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这么低的一集,能播的出去吗?”姜逾在监视器后探头探脑。片段中的姜逾正在慷慨激昂,大骂对方是个贱|吊|子。
阿卓正在辅导小孩写作业,他不满道:“你是不是把我们男人想得太敏感了?我是男人我也觉得没问题啊。”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姜逾脑子转的无比迅速,她果断甩锅给在场的九岁小孩:“我是说,这有点带坏小孩了。”
“还是你敏锐啊,阿姜。”富曜难得夸她一句,“回头字幕打上马赛克,做消音处理吧。”
“不用,阿姜姐姐台词很厉害。”写作业的小孩回嘴,“我才没有那么脆弱,而且这算什么脏话,Ditch?Cheapman?我同学天天这么说哦。”
“这样才是我的女儿。”富曜笑嘻嘻地摸了一把女儿的狗头,在后者不爽的目光下,她干脆拆开自己的褪色粉发,凑到女儿面前,让她也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一个鸡窝头。
见到女儿终于露出笑容,富曜把耳后别住的铅笔,拿来固定住头发,满不在乎地说:“咱们这个剧又不是三观不正,不就是个合家欢的喜剧嘛,比起劁他爹、舅熟了那种随口脏话,咱们这个剧脏话含量已经很低了。”
喂喂喂,你这种话是能够在你女儿面前说的吗?在姜逾震惊的目光下,富曜用一块鸡胸肉把群演拉布拉多骗过来,把器材往老实狗头上一架,就这么用它的平头脑袋调整稳定器。
姜逾原以为富曜是她见过的母职道德水平的下限,没想到在此地,富曜女士已经是水平极高的教育专家,毕竟像阿木师傅那种角色,都能被几个男演员夸成“母爱如山”。
大家连轴转了一天,连过两集庭审戏的效率让富曜心情不错,她好像才想起姜逾的行程似的,假惺惺地说道:“哎呀,小姜,你不是还有之前剧组的杀青宴吗,几号去啊?”
姜逾难以言喻地看了眼中年粉发女人,说:“19号的票,20号回来,下午可以赶上拍。”
富曜颇为虚伪地客套了一句:“那就好,你努努力,航班早点哈。”
航班这事是姜逾她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吗?
“这两天,你再努努力,把第三集、第四集的庭|审过掉。”
第三、四集的节奏非常快。
第三集一开始,就是阿木师傅成家发喜帖,为了避嫌,阿姜不得不搬出来,并机缘巧合下租用了富饶女士的房屋。
作为房东与租客,阿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因此,阿姜成为富饶女士免费助手、外派员工、调查员、水电维修工,扳手大师,需要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帮助富饶女士收集线索、解决困难。
接下来两天,姜逾一口气过了第三集的双雌婴儿冠姓权|庭|审|——对,就是第一集出场的黄神医搞出的幺蛾子。
可喜可贺的是,那位患者的|同|性恋终于在第三集被直女治好了。
法庭上的她崩溃大哭:“原是我不配,早知道我谨遵医嘱,吃点|砒|霜|盖|饭死了算了。”
恐同的富饶女士忍不住安慰道:“听说被告——你的前爱姐打算介绍她的同学给你,人家也是本硕连读,TOP2博士,现在在院士工作站上班的。”
“不了,我恐你们异性恋。”原告擦了擦眼泪,决然离去。
据说这位原告还连夜开了百合树洞记录跟前爱姐的二三事,如今成功转型成了一位百万粉丝的情感博主——单|雌|法|案激进派的那种。
这位博主至今觉得不是她前爱姐的错,只是认为医院技术落后太多,不能成功研发并推广单雌技术。
在网络上,她与支持双雌的男人吵得不可开交:“笑孕了,男的懂什么百合?畸疤们能不能带着你那根|吊|子|骟了啊!”
下一条博文内容就开始回忆前爱姐点点滴滴,并且大骂其无情无义。
【其发言被转发至“@橘狗笑话bot”——
在前几热评中,一位名叫@我家家长跟配子产品不可拆的网友犀利点评:“这就是他们爱的同|性|恋的恶臭本质。”
“同|性|恋是这样的。”
“笑晕,她的嘴骂得好狠,攻击性好强,爱了爱了。”
“这就是橘狗的下场,真是|贱|吊|死了”】
在第三集的结尾,剧组埋下了一个小彩蛋,“听说,你的那位原告打算起诉黄医生了。”姜逾向富饶女士说着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经由黄主任诊断后,大家终于可以恭喜这位原告人从同|性|恋变成了一位同|性|恨,她第一个发难的对象就是黄主任。
富饶女士无比激动地放下碟子,大喜道:“那黄鼠狼医生早该被起诉了,听说她们回去后还整合资源,扩建了一个什么女|同|精|神|科,生意倒是不错,就是纯骗钱嘛。”她踌躇满志地整理好衣领,自信一笑,“我愿意为郝女士无偿起诉中心医院黄主任,和解金我要三分之一!”
————————
第四集男大学生被强|制|狩|精|案。
富饶女士作为男大学生受害者的代理律师,以强制罪起诉被告人严小姐,最终被告人严小姐以无罪释放。
在庭审中,被告人严小姐的陈词十分充分:“我确实是请他喝酒了,但我又没有逼他,当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明明是他自己也兴奋了,半推半就的,成年人嘛,有谁不知道那|吊|子|是人能逼得立起来的吗?喝了酒还能立起来吗?”
“是啊,一年多以前,我们的被告严小姐为她的前男友神伤不已,甚至还在去年就去看了医生。”辩护律师给出了病历报告与门诊记录,门诊记录上赫然写着值班医生黄赠炆,“在门诊黄医生的建议下,深情的严小姐决定多多与其他男人接触,走出前男友带来的阴影——这是多么的不容易!”
“结果呢,这位自称大学生的男人,”辩护律师冷笑,“还是痘印上的万粉|擦|边|男主播,我怀疑这是一场针对严小姐的仙|人|跳。”
在辩护律师充分证据下,原告男大学生因诬|陷|罪、伤|风|败|俗|罪,被送进监狱服刑三年。
这也是富饶女士两年从业经历中,从零胜履历进化到首次把雇主送进去的光荣一笔。
“啊啊啊啊,都是那些个臭男人害我啊!”文岩心一把抱住金子婆婆的腰,脸埋在老年人的围裙上崩溃地大哭,“金子!金子!我被男人害了,他们卖就卖吧,怎么敢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还请我?啊?亏我以为终于要赢一把了。”
“节哀啦,律师。”姜逾大口吃着晚饭,脸颊鼓起,笑得没心没肺,“你往好处想想,反正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坏男人了。”
富饶女士抽噎了一下,她满脸愤恨地说道:“我要开发布会,我要把这件事发给记者,我一定要洗刷我的耻辱!”
“咔——”
随着五盏打光撤去,场景猛地一暗,富曜叫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前来拍掉姜逾的手,她说:“这是道具,别什么都往肚子里塞。”
“噢——”姜逾找了个垃圾袋把道具吐掉。
富曜掏出通讯器咔咔拍几张照:“这个道具损坏记你工资上,我留痕了。”
姜逾有些惊喜地问道:“我还有工资呢?”
“我会去找星雨要钱。”
——————
等姜逾终于盼来19号,临行前的头一天晚上,富曜仍然坚持不懈地发出十几条长语音条,内容说得委婉点,无非是“早去早回,一帆风顺”,说的通俗点,也不过是“晚回扣钱”。
飞机上的姜逾找乘务员要了件小毯子,她把脸一遮,闷闷的声音从红毯子底下传出来:“我先睡会。”
早上就在地铁站前买了个烤红薯,现在她还饿着,实在是没力气骂回去,也折腾不起来了。
钱鸣英哈欠连天,她给俩人调好了躺椅:“晚安。”
眉目柔美的空哥贴心地为两位乘客拉上了静音帘子,以免两位客人被隔壁的银卡客户游戏机声音吵到。
三个小时后,A城机场。
机场离市区存在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她们还需要再转乘轻轨回到市区,钱鸣英摸了摸消瘦的下巴,问道:“先去吃饭吗?你要吃点什么。”她好不容易在《桃夭》剧组养起来的体重,又被富曜那只抠门王八逼着瘦回去了。
与航空公司合作的外包会专门把行李送到指定酒店,姜逾她们得以轻松地落地。
“什么都好,越快越好。”一出机场的姜逾有些瑟缩,在剧组都是室内拍摄,她天天姥太背心大裤衩子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一回到A城才发现气温骤降。
A城购物中心面积超过百万平方米,是机场轻轨下车的第三站。
姜逾带着钱鸣英在购物中心左绕右转,最后俩人抖着腿在六楼餐饮区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姜逾弹了弹身上的毛绒睡衣,这是在A城购物中心买的,其设计尤其像某个地方的省服,她叹气:“怎么两身衣服也要两万多。”她的姥太背心一件才三十几点信用点,这都够她卖几百件姥太背心。
钱鸣英身上的那套毛绒睡衣是同款不同色,她饿极了,说道:“失算了,行李先被送走了,衣服算我的工资上吧。”
“不算了,这钱也不是你挣的。”姜逾安慰她,“回头我们试试找公司报销一下服装费。”这手还是跟富曜学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脏话含量已经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