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落户到大王 第105章 怪物

凄厉尖锐的声音把院子里犹豫不决的众人吓得一个哆嗦，管家管不了那么多，一面让人去请大夫人和老夫人过来，一面带着两个随身的侍卫冲进了屋子里。

红叶夫人作为一个妾室，生孩子一事原并无需惊动大房夫人和老夫人，就算她生的是谢家的曾长孙，但因为不是嫡系，长辈们顶天了就是派个身边的老人过来看看。

但是现在不能了，先是梅夫人从中作梗阻挠稳婆，后梅夫人当众被女婢掳走，现在又传出了“怪物”这样的惊恐叫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发展到已不是管家这种级别的人能够处理的程度。

他们进到外间的时候，四五个丫鬟正花容失色地往外面跑，梅夫人带过来的稳婆更是从层层叠叠的幔帐后面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面逃。

管家身后的两个侍卫赶紧把人制住，把她带到管家面前，让她细说里面发生了何事，以至于如此惊惧。

“怪物，是怪物！”稳婆有些语无伦次地嚷道：“夫人生出了一个怪物！”

这个时候，莫大娘从里间转了出来，她的神色凝重，眼神中惊疑不定，身后跟着的一个丫鬟表情惊恐，腿脚发软，像是会随时昏倒在地一般。

这个丫鬟的手里托着一个木盆，木盆没有水，边缘却沾满了血迹，里面一团血糊糊的物什。

管家活得这种年岁，什么事物没有见过？他大着胆子走上前，往盆里仔细一瞅——

他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扶着门框惊恐发问：“那、那是何物？”

只见那木盆里的血糊糊蠕动了一下，吓得托着木盆的丫鬟浑身一震，差点脱手而飞。

比成年人拳头略大一些的肉团表面光滑紧致，没有四肢头颅，但在表面的那层肉膜下面，却能看到一个硕大的头颅，这个头颅足足占据了肉团一半以上，分明有着人的五官模样，它正紧闭着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又像即将睁开眼睛醒来，那模样既邪恶又圣洁，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管家的问题，在看清木盆肉团的模样后，所有人都和原先待在屋子里的奴婢一样退避三舍，慌乱无措地瞪大眼睛。

“都杵在门口做什么？”随着一声威严的喝斥，谢安平的母亲，谢家长房大夫人带着十多个侍奉的丫鬟陆续进门，终于姗姗来迟。

她循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视线落在托着木盆的丫鬟手上，瞳孔猛然紧缩，尖叫一声，身影一晃，摇摇欲坠。

旁边的两个贴身丫鬟急忙搀扶住她的身体，大夫人急促地喘着气，抚着不断起伏的胸口，好半晌才缓过气来，指着木盆里的肉团，手指难以控制地颤抖着：“那、那是什么东西？”

梅夫人的大丫鬟原本惊魂未定，此时见了主人比她们更受惊慌的模样，反而升起了一丝优越感，难掩幸灾乐祸地回道：“大夫人，那是红叶夫人生下来的孩子。”

大夫人倒抽一口气：“……不不不！”

“红叶夫人生下了一个怪物。”大丫鬟装作害怕的模样，“夫人你瞧，那就是一团肉，都没有手脚……”

大夫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转身就往外面走：“扶我回去歇着。”

莫大娘欲言又止：“那红叶夫人的孩子……”

“赶紧扔了！”大夫人回头，崩溃一般地叱骂道：“今晚的所有人都给我闭紧嘴巴！再不能提起红叶夫人生的这个东西！谁泄了口风，乱棍打死！莫大娘你找个口风紧的，把那个东西埋了，万万不能让这事泄露出去！”

要是别人知道他们家生了一个怪物，会怎么议论他们？

大夫人的话语落下，里间便撞撞跌跌地冲出来一个人，夺过丫鬟手中的木盆，牢牢地护在怀里，声音尖锐而刺耳：“不许扔，谁都不许扔，这是我的孩子！”

所有人定睛一看，冲出来的这个女人蓬头垢面、满身污秽，一身的血腥味，脸色惨白，不是刚刚生产完的红叶夫人，又是谁？

大夫人停住脚步，眉毛拧紧：“你生了一个怪物！还嫌害我家不够吗？”她命令身边的奴婢：“春梅、夏雪，把那怪物抢过来！”

两个丫鬟尽管心里害怕，但依然听命行事，马上朝红叶夫人逼近，红叶见状，退到角落里，一边把那软绵绵的肉团塞进衣服内，一边推翻桌上半人高的花瓶。

“砰！”

花瓶掉在地上，碎片四溅，吓了众人一跳，两个丫鬟本能地后退，眼中露出了胆怯之色，迟迟不敢前进。

红叶趁机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长而细长的碎片，对着众人：“不要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谁！”

“你疯了吗？”大夫人从门边折返回来，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儿子院里的这个红叶夫人：“这个东西的存在只会让谢家的名誉受损，让老爷他们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其余各家生了怪物，莫不三缄其口，悄悄掩埋，若是被人发现我家也生出这样的怪物，必然借此攻讦老爷他们！你年龄也不小了，别任性，把那怪物交出来！”

红叶下意识地护住怀里的肉团，神色凄凉而悲愤：“就是它是个怪物，那也是我用命生下来的孩子！我不会让你们随意杀死它！”

大夫人生气了:“这事由不得你！”她指挥莫大娘：“莫大娘，你们几个有力气，上去把这个贱丫头制住，把她那个怪物摔死！”

莫大娘看着红叶夫人的表情充满了同情和怜悯，手上动作却毫不迟疑，其余的几个粗使婆子得了命令，很是利索地走上前，伸手去拉扯红叶夫人。

有道是重拳难敌四手，红叶拿着碎片的手刚挥开左边的婆子，右边的婆子便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怀里的肉团，使力往外一扯——

一张黏糊糊的肉膜被撕裂，拉扯开来，粘在婆子的手上。

众人低头一看，原来是肉团的表面太过光滑，婆子只堪堪扯住了表皮，并没有把整个肉团拉出来。

红叶察觉到怀里的肉团还在，赶紧伸手进去用力搂住。

在触摸到肉团的这一瞬间，她的表情愣住了。

这、这是孩子的手脚？

方才众人在外面的说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自己生的孩子分明是没有手脚的，可是她现在摸着的，分明就是小小的手和脚……

红叶用的力气太大，她怀里的肉团终于被弄醒过来，十分难受地张开嘴巴——

“哇哇哇——”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愣神的功夫，莫大娘看准时机，一把将红叶夫人怀里的肉团提了出来。

“哇哇哇……”

没有了衣物的阻隔，肉团哭得更为大声了，不，那不是肉团，被提着两只脚在半空中晃动着的，分明就是一个浑身紫红色的婴孩。

婴孩的头脸还沾着一些白色的物质，尽管还不足月，皮肤却并不像一般婴儿那样皱巴巴的，反而丰盈而润泽，许是在母亲体内太久出不来，又或者被肉膜包了太久，皮肤红中带黑，看着有些怪异。

但是不可否认的，这的的确确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婴儿，而不是什么没有四肢只有头颅的肉团。

“这、这……”

如此神奇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大夫人捂住嘴巴，差点儿又昏厥了过去。

婴孩被莫大娘提在半空中，五官皱着，难受地扯着嗓子哭嚎得可怜，两只小腿因为挣扎而微微弹动，露出了腿间的小小鸟。

红叶扑过去，一把把婴孩抢了回来，护在怀里。

莫大娘回过神，正要抢过来，被大夫人叫住。

“这、这是个男婴！”大夫人面露喜色，转头一巴掌把梅夫人的大丫鬟扇倒在地：“你这包藏祸心的贱人！竟敢诬陷我儿生了一个怪物！来人，把这几个婆子和丫鬟拖下去，施以家法！”

大丫鬟和梅夫人叫来的稳婆大惊失色，抱住大夫人的大腿就要求饶，却被旁边的奴婢大力扯开，拖了出去。

“大夫人饶命，大夫人饶命，我知道错了……”

凄厉的女声传出老远，屋里的众人却无一人关注，大夫人满脸笑容，小心地绕过一地的碎片茬子，来到红叶的旁边：“你叫红叶是吧？哎哟，我儿确实有眼光，你确实是好生养的，方才我受她们蒙蔽，才误会了你，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不会害你怀里的孩子的了，你把他给我看看？”

红叶心有余悸，戒备地看着她。大夫人不以为然，依旧笑意盈盈的：“这孩子是谢家这一代的长子，我是他祖母，会害他不成？”

红叶面露迟疑，眼神游移，显然在思考她话里的可信度。

大夫人眼里笑意加深，再接再厉：“再说了，孩子哭那么久了，他又是早产，必然饿坏了，你也得喂奶给他！”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格外体贴地屏退了外间的众人，自己也走到屋外，只留下红叶房里原先的人：“我们都不留在这里，你可安心点了？屋里的稳婆你教着点我长孙的娘，若是奶水不足，可遣人来我院里。”她的声音被夜风送进屋里，温和又大气，让人听了便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我这边找了两个奶娘，就是给我孙子备着的！”

婴孩出生有一层羊膜包裹着的这种情况万里挑一，是对婴孩和母亲的一种保护

我小时候，周边经常听说有人家生出来的孩子是怪物，有的三条腿的，一条腿的，没有手脚的，或者是阴阳人（两性人），乡下的传说是孕妇怀孕的时候经过了一些做法事的地方，沾上了一些不该沾上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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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