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他 第11章 Chapter 11

“滴答、滴答……”

闹钟的声音一阵阵传到顾念之耳朵里，声音不大，但让人烦心。

顾念之不想醒，便一直闭着眼睛。

直到被电话声吵醒。

顾念之摸了半天才在床垫缝隙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李博导”三字。

这人是谁？

顾念之想了半天，李博导……

是他读博士时的导师么？

好半天顾念之才接起电话：“喂……”

“念之啊，怎么才接电话？你现在有空么？有空就来华西医院一趟，那边转来个患者，和你现在研究的病例很像。这边有个专家会诊，你要来旁听么？”

顾念之沉默好久，他现在还是很懵的。

他记得自己好像自杀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博导把电话挂了，听筒里传来忙音。

顾念之抬头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闹钟，指针指在“6”上。

他怔愣片刻，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的手匀称漂亮，不是他记忆中的手。

他记得自己手指甲很短，手指因为常年写字加手术，指尖都变形了。常年操刀进行精细动作，导致指尖肌肉强大，指关节增粗。

经常持钳的手指粗茧很多，又因为每天都被消毒液刺激，手上的疤不会消。

这双好看的手，不该属于他。

他蹙着眉，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只好按照李博导的话去华西医院。

换好衣服刚打算出门，却被屋子里的挂历吸引了目光。

挂历上，赫然是“2008”。

2008年！

这年分明他还是在读博！

李博导！

顾念之心头巨震，慌忙把手机掏出来想打开手机日历查看今天到底是什么时候。

不用打开，在看到iPhone3G时他便确定了，现在应该就是2008年左右。

他有些颤抖地抚上自己的心脏，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很久很久他才能思考，这是回到过去了么？

是上苍也怜悯言言，所以才给予他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改变着一切的机会么？

他给李博导打了个电话，表示他现在有些忙不方便去。

他要去找他的言言。

算算时间，现在的言言应该是被那对夫妇领养了。

上一世是在三年后李警官带人端了他们俩的实验室才救出言言。

虽然当时没有任何新闻报道这件事，但他知道那个实验室在哪里。

他打电话报了警，但警察显然不信他那荒谬的话，只是敷衍般地答应会派人去。

顾念之也顾不得那么多，自己开车去了郊外那对夫妇的别墅。

他相信林警官，林警官一定会来的。

但他等不了太久，多等一刻，他的言言就要多受一分苦。

而且他知道，那两个夫妇怕人多眼杂，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

他就不信他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还斗不过两个中年人！

顾念之顾不了这么多，几乎是一路飙车去的别墅。

那时的交通治安并没有那么好，只要不撞上人便不会有太多麻烦，最多扣他几分交点罚款而已。

一路到达别墅，顾念之又打了个电话。

“喂，您好……”

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顾念之差点落泪：“林警官……”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我要报案，有一对夫妇在进行人体实验，他们用一个十六岁小孩进行**实验——我现在就在他们的实验室。”

那边的林警官震惊良久，他严肃地说：“先生，您说的是真的？请问您现在在哪里？我们立马出警！”

“潘江路13号。”

“先生请您不要轻举妄动，静静等待就好！”

那边匆忙挂了电话，顾念之松了一口气，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

他知道林警官会来，但他等不了了。

在见不到言言，他会疯！

他怕他会杀人——他不能再忍受宋言出任何事。

……

顾念之从车里出来，悄悄地溜进别墅。

令顾念之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轻而易举的就溜进了别墅。

这间别墅的安全措施很差，他们确实是按照民宅的标准来建造装修的。

一楼大厅里亮着灯，但除此之外，整栋房子静悄悄的。

顾念之皱紧了眉头，他们不在，是又去实验室了吗？

他愤怒又无能为力地地砸了手边的花瓶，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

无助、绝望……

他并不知道他们的实验室在哪里，这件案子影响极其恶劣，不敢向社会公布。

只有极少几个医生知道宋言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

怕引起恐慌、怕更多丧心病狂的“科学家”纷纷效仿，他们就有权利隐藏罪行。

顾念之握住拳头，咬了咬牙。

他不能再等了。

别墅里很黑，顾念之打开手机。能够照到的也只是很小一部分。

他摸索着打开灯，一瞬间屋子里的一切景象都被他尽收眼底。

四下张望，看不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是在地下室！言言是在地下室被救的！

可是入口在哪里呢？

顾念之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能着急……

他没有在院子里或者附近看见车，那对夫妻可能不在。

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找到言言，带他走！

别墅里肯定有监控，他没有太多时间。

他私下搜寻着，想找到任何一处异常的地面标记、地面的磨损或异常的气味、门洞或通风口。

即使他自己也知道又这些东西的可能会很小，毕竟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没必要搞这些东西。

在那间房里？

顾念之有些懊恼，的确有点太冲动了。

他是知道的，可以用金属探测器来寻找金属门或锁具，或者使用声纳设备来探测地下结构。这些能更准确地定位入口的位置。

当然了，这些东西稍后到来的警察手里是会有的。

顾念之这里摸摸哪里翻翻。

忽地，他踩到地毯上。

敏锐地察觉到脚下触感不对，几乎是一瞬间，他掀开地毯，看见了地下室入口。

原来在客厅……

他没有犹豫，拉开地下室的门往急促地往台阶下去。

下面，有他的言言！

地下室很大，四处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触目惊心。

顾念之的眼睛忍不住瞪大，一股腐臭的气味直往他鼻腔中钻。

好恶心——

言言在哪里！

他要疯了！

“言言！”

回应他的只有撞到物体反弹回来的回声。

“言言！”

理他不远处的宋言，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什么。

是自己的幻觉？

还是那对夫妻回来了？

不知道。

宋言疲惫地闭上眼，身上好疼啊……

到处都疼。

他有点想哭，但哭也好疼。

“言言！！！”

隔着一个巨大的带着电子屏的仪器，他看见了宋言。

“言言！”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他身边，他几乎是喜极而泣，绕过乱七八糟的仪器跑到宋言身边。

终于看见他的脸时，顾念之的眼泪汹涌而出，砸在宋言脸上。

宋言勉强睁眼，眼前的脸有些模糊，还来不及看清楚就陷入昏迷。

这些仪器能不能取下来顾念之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他也顾虑不到那么多了，那对夫妻虽是可能回来，他一会儿都不拿耽搁。

慌乱地取下他身上的仪器，他抱起宋言要走，却听见了脚步声。

是有人下来了？

顾念之一阵慌乱，他几乎是可以肯定是那对夫妻不是警察。

他记得那对夫妻很危险，他还带着言言，是绝对不能和他们正面对上的。

他抱着宋言，躲在仪器后面听着愈渐沉重的脚步声。

耳边是金属碰撞的当啷声，那对夫妻的声音如恶魔低语般萦绕耳畔。顾念之心脏跳动的极快，他搂紧宋言，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他们从监控里看见了顾念之进来，也知道他找到地下室了，也许已经找到了宋言。

地下室不大也不小，但是密密麻麻的仪器让找人的难度提升了很多。

顾念之借着仪器的遮掩小心翼翼地与他们斡旋。

“我看到他了！在那里！”

靠！

顾念之也管不着对方是不是在诈自己，抱起宋言就跑。

刚刚高喊的男人追了上来。

跑上楼梯时，顾念之回头一脚将他蹬了下去。

男人肥硕的身体滚下楼梯，他哎呦哎呦叫唤着。

顾念之没管他，接着往上跑。

楼梯外站着个女人，他手里拿着水果刀狠狠地朝刚刚跑上来的顾念之劈砍。

他没想到上面还有个人，眼见着刀落下来，顾念之想都没想转身用肩膀当下即将要落到宋言身上的刀。

“呃嗯……”

低头看见怀里的小男孩，他心下一阵阵酸楚。

他用另一边肩膀狠狠地撞开女人往外跑去。

女人反应很快，立马就追顾念之。

虽说顾念之是个男人，但是肩膀上有伤，还抱着宋言。

他抓住胳膊，那女人应该是想让他死的，举刀就要往他脖子上刺。

顾念之没办法，只能先将宋言扔到地上抬手抓住对方的胳膊。

体力上的优势、即使顾念之身上带伤也把她料理了。

刚才那女人下手太重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以后有什么影响。

就走神了这么一会儿，忽地脚腕上一阵剧痛，他跪倒在地，回头看见自己脚腕上渗透出血迹。

“你……”

女人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死定了！”

还好还好，只是割了自己一刀，而不是给自己注射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剂……

忽地，警笛声响起。

顾念之脸上露出喜色，而他对面的女人脸上没有害怕只有愤怒。

顾念之眼里是消弭不掉的愤怒：“你精神报告是假的，我一定要把你们送进监狱了，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话音刚落，警察破门而入。

简单沟通几句，顾念之和宋言就被送到医院。

那对夫妻被警察带走，后来发生了什么顾念之也不太清楚，他只在意顾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