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消消乐到Bking（无限） 第21章 021

“天亮了，警长竞选结束。昨晚7号玩家死亡，玩家没有遗言。”主宰官【手大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随着它的话音落下，笼罩整个谈判室里的、浓稠的白雾如烟散去，灯光亮了起来，如恶魔之眼的十一个红灯笼消失了，整个谈判屋颇有拨开云雾见日出的欣喜。

这一刻，压在玩家心头的雾霾也跟着消失，心扉被头顶那堪比太阳的日光灯照亮，谈判屋变回了它原本通透明亮的样子。

视线里再没有了那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映入眼帘的都是真切的实物，玩家们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松弛了些许。

【手大人】的声音就像精准的播报，再次传入玩家们的耳中：“第一日谈判发言即将开始，请警长开始选择发言顺序。”

此前那声音云里雾里，像隔了许多空间，迷幻又找不到踪影。可这次，苏夜明显听到音源来自头顶上方，她轻轻抬起下颌，仰头朝声源望去，猝不及防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场景。

一双手，一双肌肤胜雪，荧光白似、骨节分明的手，突兀的悬浮在距离圆桌中心两三米的高空之上。没有任何躯干和身体连接的手，自小臂处横截面光滑平整的一双断手，就在所有玩家的头顶，静静地俯视着他们。

手轻轻一指，再眨眼，裹着黑袍的7号，像被它抓取瞬移到圆桌上空一样，出现在手的身边。

7号直愣愣站在空中，面具上的表情迷茫而又慌乱，他妄图挥舞四肢，却发现身体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乖，别动~”手大人轻轻挑起7号的面具，对着面具之下那位惊恐的少女说道。它的语调奇异又尖锐，就像生锈的钢锯在木材上不断拉扯，苏夜忍不住想捂紧耳朵，可魔音依旧穿透耳膜，她头疼欲裂、烦躁不安，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差点忘记了呢，在游戏开始前，为了保证公平性。要复原每一位玩家死因呢，我保证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拿到足够的线索……”

手大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苏夜吐出一口气，额角已布满了细汗。她逐渐缓过气息，继续仰视着头顶上空的一切。

那魔音实在深刻，手大人的话也死死刻进了苏夜的脑中。复原死因，是要揭示7号死亡的真相吗？

不止苏夜，其他玩家也紧张盯着头顶，大家心思各异，但对线索的好奇是一致的。

手一把拽掉了7号的黑袍，黑袍之下的7号模样也完整的暴露在了所有玩家的视野中。她身形偏瘦，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针织衫和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打扮看起来尚且年轻。

苏夜瞳孔骤然紧缩，她诧异看着7号，那熟悉的黄色上衣在昨夜里明亮而刺眼，真的是她，昨晚的死者——苏晓涵！

没有人比苏晓涵更能感觉到手大人的威压了，也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动弹不得，被窒息的绝望感席卷。无形的束缚夺走了她身体的掌控权，知觉就像鬼压床感受一般，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从那束缚中挣脱。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再次苏醒，再次体验这种恐惧呢？

她咬紧了牙关，也只能崩溃地发抖，流泪，求饶。

“求你，求求你了，不要杀我——”她望着那双手，哭得泣不成声。可没有人能救她，没有人能帮助她。手大人高高飞起，化为掌印，狠狠朝她的身体推去，苏晓涵身体突然一个趔趄，像在高处踩空，猛然从半空坠落。

两三米的坠落仿佛慢镜头，为了模拟从18层天台往下跌落的原样，【手大人】拉慢了苏晓涵降落的时间。

任凭苏晓涵涕泗横流，风还是卷起了她凌乱的发丝，身体夺回掌控权后，求生欲让她在空中努力扑腾，然而短暂的自由是徒劳的，几秒后，她依旧狠狠坠地，摔在了那个巨大的圆桌之上。

疼得已经没有知觉了，仿佛灵魂撞离了身体，她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速度和地面的冲击声。

谈判屋一声震天响，苏晓涵的血慢慢从她的后背、后脑勺渗透出来……

“啊！”有人无法抑制尖叫了一声，苏夜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苏夜被吓傻了，她一动也不敢动，她何曾见过这样的死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只记得苏晓涵像个玩偶一样摔在桌面上带起的风，吹乱了她的黑袍袖口。

她愣愣看着鲜血顺着枣红色的桌面一路流走，最后从桌边滴落；她愣愣看着苏晓涵那睁大的眼角下流下的泪水，看到了她黑色的眼球动了动，最后死不瞑目咽了气。

“7号死亡的过程大家都见到了吧？”手大人的声音又变回了温柔的语调，仿佛一切只是演习，它甚至轻松开了个玩笑，“不知道是从18层高楼摔下来疼一些呢，还是从谈判室里摔下来更疼？我还原得还算可以吧？”

没有人回答它的问题，在玩家眼里，【手大人】不似主宰官，更像一只非人类的怪物。

太惊悚了，苏夜偷偷喘着粗气，又听到手大人声音，她的血液好像再次重新回流，后知后觉的恐惧就蔓延全身，她望着手大人，望着桌面上的尸体，怀疑自己掉落在不真实的梦境里。

那种令她头皮发麻的感觉很难描述，若不是梦境，肢解的人体器官怎么会有了自己的思想？一双手，不仅会讲话，还操控着所有玩家？

苏夜好想逃，她一刻也不想在谈判室里待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游戏，一个人的生命，被一双手掌控，再被那双手毁灭。人类怎么能被自己的器官杀死呢？

它有大脑吗？它有视线吗？难道人类是被豢养的牲畜，要由它来宰割？

哪怕这双手是一个人，她都不会这么害怕，苏夜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试图在脑中将一切合理化，试图把那双高高在上的手器官当成一个广播。可她又忍不住再次想到，这的确是拥有自己思想的一双手，决定着她命运的一双手。

抬眼，是怪异的手高高在上俯视她；低头，是死不瞑目的苏晓涵在瞪眼望着她。

像是逃脱不出的噩梦，手臂上的汗毛竖起，苏夜望向四周，一个又一个的小丑面具凝视着她，而她的身体像被锁在椅子上，挪不开也动不了。

屋子里的铁锈味越来越重了，血滴的声音很清晰，一下一下，打在地面上，合着每一位玩家的心跳频率。

是梦多好，梦境可以醒来，便不用体验这真实的痛苦，真实的冲击，真实的绝望。

“唔，似乎没有人给我捧场呢~”手大人的语调越像人类，苏夜的心跳就越快。“现场还剩下11位玩家，如果大家准备好了，就开始下一个环节了噢。”

它竟然懂得征询玩家意见，可它真的不是在模仿人类吗？

苏夜的脑海中又快速闪过这个奇怪的念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只有把脑子塞满，才能打起正常的精神。她机械点了点头，期待游戏赶紧进行，上一轮赶紧结束，手大人能将苏晓涵的尸体收起。

“请警长开始选择发言顺序。”手再次说。苏晓涵的尸体依旧在滴血，苏夜的耐心一点点被耗尽。

“我选择逆序发言。”

“主宰官，可以申请将7号玩家的尸体挪走吗？”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平静有力，是5号警长。一个结结巴巴，还带了恐惧的颤音，是上一轮苏夜错过发言的4号。

苏夜好像听到了天籁，她感激朝4号看了一眼。

玩家气氛间有一点儿松动，无数眼睛在那一刻仿佛看见了希望。

玩家之间彼此竞争，可玩家也是普通人，兔死狐悲，人类对于同类的死亡总是下意识逃避的。

“游戏之外，谈判室内禁止交流，这是第一次提醒！”手大人并未如大家希望的那样，收回尸体，哪怕它的语气极尽温柔，可一切都只是假象罢了。

手大人的手指间出现了奶白的雾，雾散了，那是一副花纹繁复颜色绚丽的纸牌。玩家们还在好奇这副纸牌呢，手就已经飞快抽取了其中一张卡牌，朝4号方向飞了过去。

纸牌逼近4号时炸成了五彩斑斓的纸屑碎片，碎片飘飘洒洒落下，消失。就像一个小型的烟花炸弹。

片刻后，4号忽然捂着嘴哀嚎了起来，她痛苦得在座位上扭曲挣扎，不一会儿，哀嚎停了，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看着高空中那双手，吐出了半截带血的舌头。

“啊！”带血的浑浊不清的一声叫喊，已经不是具体的音节，更像是痛得从喉咙里发出的惊恐声。4号晕倒在座位上，不省人事。

“好了，小小惩戒不足为奇。”手大人音色里带了笑意，“警长选择逆序发言，那就请4号玩家……噢，可怜的4号估计已经丧失了说话的机会，系统会默认她弃权的。那就从3号玩家开始发言吧。”

3号玩家并没有准备好，手大人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3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4号吐出的那半截舌头，不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忍不住后怕，他也有点儿恶心7号的尸体。幸好他参加过很多次游戏副本了，对尸体有了抵抗力，换作是他以前，没准被割舌头的人就是自己了。

他一边后怕着，一边支支吾吾开口：“你，你们也看到了，2号没有死，我说了昨晚用解药救了他。那在，在我的视野里……可能7号真的是单独又被狼人用道具找出来杀死的预言家。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8号不敢给2号上票了，她可能是头狼……啊不。”3号停顿下来，沉思了一会儿，“8号一定是狼！”

麦序很快到了2号那里。比起3号战战兢兢的样子，2号已经从惊愕的状态进入到游戏中了。

“3号说得对，我对8号不给我上票的行为十分愤怒。8号！”2号声音很大，他的双眼直视苏夜方向，隔空望着苏夜，像是一只昂首挺胸的斗鸡。“你为什么不敢给我上票，我作为一名神职都答应留你这个小狼人到决赛圈了。既然你站起来打，就别怪我票你出去了！”

许是手大人带来的震撼太大了，苏夜感觉自己就像个谈判室里的旁观者。她前是被7号的死亡冲击，后又被4号的惨状吓到，此刻面具上一片煞白，无神的双眼像是丢了魂魄似的。

听到3号和2号针对自己，苏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已经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分到这件事上了。

苏夜在思考另一件事。

游戏伊始，手大人就以一种非常温和的口吻在维护谈判室秩序。哪怕它模样骇人，行为离奇，苏夜也只当它是副本内主宰官的新奇设定。可现在，它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预警玩家，这远远不是一场简单的桌游对弈。

任何不小心、不经意间的举动，都有可能成为致命因素。

看不见的虚空里，又有谁会触雷呢？她必然不希望是自己。

发言已经轮到了1号这里了，1号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抚平了黑袍上的褶皱，又向四周的玩家扫视了一圈，最后盯着圆桌中央的7号尸体，愣了一会儿，最后才缓缓开口道：“7号已经死了，诸位。我再次强调我是一名好人，在我的视角里，7号和8号不共边，7号死了，如果这轮8号没有任何身份，我建议出8号，打一个平衡局。当然，我也想对话8号，你给5号上票的原因是什么？”

“对了，补充一点，”1号又连忙补了一句，“如果8号有身份，我建议出4号，现阶段来看，她已经失去参赛和通关资格了。留下来，只会是累赘。”

就像往平静的湖面里突然丢了一颗石子，1号看似补充的一句话，恰恰说出了在场其他玩家的心声。苏夜看到了一堆小丑面具上，不约而同闪过的突然亮起来的眼神。

亲眼目睹了7号的死亡，感受到谈判室里的残酷，许多人的胆量早已消失，比起上一局竞选警长时的积极、主动。这一局，更多的玩家提不起精神，只想赶紧结束谈判室的游戏。

无论是谁去死都好，只要不是自己就行。

这是藏在许多玩家心里的残酷的真相。

因为目睹死亡，更加畏惧死亡。对7号的同情没有持续多久，就因为手大人杀鸡儆猴惩罚4号而警醒了。

7号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就是7号，在谈判室的每一秒，每个人都有可能死亡。

“我……”12号刚吐出一个字，又沉默了许久。半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12号的面具上的表情越发凝重，就在他的发言时间已过大半，他突然开口，硬着头皮闭上了眼睛大喊，“对不起了4号！是你先触犯规则的。你对游戏已经失去了价值，如果你是好人，请代替其他人牺牲；如果你是狼人，那你活该去死。”

“对游戏失去价值”——这个概念一提出，苏夜就知道，这局游戏已经提前结束了。

也许有人还在算计游戏阵营的输赢，也许有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惨状里走不出情绪。可一切都不重要了，众人心中的天平从这一刻开始倾倒。无论是好人，抑或是狼人，都改变不了目前的结果。

如果不想自己被公投出局，那就必须找一个替死鬼。

而“对游戏失去价值”这个理由太好用了，好用到大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因为人们无从得知4号的身份阵营，哪怕他是一个好人，他的牺牲也是有意义的。

一个“未知的没有价值”的好人，对大家来说，远远比不上一个“未知的有价值”的狼人。

就连11号贝特西，也用没有感情的声调回复：“我没意见。”

10号突然就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拥有透视眼的贝特西会有更加聪明的选择呢，原来地下城的土著跟我们这些外邦人也一样残忍嘛。”10的嘲讽溢于言表，“作为一个在游戏中厮杀的老玩家，4号，对不起咯。”

10号的眼神里暗藏杀机，看向晕倒的4号，眼底没有任何同情，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轮到9号了，上一局，苏夜记得对方跳了一个平民。

这一局，9号的选择又会是什么呢？

“作为闭眼的平民玩家，我原来想跟着神职走。”9号说，“可是现在跳预言家的7号死了，上一轮，女巫明显不相信7号，她选择的是为2号站边，拉拢井下唯一可以上票的8号。这一局，2号没有拿到警徽，女巫就认定8号是狼人。这并不符合一个神职的逻辑。在正常女巫的视野里，8号把票上出来了，没有让警徽流失，那她的身份应该算作好，最多是一个愚民。而你这一局又忽然相信了7号是预言家，是因为她死了吗？由此，我推导出3种可能：第一，你是女巫，女巫撒谎了，昨晚没有使用解药，真正被杀的是7号。但这又与你站边2号相悖，所以你是狼。第二，你是预言家，昨晚验了2号好人所以撒谎站边2号，那么7号就是狼人，预言家跳女巫不担心女巫毒杀自己吗？所以你是狼。第三，你是狼人，你有视野，昨晚你们刀了7号以后，今天你又暗跳女巫，给2号发银水可以获得2号好感。又或者，你们都是狼，这也就可以解释，你为何第一轮争取警徽，第二轮踩8号。”

“综上，我强烈怀疑3号是头狼，8号反而是好人。我要出3号。”9号情真意切发完了言。

苏夜耳旁就收到了系统发言提示。

此刻，苏夜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在那瞬息万变的回忆中，她似乎抓到了一点儿什么，于是她开口讲话了。

“我是一名好人，在狼人杀桌游里，每一个人都可能说谎，这是公认的事实。然而，系统制衡不会说谎，这是游戏规则。我认同5号的逻辑，因此给她上票，感谢她的善意提醒，为我们打开了全新的视野。至于不给2号上票的原因，9号的分析就是我的想法。我能给大家的信息是，7号是自刀狼，3号是铁狼；11号、5号、9号和我，都是我视野里确定的好人。”

“投票给4号似乎是众望所归，我也可以在这局免于灾难。而针对3号，必定会被场上剩余的3头狼所针对。我知道这是一个冒险，但这局，我选择相信同伴，投票出3号。”

苏夜的发言不长，她的一字一句连带语气都显得格外平静。她甚至没有过多讲述自己的推论，只是给出了一个自己认定的结果。

黑袍下，她立在地面上的脚尖和小腿一直在颤抖。没有任何一位玩家知道，为了强撑着自己能发言，她绷直了脚尖，逼着自己清醒。而她在选择票出3号，内心又经历了多少犹豫和纠葛。

她又望了一眼晕倒的4号，那个不知道是狼，还是好人的玩家。

她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在游戏副本里，她成为了那个勇敢提议而被惩罚的4号，至少还有一个人，不会朝井底扔石头。

苏夜的心沉到了底，抱着一种即将赴死的勇气，她彻底松懈了神经。

“啊？已经到我了吗？”6号一拿到话筒就紧张咳嗽了两声，谈判室里的玩家朝他投去无奈的眼光。

包括弹幕上的观众，在6号出现后，集体吐槽技能突然加满。

【实在受不了蠢货了，这种人怎么配进《神域》啊！6号的直播间在哪里？我要去给他扔烂菜叶。】

【那你估计够呛，谈判室一出现，每个玩家房间的直播画面都会变成公共视角。要得等6号自爆或者他被票出，我们才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对噢，我刚从贝特西直播间出来，除了她有胆自爆11号，谁知道其他数字又是谁呀。】

不能马上得知6号身份，习惯用积分打赏或惩罚玩家的大佬观众们非常不爽。

【6号最好是扮猪吃老虎，要不然，我丁哥一定会让这种蠢货了解一下，一场直播结束，倾家荡产是什么滋味！】

【上一个因为被扣积分哭鼻子的，可是那个到现在都不敢出现直播的废物佛晓呢。没有实力就不要在神域出现了，浪费感情】

大佬连发了两条吐槽弹幕，看起来对6号的发言真的不爽。于是直播间里，有人为了看热闹在拱火，有人为了攀附大佬在讨好。作为F级副本的直播小频，《天黑请闭眼》热度一直在涨，很快从F级子频道的角落跳到了F级频道的最新热门推荐页。

“天黑请闭眼？这款对抗副本我记得过时很久了吧？”弗特林从天空之城的塔顶钟楼下来，经过直播大厅的时候瞅了一眼，跟旁边的同事交流起来。

“热门肯定有它的原因啦，说不定是出现了有趣的新人。”同事笑着，直接点开天黑请闭眼的频道，看了一会儿讨论区，无聊的又关起了直播频道。

“好像是一位新人玩家太笨了，引了观众不满。”他吐槽，“上一次这种现象还记得吗？是送你升官那位玩家耶。我看了一下，这副本没有佛晓，还以为是他呢。”

“他可不是什么愚蠢的人。”弗特林想起了那位给他五星好评的玩家，他的声音很稚嫩，和好听。

是很有礼貌的小朋友呢。

弗特林就笑了起来：“说不一定，以后他会震惊整个游戏呢。”那么聪明的孩子，之前的谣言对弗特林来说，也就不攻自破。

游戏里，谈判室的玩家们自然不知道他们的直播上了推荐页，只是无奈听着6号的发言，有些后悔忘记了这位“猪队友”。

“为什么3号是狼啊？死了的7号预言家不是说8号是狼吗？3号和2号为什么又说8号是狼？到底谁是狼？如果4号不是狼人，你们为什么又要投他出去呢？啊，那我的身份牌是平民，我该如何相信你们呢？”6号求助地望了一圈周围的玩家，收获了各位玩家的怒视和嫌弃，他又默默委屈，“你们是不是讨厌我啊，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可是我是好人呀？”

6号说完最后这句话，终于闭麦了。

麦序最后也来到了5号警长这里，所有人重新打起了精神，都期待看着5号，等着他的总结。

“6号，有你，是你队友的荣幸。”5号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讽刺，他颇有意味看了6号一眼，才将话语的重点转向了投票人选的方向上。

“首先，谢谢8号给我上票。既然拿到了警徽，我自然也会为诸位负责~毕竟，大家的剧本都是好人……如果我们都是好人，自然会选择一种利于所有好人的做法，那就是，投出一匹明确的狼人。11号自然不是狼，我猜的没错的话，大家应当都赞同了我对于系统制衡的说法。那7号就是狼咯！”5号笑了起来。

“可7号死了，8号活着，狼踩狼的板子，8号不会给我上票，所以8号不是狼。那具有争议的3号呢？是有可能为狼，不过3号跳了一个女巫，他应当知道自己下场，女巫会毒杀3号的，我们下局就可以知道结果。所以我不会投3号出去。那4号呢？众所皆知，4号是因为惩罚失去了发言机会，可她并不一定就是狼。”5号环视了全场一圈，“那么，谁一定是狼呢？”

5号的眼睛慢慢转着，从每一位玩家的眼神上一扫而过，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邻座的6号身上。惊喜的语气：“噢，6号，是那头铁狼！”

“两局没有提供对任何好人有用的信息，相信接下来也不会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既然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那他为何不去死呢？”5号勾起嘴角，此时系统提示，警长的发言还剩下15秒。

警长拥有1.5的投票权，自然也拥有1.5倍发言时长。他的笑让6号的眼神从无知无畏的愚蠢变成了惊恐，而各玩家直播间的弹幕也疯狂滚动，那些讨厌6号的围观者，在这一刻，集体达到了狂嗨的顶峰。

【66666，出6，出6！5号，你就是我们的神！】

【终于要看到这蠢货的真面目了，激动激动！】

【不管他是狼人还是好人，真的想票他出去呢，已经忍这种傻X玩家很久了】

“我不相信《神域》有蠢货，你的演技，未免太拙劣了。我已经懒得配合你演下去了。我归票出6。”5号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那一刻，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在6号惊惧的眼神里，投票结果出来了。

10位玩家集体出了6号。

竟然，没有任何的分票。

从这里开始，估计后面的剧情全都得重写，所以修改的速度可能变慢，望大家谅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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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