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事件后,骆小宁一刻也不想跟裴迪同桌了。裴迪也心虚的很,最后两节课,不光他度日如年,裴迪这个兴风作浪的挑事精也是。
终于随着下课铃声响了,裴迪第一个冲出了教室。骆小宁也得到了一丝喘息,如释重负的深吸了一口气。
胖胖这时走了过来,“我帮你搬吧!”
骆小宁摆手拒绝,“不用,就一张桌子的事儿。你帮我买饭去吧。”
胖胖迟疑了一下,继而点点头,“行!”
待教室里空无一人后,骆小宁开始漫不经心的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他一不留神,将裴迪的一个日记本碰掉了地上。结果由于裴迪买的笔记本质量太次,胶开了,有一页不小心掉了出来,掉出来的那页,有字的朝上,翩然的落到了胖胖的脚下。
骆小宁捡起裴迪的日记本,胖胖顺手捡起散出来的那张纸,手里的灌饼不自觉的跌到了地上。
“我艹!原来这丫的喜欢杜兄呀!”胖胖说着将纸张递给了骆小宁,然后弯腰捡起了自己的灌饼。
日记本横线格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篇,“阿辰,我喜欢你!……”
骆小宁看得顿时太阳穴一阵突突,随即爆发了一场冽冽的冷笑。冷笑完,他连忙把裴迪散出来的这页纸塞回了他的笔记本中。继而忙不迭的将桌子搬到了胖胖的旁边。
***
因为骆小宁主动要求去和裴迪做了同桌,在搬去的当天的下午,杜子辰就以不舒服为名回家了。
周大山早就从小盛叔叔那得到了消息,他知道杜子辰这学期就要走了,所以也没有多留。不过对于他和骆小宁发生矛盾的事情,他还是客观的说了两句。
“这事儿确实是你问题大了点儿,你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回去好好想想,小宁也是个好孩子,这点儿事算是个啥儿呢,话赶话赶上了,气儿消了,该和好就和好吧!”
杜子辰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嗯……”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校园外,祁风在等他。看到祁风的车后,杜子辰突然又有些后悔了。
这次他回来的时候,祁风就委婉的问过他,“什么时候退学?”
他当时对骆小宁和胖胖恋恋不舍的,所以一直没给准确的回答。
不过刚刚跟骆小宁打了一架后,正在气头上的他立马给祁风发了一条信息,“来接我……”
祁风以为杜子辰想开了,立马赶了过来。
祁风大老远的看见杜子辰,立马热情的下了车,并且弯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辰辰,上车吧!”
杜子辰看了一眼敞开的副驾驶门,不理,而是转身钻进了后座。
祁风关好副驾驶的门,继而来到驾驶位,打着火后,他方才想起来征求杜子辰的意见,“辰辰,咱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医院了。”杜子辰答道。
杜姥爷不放心杜风女士,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以方便日日去医院看望杜风女士。
几日不见,杜风女士气色好了不少。杜子辰进门时,心情异常的沉重。
杜风一开口,声音虚虚的骂骂咧咧的说,“你丫的不在学校跑这来干嘛呀?!”
杜子辰转身擦了擦眼角,然后方才回身问杜风,“我姥爷呢?”这个点儿杜姥爷都会来这里看看杜风女士。
这时杜子辰站到了杜风面前,他就近一看,不自觉又红了眼眶。——杜风特意化了个妆。
杜风女士摇摇头,“不知道!……”
继而话锋一转,眼睛往天花板一瞟,“我艹,老娘这还没嗝屁呢,你丫的哭个毛线呀!”
杜子辰转身抹了抹眼泪,带着浓郁的鼻音说,“我就是觉得你的气色真的……挺好的!”
“医生说了老娘现在是心病解决了,没压力了。”杜风女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我呢,从你姥姥去世的时候就看透了。反正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也挺好的。”
就在这时,祁风推开了门,不由得一愣。讲真,祁风对杜风印象不算太好。在他寥寥可数的两面的记忆里,杜风强势且霸道,他哥在杜风面前总是一只受了气的鹌鹑,整日里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
当时青春期的他就觉得,婚姻里如果真的是这样必须一方压倒另一方。必须是一方盛气凌人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另一方,必须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欺负,剥削……”
那这样的婚姻他可以不要,也不必提什么将就与包容。也别跟他提那种什么,为了种族繁衍的那种宏大的格局……
只是如今,他看到杜风一身病态,为了儿子,不仅戴上了假发,而且还画上了精致的妆容。
他动容了,他为母爱动容了。
杜风看祁风一直傻站在门口,便招呼他进来,然后用眼色示意杜子辰给祁风倒水。
杜子辰却装作没看见似的,悻悻的走出了这里。
放在平时,她健康的时候肯定会对着杜子辰就是一通打骂。如今杜风在无心气儿,她望着儿子出去的背影愣怔片刻,低头黯然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祁风面带笑容的走过来,将一份文件(给杜子辰找好的学校)递上,“大嫂,你看这是我给辰辰找的学校……”。
他知道他跟杜子辰说这些,杜子辰铁定是一千一万个的不爱鸟他。
杜风拿过祁风递过来的文件,边看着边连连称赞,“不错,不错!”
“这是私立学校呀!”杜风仔细翻看着上面的介绍。“辰辰什么时候可以入学?”
祁风回答,“下个星期。”
其实杜子辰一直在慢慢的走着,偷偷的听着,当听到下个月,他再也忍不住了,立马折返。
他不禁插了一句,“下个星期太急了,能不能……能不能在拖一下呢?”
杜风却冲他态度坚决道,“这是最晚的期限了……”
“可是,我……”这时杜子辰看到杜风瘦脱相的面颊,心立马就软了,一股忧伤袭上了心头,“行,那那就下个星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