戳了下真菌。

真菌上面的孔洞突然扩张，细小的灰黑色颗粒喷射而出，转眼间凝聚成一条纤细的丝线，如同弓箭般猛地向最近的约翰尼射过去。

喷涌而出的烈焰瞬间吞没了它，不留半点痕迹。

约翰尼收回食指，指尖还残留着青烟：“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那些孢子，我从没见过这么有攻击性的植物。”史蒂夫说。

“真菌不是植物。”汤姆又强调了一遍。

“好吧，这么有攻击性的蘑菇，我真是头一次见。”史蒂夫急忙改正过来，“不瞒你说，我刚才直觉里也觉得不对，毛骨悚然，对那些孢子有本能的厌恶。你们呢？”

“同感。”西恩点头。

“跟你一样。”特查拉说，“它们或许极具危险性。”

“我想把这堆巧克力蘑菇烧掉，你们没意见吧？”约翰尼停顿了两秒，没等来反对，于是抬起右手，掌心喷出火焰，把那一堆真菌彻底烧成焦炭。

大家烧完蘑菇，转头继续往目的地方向走，走了不到十米，连焚烧真菌的青烟还未散尽，就看到一棵大树下密密麻麻长满了同款蘑菇。约翰尼不信邪地左右乱看，发现这种蘑菇长满了森林的每个阴暗角落。想要都烧完，除非烧毁整片森林。

“好吧，大家提高警惕，注意脚下。”史蒂夫说。

他们几乎是低着头走完了剩余的路程，城市终于出现在了面前。

这座城市位于群山环抱的盆地中，从外围来看，大部分建筑都是坚实的石质材料建成，巍峨的城墙与群山融为一体，极具震撼力。

但真正震撼住五个人的不是城市建筑，而是那些焦黑的人形躯壳。

他们曾经是人，应该是这座城市的原住民，依稀可见的面目与人类多有不同。他们被凝固在了死前的最后一刻，挣扎的手，奔跑的脚，跌倒的身体，拉伸的肌肉，惊恐或痛苦的面容，都清晰可见。就好像被掩埋在维苏威火山灰中的古罗马庞贝人。

这些人曾经历了什么，与城市外的诡异孢子是否有关，五个人不知道。但仅仅是看到这一惨状，他们心里就已经震惊得说不出来话来。

“继续走！保持警惕！”史蒂夫使用了“队长”的技能，鼓舞大家的士气。一股暖流同时在几个人心底涌现，缓和了心中的负面情绪。

城市中间是一座圆形广场，上面全是这样的尸体，动作不一，但都背向广场的中心，似乎曾全力往外奔跑，躲避着什么。

“他们在躲什么？”约翰尼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此时的广场中心空无一物，看不出任何异常，显然那个被原住民疯狂躲避的东西已经不在了。或许它就是原住民现在这副样子的罪魁祸首。

几个人逐渐深入，相应的，周围的人群逐渐稀疏，广场尽头的宏大建筑似乎是神庙或者议会厅之类的场所，尸体格外少，应该只有上流社会的人曾经站在过这里。

他们沿着长长的石头台阶一路往上，正要进入大殿，突然听到一声难听的嘶吼，风声呼啸而过，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向打头的史蒂夫冲来。

史蒂夫凭着自己的直觉举起盾牌，接着是低沉的、长长的撞击声和剧烈的震动传来。来者力量很大，不过还比不上他这个多次强化过的超级士兵。他用力一顶，把对方顶了回去。

又是一道凛冽的风声响起，史蒂夫用盾去挡，发现是侧面有类似于鞭子的武器攻击自己，被挡住后再度回缩。

约翰尼打了个响指，几十个火球同时悬浮在大厅的空气中，照亮了这座建筑物，也照亮了攻击史蒂夫的敌人。那是一只畸形的灰白色生物，头颅被拉伸成令人憎恶的形状，没有眼睛和鼻子，却有一张生满尖牙的丑陋巨口。它身材瘦削，如人般站立，皮膜滑腻地巴在骨骼上，说不清到底算是皮包骨头还是长了一层外骨骼。刚才从侧面攻击史蒂夫的是它的尾巴，像是一支可卷曲的长长标枪，在它身后危险地摆动着。

蓦地，一个漆黑的身影从天花板落下，安静地扑向怪物。那是黑豹特查拉，他发动了潜行者的能力，抹去自己的存在感，发动偷袭。

他的偷袭成功了，锋利的金属爪子转瞬间撕裂了怪物的咽喉，绿色的血液溅射而出，滋滋作响，地面被血液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特查拉开口，“它的血液是强酸，幸好我的爪子是振金做的，不怕酸。”

“振金？我的盾牌也是振金做的。”史蒂夫说。

“怪不得我看它有点眼熟。不过在我的世界，振金是一种瓦坎达的特产金属，我们严格控制着它的流出，也掌握着铸造的独特工艺。假如有机会，你来我的世界，我帮你看看盾牌还有没有改进的空间。”特查拉爽快承诺。

史蒂夫道了谢，绕开怪物的尸体，继续深入那座宏大建筑。

这座建筑里似乎有地球人类的痕迹，他们看到了子弹壳和枪打在石墙上的印记，也看见了写着英文的止血剂包装，还有些空的速食罐头盒。

“看来地球人来过这里，”史蒂夫说，“还记得圣贤说的吗？地球人跟这颗星球打过交道。”

“不是什么愉快的交道，我猜当时肯定没有和平鸽或送花的小孩。”约翰尼踢了踢止血剂的瓶子，看到下面还压着块带血的纱布，血早已干涸了。

他们继续往里走，看到了一具人类尸体。

不，那并不是人类，只是长得像而已。

他静静地躺在粗糙的石头地板上，身首分离。从伤口看，他的头被人以极粗暴的手法切下，但地面上没有血迹，只有牛奶色的奇怪液体。伤口里也没有肌肉和骨骼，取而代之的是金属机械与类似塑胶的材料。

“机器人？”史蒂夫自言自语。

“准确地说，是人造人。”那个头突然说话，吓了几个人一跳。

“你、你还活着？！”约翰尼手上已经窜起了火焰。

“这个位置每天都会有约两个小时的日照，我头部的太阳能装置可以借机充电。但我在大部分时候都处于节能模式，等待人类的唤醒。”那个头条理清晰地说，“失去了身体，只是让我无法移动，不至于彻底停机。”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时代的人类掌握了很高的科技水平。”特查拉仔细端详着地上的头和身体。

“谢谢您慷慨的称赞，我叫沃尔特，由韦兰德公司研发制造，服役于契约号。”沃尔特说，“我必须要提醒各位，这座星球上存在着极端危险的生物，请大家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