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水,容颜易衰,正当韶华便更易心生不安。流年容不得人不恋美眷,所以有愿岁月静好,有愿莫染我情田。
悉心绸缪,思虑良久的事,呈现出来却或是轻易,或是荒诞。心中觉得至关重要的,旁人眼里却可能一文不值;他人看来紧要的,自己也可能从未放在心上。桀骜之心作怪。
可是,重生,是谁不企盼的呢?
台风过后秋意正浓,借着旅游淡季,鸿海今年的半年会,在三亚丽思卡尔顿酒店举办,主题是“黑金”。
各团队换好礼服,在宴会厅前的红毯亮相合照。
樊凡眼睛弯成了一条线,戴着细框的金边眼睛,深灰色燕尾服陪着灰色领结,口袋里整齐的叠着一方香槟色丝巾,走在最前。
齐路面容清秀,聚光灯下皮肤白皙透亮,笑起来像校园里的校草。罗咏琳一身Dior黑色小礼裙,右手拿着Bvlgari的宴会包,纤细的左手腕带着Cartier的小金镯,踩着15公分的Valentino的金色高跟鞋,从容的站在镜头前。
顾东Gucci的小蜜蜂西装,超模似的大长腿往台上一站,便引来台下一片尖叫。李力轻挽着他,像人群挥手,金色的小礼裙,深V和大露背,将她骨干的后背和丰腴的上围突显的十分吸睛,能吃人的烈焰红唇,在她脸上化作醉人微笑。
容屿黑色的西装,黑色的马甲,配搭金色领结,他剃掉了胡渣,下巴窝更加明显。邵云璨一席抹胸黑色礼裙,裙摆一直拖到地上,腰带在胸下高高系起,一串香槟金的珠宝挂锁骨上,复古式微卷大波浪,在肩膀一侧斜下,让她比平日的乖巧多了几分妩媚。
“看看这是什么神仙团队!”马建明笑道:“红盛团队今天真是惊艳鸿海啊!”
“马哥也是红盛人。” 李力道。
“哈哈哈,煦总带的好。”马建明道:“看看邵邵,换这一身都快认不出来。”
邵云璨微微一笑道:“不能丢脸。”
马建明转头看着樊凡,说:“正好,宝山商铺马上要开盘了,缺一个有经验的高销,不知樊总肯不肯放邵邵过来?”
齐路道:“马哥,老樊肯放,屿哥肯定不放的啊。”
众人笑起来,樊凡摊摊摊手道:“必须支持屿哥。”
游戏环节《我爱猜歌词》,主持人让每个项目派两位代表上台参加。
樊凡道:“这必须得事屿哥和邵邵啊!”
邵云璨选了周杰伦,容屿说还是选周华健吧。音乐声一出,听得邵云璨一脸懵,容屿立刻猜出是《花心》,两人捧着一大束百合回到座位上。
樊凡说:“还是屿哥机智,一下就听出来,看来没少‘花心’。”
齐路说:“嗯,没少‘花心’思。”
容屿看着齐路,笑道:“什么都能编排上啊,不亏是准备转品策岗的人。”
邵云璨脸红的像火烧,起身去到青浦项目一桌。
柯唯欣说:“好久没看到瞿君总了,今天可算见到我男神了。”
夏琬说:“你男神不是屿哥吗。”
柯唯欣说:“那是邵邵的,我男神可一直都是君哥。不过这次见到他,感觉他瘦了好多,西北一趟,一定经历不少。”
苗凤说:“今天获得区首神秘奖,也没白去。”
夏琬说:“你个小脑瓜懂什么,区首嘉奖瞿君总,是说他管理有方,让他负责专管上海公司渠道了。”
柯唯欣说:“那不是……”
“嘘——”夏琬比了个手势,“别乱说。”
邵云璨在柯唯欣身边坐下,笑道:“上次见你们,还是去年我房子装修好的时候乔迁,最近忙什么呢,也不露面?”
柯唯欣道:“费世晨调去松江,害得我也跟着搬过去,每天来回跑,遛狗的时间都要没了。”
邵云璨说:“从青浦去松江项目,单程得40分钟吧。”
柯唯欣说:“青浦也就罢了,琬琬说,公司大概率要在嘉定拿新地,到时候我和琬琬调过去,前期筹建又是昏天黑地,到时候才头痛!”
邵云璨笑道:“瞧你说的,好歹还在同一个上海,明年这时候他出国了,看你还抱怨。”
夏琬道:“今年底,我宝山买的公寓也交付了,还担心到时没时间设计装修。”
苗凤说:“我也想去嘉定,琬琬带我,宝山也行!”
夏琬拍拍苗凤脑袋,道:“你得先卖出好业绩,我才能有机会跟公司提调任的事。”
苗凤嘟嚷道:“青浦已经是尾盘了,不好卖,不挣钱还事情多,可不像邵邵在红盛清闲。”
“压力大小可不是单用事情多少来衡量的。”邵云璨坐了一会儿,感觉心绪渐渐平复,才回到红盛一桌。
晚宴快结束时,容屿被瞿君叫去说话,红盛团队去了沙滩草坪。
五颜六色的小灯泡将草坪包围,草坪上戴着高高厨师帽的师傅,熟练地翻转着烧烤架。一辆红色的大房车停在连着沙滩的草坪上,几个外国人带着小朋友,围着房车挑选饮料。草坪一侧立着硕大的屏幕,屏幕下方是麦克风和架子鼓,金发碧眼的歌手唱着柔和的歌。
罗斯饶提议玩“传纸条”的游戏,面巾纸叼在嘴上传递,到了谁那里接不下去,就罚酒。
几轮过后,韩茗粟道:“这个游戏屿哥没来,没意思。”
“粟哥怕不是想前女友了吧。”李力笑道,“你看看浪这么大,你突然这么禁欲可不行。”
韩茗粟指着李力,道:“懂我!”他从房车处又拿出了两瓶洋酒,尽数倒进和酒器中。
十点一过,客人和乐队都已散去,容屿才来。
一群人兴致正是高昂,酒店的服务员来说要打烊了。罗咏琳跟酒店方协调,酒店同意他们继续在这里办派对,但不可以过十二点。
邵云璨玩筛子连输几轮,酒喝的已经站不稳了,坐在高脚凳对着大屏幕,把周杰伦的歌单,挨着挨着唱个遍。
不用早早回家的顾东和齐路,早已没了原来高冷的模样,站在舞台上又蹦又跳。
马建明问:“刚怎么说了这么久。”
容屿说:“君哥说了点文总刚叮嘱的下半年计划。”
罗斯饶说:“文永斌也来三亚了?”
容屿说:“嗯,高层在另一个会议厅开总结会。”
樊凡说:“哎,今晚上不说工作!屿哥,等你来世界大战呢!”
容屿被趔趔趄趄的樊凡拉了起来。
选人时候,樊凡盯着舞台上蹦跶的几个人,拉过邵云璨,邵云璨一个没站稳,把樊凡推开,扶着高脚凳继续唱《胆小鬼》。
“Wow,邵邵是胆小鬼!”齐路对着麦喊,一群人大笑,围到了舞台边。
“接下来,由我......”
“接下来!这首歌,该由屿哥唱啦!”齐路抢过顾东的麦,朝容屿喊。
众人欢呼:“屿哥!屿哥!”
容屿被推倒邵云璨面前,接过话筒,笑道:“好,接下来这首歌,我要献给一个人,”众人将邵云璨和容屿簇拥在一起,欢呼起来,容屿继续道:“那就是我们的,邵邵!”
海风阵阵吹过,酒精让身体轻飘飘,灯光炫彩迷人,遮不住星光熠熠。
容屿那首歌唱了好久,他一直看着她,甚至是深情的看着她。
邵云璨脸红到全身都发烫起来,只希望午夜的钟声不要敲响。
顾东往人群里搜索了一眼,没有人发现罗斯饶和李力什么时候不见了。
爱恨情仇变成鼓点,
留下的人是苦是甜。
围城里的你隔着玻璃轻吻,
假寐的我视而不见。
午夜南瓜车,
梦幻水晶鞋,
故事停在柴米油盐前。
一米阳光,
一缕香烟。
可贵的包容,
可怜的微笑。
梦总是真实的让人讨厌,
不愿醒来,
想看后来后来。
樊凡进到容屿办公室,关上门。
“整售?”樊凡惊道,“那我们之前收筹的客户怎么办?”
“全部退掉。”容屿说。
“怕是这么做,鸿海在红盛的名声就毁了。”樊凡说。
“仲际在红盛不止代理我们一个项目,资源甚广。商业运营上的事,跟他们销售并不相干。”容屿把烟掐灭,继续说,“他们资金雄厚,如若能按全款到账与其谈成,刚好解决了投发拿地的一部分资金问题,公司表面责备,实际心里不知多感谢这场‘梭Ha’。”
“你有多少把握,能按一次性付款谈下来?”
“李力探过赵协口风,他们收购意愿非常强。前期我们散售收筹的价格,正好作为跟仲际议价筹码。”
没过多久,鸿海公司OA发布公告,红盛项目商业街和写字楼整体出售。文永斌升任集团执行副总裁。原杭州公司营销副总兰露至上海公司管理营销板块。
这一人事变动让整个鸿海震动不小,杨葵和瞿君因此相继离职。
兰露漂亮能干,在杭州公司一路是跟着文永斌起来的,之前两人很多风言风语,甚至都传到主席耳朵里。主席向来对高管私生活品行十分看重,明里暗里点了文永斌多次。
罗斯饶与李力离婚后,鸿海内部一直流传文永斌与集团接班人无望,谁知,文永斌主动将自己行为报备给主席,在主席面前大哭,忏悔自己又犯错了。不知主席是否是被他一番悔悟感动,不仅未过分责备他,如今看来,更是倚重他了。
兰露将容屿调至宝山项目,容屿请了近半个月的年假,谁也没有找到他。
鸿海红盛的置业顾问每天处理愤愤而来的退筹客户,策划帮着公关网上的黑帖,渠道忙着向合作方解释道歉。
至此,区域公司正式向城市公司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