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
......
告诉我爱情生长在何方?
它是在脑海?还是在心房?
它怎样发生?它怎样成长?
告诉我,告诉我。
爱情的火焰如何在眼睛里点亮?
凝视是爱情发生的滋养。
......
威廉把歌尔从地上扶起来,他们对视的时候,没克制住,都笑了。
好离谱。
他们一个爵士家的小姐,一个大公的继承人,两个成年人,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在这里闹。
歌尔读过的赫立克的诗里说:
“快摘玫瑰蕾,
趁年少时光,飞逝不停。
今朝花儿含笑,明朝却已凋零。
所以别害羞,把握时机,
趁年轻,快结连理。
一旦错过,年华老去,
你会蹉跎不已。”
歌尔看着威廉。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他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可以与她度过一生的人吗?
爱情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很好的,不会对人造成伤害的感情吗?
威廉非常局促,又重复了一遍:“真是非常对不起。”
歌尔回神,拍了拍裙子上面的土,看了看小金毛也没有什么问题,抬头笑道:“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真是抱歉,莱斯利亚先生,撞到您了。”
“那倒也是——不一定。”
威廉多少有一点心虚。
哇,这时候怎么能说,是我故意站到你的前面的呢?
“您与我爸爸谈完生意了?”
“是的,已经跟达布里爵士签好合同了,我随身带着,您想要看一下吗?”
威廉把已经封好火漆的金属小筒掏了出来。
歌尔无奈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许合同封好之后是不能再启封的?”
“没关系的。”威廉说,“您想要看的话,我跟达布里爵士再签一份新的也没关系。”
歌尔捂了捂脸,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又被逗笑了,“不必如此,真的不必,拜托你。”
“哦。”威廉后知后觉,自己又说了蠢话。
呃,对于他来说,要找话题聊天什么的,实在是太为难他了吧!
救命呀。
一般要跟喜欢的人说什么话才好?
歌尔主动地跟他搭话:“我没有要笑你,刚才我是忍不住才笑的,希望你没有不高兴。”
“也许我在你的眼前一直表现得像一个傻瓜。”威廉很沮丧。
他也想表现得很可靠,可是他就是很笨的人啊。
他的小公主才是最聪明的。
没有他的小公主在身边,他根本处理不好人际关系和日常交往。
呜呜呜宝宝你带我走吧。
歌儿看着他的眼睛。
他短短的黑发底下,成熟又英俊的男性面孔上,是一双惊慌失措又湿漉漉的棕色眼睛。
歌尔又要忍不住笑了。
真的很离谱。真是任谁也想不到,莱斯利亚先生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英国,乃至于全欧洲,莱斯利亚家的名号积威甚重。
大财阀,大政客,大地主。
但他实际上却是一个......头脑简单,不会说话,看人的时候眼睛湿漉漉的——小狗王子!
自从看见了他,感觉其他的小狗也都是一般般可爱了。
好离谱啊。
“也许您这样,在我看来,会很可爱?”歌尔憋着笑,斟酌着语言说。
不可以大笑,大笑看起来就好像是真的在笑话他了。
威廉依然很沮丧:“一个成年男人,被自己追求的人说可爱,这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歌尔反驳他,“那个词叫做可爱,是一个表达对美好事物的褒奖的词。不管是上帝,还是天主,都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
“那我在你的眼中,难道和上帝或者天主是一样的吗?”
“那倒也不是。”歌尔忍不住笑了。
这位莱斯利亚大少爷,他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一些什么东西?
“我知道的,这怎么可能呢?”莱斯利亚大少爷垂头丧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您说话,我一直表现得就像一个傻瓜。”
歌尔憋着笑,给他出主意:“要不您还是跟我说说您的生意?”
威廉精神一振。
但是随即他就意识到,歌尔是在逗他。
跟被追求的小姐喋喋不休地谈生意,这是怎么样一种炸裂的追求方式?
不过他肯定还有别的话题可以说。妈的,死脑子,快动啊!快想想还有什么别的话题。
快想想他的宝宝喜欢什么,他的宝宝喜欢什么,喜欢什么,喜欢什么——
......喜欢打游戏。
不行,下一个!
喜欢......喜欢旅行,喜欢看风景。
这个也不行,之前提过了,像私奔。下一个!
喜欢小狗!
这个行!
“之前送给您的小狗大概只有两个月左右的大小。”威廉终于找到话题,“等到它三个月的大的时候,就要给它打疫苗,到时候我......呃!”
威廉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妈的,18世纪的现在,还没有动物疫苗!
怎么办啊?狗不打疫苗怎么能行?万一得细小怎么办?万一得狂犬病怎么办?
建个疫苗工厂?从现在开始安排动物学家,开始研究动物疫苗?
歌尔问他:“疫苗是什么?”
十八世纪末,1796年,英国的爱德华医生将牛痘接种到病人的体内,以生成抗体,遏制天花病毒,这就是历史上第一例疫苗的诞生。
在现在,只不过是十年前左右的事情,还有许多人不知道疫苗是什么东西。
威廉给歌尔介绍病毒和抗体,介绍狗狗可能感染的各种病毒。
不就是一个疫苗工厂吗?
他可以!
回头就建起来。
威廉看了看一直在他的小公主脚底下嘤嘤打转的小金毛。
好命的小狗崽子,恭喜你,你将会成为历史上最贵的一只狗。
“歌尔莉特。”达布里爵士突然在另一小路的尽头出现,“啊,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莱斯利亚先生也在。”
“达布里爵士。”“爸爸。”
达布里爵士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可以让我加入吗?”
“莱斯利亚先生在说狗需要打疫苗呢。”歌尔回答他。
“疫苗?是针对天花的那个疫苗吗?”
达布里爵士看起来显然是比一般人知道的要多。
是的,算起来,十年前爱德华医生发明天花疫苗的时候,大概刚好是达布里爵士还在担任伦敦书记官的时候,十年以来伦敦的许多人都接种了天花疫苗。
“不只是天花疫苗。”威廉回答他说,“我打算在英国建立一家疫苗工厂,研究各种疫病的疫苗。”
英国的医学已经在发展,接下来的几十年,工业革命会使得机器与玻璃越来越精细越来越普遍,医疗器具方面也得到了发展,疫苗工厂的建立已经成为了可能。
别的不说,单说鼠疫,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死病,到现在都还没有得到解决。
最近的鼠疫疫苗要一百年后才会被哈夫金研制出来,而最近的鼠疫爆发时期则是五十几年后从亚洲开始席卷全球几大洲的鼠疫大流行。
针对鼠疫感染的特效药,青霉素在一九二八年才被弗莱明发现,磺胺在一九三五年才被多马克发现,链霉素在一九四四年被瓦克斯曼发现,都是一百几十年后了。
在没有抗生素和消炎药物的现在,鼠疫致死率仍然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
如果能够提前推动鼠疫疫苗的发展,那么他会十分荣幸。
这一宗生意就无关赚钱了,甚至可能是几十年无回报地烧钱,威廉不打算让他的朋友们插手。
达布里爵士听懂了他的意思,站直了,“请务必让我也尽一份力。”
威廉摆手拒绝:“实在不必,达布里爵士。请相信,我真的不缺钱。”
“那么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您不要拒绝,尽管提。”
威廉笑着说:“您在伦敦担任书记官那么长时间,想必一定认识很多的学者,请您写几封介绍信吧。多介绍几位,让他们知道莱斯利亚家即将开办疫苗工厂的事情。”
达布里爵士点头,“一定。”
......
今天的晚餐他们吃得非常的尽兴,异国的厨师果然是有一手烹饪肉类的好手艺。
用完晚餐后不久,又喝了一阵子茶,达布里爵士和歌尔就要起身告辞了。
每一次的告辞都像是在剜威廉的肉一样。
他拉着马车的车门,绞尽脑汁想话题,半天不想放手。
达布里爵士都借故转到一边骑马去了。
真尴尬,一对年轻人中间夹着个爹。
“只是暂时的分别而已。”歌尔哭笑不得,“明天也可以见面的,真的那么夸张吗?”
“我一直都会梦见您。”威廉沮丧地说,他实在是很伤心,“每一次的分别都令我心如刀绞。”
“这么夸张的吗?”
“真的。”
威廉又稍微振作起来一点:“不过我们有个说法是,梦到谁就说明那个人在想我,您有想过我——”
“不是的。”歌尔突然打断他。
“啊......什么?”
沉默了几秒。
歌尔没有看他,一双眼睛只看着地上,好像那里空无一物的地面突然长出了一朵世间罕见的花似的。
“我看过书的。反反复复梦到一个人不是说明这个人在想你,而是说明这个人在你的内心里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创伤。”
歌尔轻声说完,又沉默了几秒,才慢慢转向他,看着他沮丧的脸,问:“我伤害过你吗?”
她的眼睛歉意而温柔,像一片湖。
*
最后那个说法是我在哪本心理书上看到的,有一点点震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爱是竭尽所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