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之路 第13章 年

新年的氛围越来越浓，过年期间售楼处除了置业顾问轮值，也需要安排实习生备用。邵云璨提前就跟家里商量，这个寒假不回成都，专心在上海工作。

节奏轻松下来，邵云璨有时间开始疯狂置办衣物。

新衣服带来的新鲜感会刺激自己“哦，今天很重要！”越来越多的衣服开始不仅漂亮，也渐渐充满职业感。

她用耀眼的耳环，闪亮的戒指，沉重的项链把自己装备的严严实实，她的妆容愈发细致。她开始为未来的各种可能，做好长期等待的准备。

从大年三十开始，售楼处除了值班的两个置业顾问，就只有邵云璨一个实习生。因为节庆，邵云璨早早下班回到家里。

她仔仔细细将家里大扫一遍，坐在电脑前，整理电脑里一直没时间整理的项目资料。她看着一周周活动的图片，才发觉时间过得那样快，那样好。

谢扬打来电话，邵云璨合上电脑，到飘窗上坐下。

“今天在爸爸那边团年，家里亲戚多，喝了些酒，不过我有听你的，喝的很少哦。吃完饭就和妹妹出去放鞭炮，回来一家人看春晚，我就想到阖家团圆的日子，你一个人在上海，太孤单了，有点心酸......”

“哪有你说的那么惨。我连续上了两个礼拜的班没休息，这会儿群里终于安静了，明天也能睡个懒觉，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时间心酸？”

“你要不要这么拼。”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身边人都有一样的梦想！”

“什么梦想？”

“就是……在这里要努力，就有回报的感觉。”

“毕竟大过年的，你一个女孩子……”

“后天我妈就来上海了，能陪下我，你放心吧。”她想了想，继续道，“我觉得呢，你也应该找点事情做。天天在家是会无聊，会胡思乱想的。等你忙碌起来，就会专注自己的事情，就不用每天给我打电话啦。有时候发发消息也挺好的。”

“我这几天也发现这个问题，过年期间走完亲戚，每天就在家睡睡觉，偶尔闲下来都不知道干嘛，就是只想你。可是我发现你就不会。我会争取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小区里虽然看不见烟花，但天空闪耀的光芒让邵云璨真实的感到新年来了。

在闵行的合租房里，公共卫生间要跟另两个屋子的男生一起用。有一天邵云璨正在洗澡，马桶座盖突然滑落下来，把她吓坏了，直到搬走那日，她还一直担心房东会找她赔。

嘉定这次租房，邵云璨特地选带独立卫生间的一间主卧，虽是是毛坯简装的，但比之前的狭小的空间宽敞许多。

春节期间，邵云璨带着妈妈把苏杭重游了一遍，打卡了上海所有游客观光景点。她慢慢开始熟悉，那些客户口中提过的五花八门的地名。

邵云璨初八回到项目上班时，黑大衣们还没有全部休假回来。

落地玻璃窗连着小阳台，玻璃一尘不染，天空深蓝的，墙面米黄的，屋顶是黑褐色的，树木是深绿的，所有的色彩，就像画一样。

午休时，屋内空调温度升的很高，太阳照进来，房间里只用穿薄薄一件单衫。邵云璨眯着眼趴在靠窗深褐色实木办公桌上，暖洋洋感觉像是春天。

不知不觉，二月已至下旬，小唐和另一个组长回学校了，邵云璨变成项目上“老人”。

那日邵云璨正在给新来的实习生讲说辞，韩朝找她去谈话：“公司在红盛有个商办项目，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实习生，如果要派人去，你想去吗？”

“我不了解......什么是商办项目，去了干什么呢？”

“主要是写字楼和商业，具体情况也要去了才知道。”

邵云璨犹豫了片刻道：“去倒是也能去，只是我在这个项目才刚找到点方向，这就要调走，会不会不太好......是不是能多熟悉些再思考变动呢。”

“我知道你意思了，你也不用着急答复我，考虑一下。”

韩朝突如其来的话让邵云璨十分迷茫，她一时间不知道可以向谁问些新项目情况，只能想起苗凤。

苗凤对新项目的情况一无所知，却对她被推荐到红盛的事清楚得很，邵云璨这才知道，原来韩朝跟苗凤是室友。

谢：在干嘛呢？今天要不要听电话？

邵：那就不要。

谢：好吧，明天再打给你~

邵云璨把网上能查到的关于“商办项目”的资料都浏览了一遍，庞大的信息并没能给她好的建议。直觉让她觉得或许不该拒绝的那么快，房地产这个陌生的领域，哪里对她都是新的功课。

她心里很乱，随手发了条微博，倒头就睡。

“为了适应瞬息万变的世界，我们匆忙改变，当改变成了习惯，成了理所当然，就把它叫做进步。每个阶段不一样的认识，谁也不会告诉你是对是错，因为本没有对错。每个个体的人生本该是不一样的。我们努力模仿，成为我们想成为的样子，叫它成长。甚至不是清醒，而是有天站在路中央因为茫然，才发现弄丢了自己。”

邵云璨一早起来，想着昨晚不接谢扬的电话满心愧疚，但转念一想到今晚的约定，又兴高采烈得喝了杯咖啡。

她心里默默念着，今天一定要把工作在白天都处理完，晚上可以多跟谢扬说会儿话，于是工作效率高了不少。

晚上回去，她早早洗完澡，抱着电脑躺在床上等谢扬电话。

谢扬家庭聚会，刷手机时看到昨天邵云璨的微博，他本想评论一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突然想起邵云璨反复跟他说，她不喜欢一直打电话、发信息，让他去做自己的事。他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关上了屏幕。

谢大伯从外地带了不少好酒，拉着好久不见的谢扬陪着说话，谢扬好长时间没喝那么醉过。

电话响了，邵云璨跳起身来抓起手机。

“云璨，公司综合考虑了下，红盛那边急缺，还是让你过去。”韩朝说。

“听从公司安排，我都可以。”邵云璨说。

“报道地址我发给你，上班的地方很高大上。你准备一下，后天早上九点去报道吧。”

“我去了找谁呢？”

“容屿，他是红盛项目销售主管， ‘屿神’可是鸿海有名的黄金单身贵族！”

韩朝的电话挂断后，邵云璨看了看时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难得多了一天时间休息，邵云璨发消息给谢扬，谢扬一直没有回复，打电话过去已经关机了。

直到下午三点，谢扬才回她电话，说昨晚喝多了，才睡醒。

她没忍不住，跟谢扬大吵了一架。

她讨厌别人不守承诺，可更讨厌谢扬喝酒——谢扬每次一喝酒，就会让她想起大二他俩在一起时，邵云璨劝他少饮酒，他转头又跟苏清那帮高中同学聚会喝吐的场面。

谢扬越解释，邵云璨越生气。他只得道歉说以后不会了。

上海鳞次栉比的高楼，像区分着郊区和市中心的标志。来往穿行的车辆和快速行走的上班族，是城市永不停歇的符号。

小贩聚集在地铁口，早餐店里蒸腾出热气。高高的玻璃大楼前，街区公园抽象的艺术雕塑冷冷的树立。红色的电话亭旁，交通收费员来回奔走，不到八点，道路两边的框线车位内就已停满了车辆。

邵云璨站在两层楼高的模特海报下，仰望这座大靴子形状的大楼。

大堂里弥漫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她在香港中环的奢侈品商场里她闻到过。

她用身份证在二楼填写登记，拿着临时访客卡上到38楼。她对着镜子反复确认了衣裙、头发、妆容，走进门口标有鸿海Logo的展厅。

“你好！我找容屿。”

“您是邵云璨？我是顾东。”眼前人谦和有礼，拿出名片，双手递给邵云璨，道，“今天项目发布会，屿哥让你一会儿直接跟着我们到现场帮忙。你先跟我来拿些物料吧，我们一会儿出发。”

顾东不紧不慢把邵云璨带到办公室，邵云璨才发现，眼前这身高1米9，皮鞋锃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办公桌放着漱口水和香水，干净整洁的和他人一样精致，和嘉定项目的那些黑大衣快步来去全然不同。

展厅内部整个是现代风的室内设计，浅蓝色的灯带印在大理石地面，地面透亮如镜，手指划过不沾染一丝灰尘。办公室和VIP厅间隔设置，每间VIP室都是玻璃隔断，黄色、红色、蓝色、绿色，所有的色彩在灰白的展厅主色基调里显得愉悦而高级。背景音乐是走秀纯音调，在灰白色调墙面的烘托下，显得冷峻而严肃。

顾东带邵云璨刚出办公室，远远迎面并排走来两个妆容精致的姑娘。

李力西装挺立，红唇让面色显得光洁如玉，英气里透出妩媚，高跟鞋掷地有声，说：“东哥，我们先过去了。”

顾东把车钥匙递给她，说：“今天不一样哦，有点A。”

李力笑道：“本来可以成为大哥的女人，一不小心成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