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来金回到家,刚好撞见王三娘,王三娘见他乐呵呵的,当即翻了个白眼。
“上赶着去帮忙,完了还乐得跟什么似的。”
“都是兄弟,往后是要相互扶持的。”
“他赵四如今日子是好过起来了,也没见他扶持扶持你这个大哥的。”王三娘不满,忽然又想到什么,“不如你去找老四借点银子?大胖个臭小子,死活不去读书,咱们得让二胖去!”
赵来金无奈,大胖过完年大闹了一场,就是不肯读书,俗话说的好,这牛不喝水还能按着头不成,只是二胖也不是个读书的料,才去了一天就在家哭闹开了。
“怎么又扯到这上头来了,两孩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去也是浪费钱,还不如好好种地,谁不都这样过的。”
王三娘立马就怒了,“是,谁都是这么过的,可你赵家老三不是,他老二儿子不是,赵老四家的儿子也不是,你老赵家也就你两个儿子要土里刨食!亏你还是当爹的!”
赵来金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即便是不甘中透着沮丧,“这不是,俩孩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子,咱们家也不是那富贵人家,何必上赶着浪费银子。”
王三娘更气了,可不得不承认赵来金说的也是事实,为了孩子读书的事,他们节衣缩食,算起来,去年一年到头都没吃几次肉,还都是老四家送过来孝敬爹娘的。
倘若是大胖二胖有一个能读进去也就罢了,可偏偏两个就是不开窍。
最后,王三娘也不得不认命了。
只是老四家也就罢了,人宝儿是县太爷公认的聪明,可一想到王小红家的柱子还读着书,王小红还见天的自夸,王三娘心里就不舒服了。
而这边,赵丰年总算是能松了口气,只因人们来了一段时间过后,终于是消停下来了,一来是堆肥的好处还没落到其他人家的身上,只听了一耳朵自然比不上亲眼所见,二来县城组织了各村的人学习堆肥呢,大家都忙着。
赵丰年对此感到十分满意,再不用担心走在路上被忽然冒出来的人摸一把脑袋了。
这日,照常是赵来贺送赵丰年去顾家私塾,刚出了村口,碰上了同样送人的赵来富。
自打家里买了驴子,赵丰年几乎就没搭过赵大伯家的牛车了,过完年后,因着赵有志要备考童生,下学时辰不一样,更是很久没有一起上学下学了。
今天倒是碰巧了。
见到赵丰年父子,赵来富兴致不高地打过招呼,没再开口,跟之前见到赵丰年的样子几乎判若两人。
赵有志府试没过,赵丰年也能理解,只当赵来富苦闷于儿子没考上童生心情不好。
殊不知,赵来富虽则失望,却对这次赵有志考童生没抱太大期望,毕竟有顾秀才的话放在哪里,大不了就是明年再试,他家总归是不缺这点银子的。
他苦闷在于,都是做儿子的,还是一家子,赵丰年比自己儿子还小,却小小年纪,已经接二连三表现出聪明过人来,还被县太爷当众夸赞,有了“神童”之称,而他家这个却是看不到一点苗子来,怎么能让他不产生落差来。
倘若赵丰年知道赵来富怎么想的,怕是要觉得他是钻牛角尖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未必一定要跟旁人比较的。
回去的时候,赵丰年这样跟他爹说道。
赵来贺思索了片刻,“话不能这么讲,你富大伯自小要强,比我们这一众兄弟都要有出息,第一个盖房子的,第一个买地买牛的,如今见到其他兄弟赶上来了,儿子却没考上,虽说未必就是嫉妒,但是这心里总归是不太舒坦的,等过了这阵子,也就过去了。”
赵丰年点点头,赵来富是个有智慧的人,一时间心态转不过也是有的,就像赵来贺说的,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就在大家都在如火如荼的忙着堆肥的时候。
赵丰年忽然想起了自己去年晒的酱油。
“怎么这会儿想起来了,还说呢,论照料这些活儿来,咱宝儿可比不上你娘,你前头病了,我见那都长绿毛了,就都给扔了,可别告诉你爹,他向来舍不得一点粮食的,回头就该心疼了。”
赵丰年一脸无奈,”娘,我就是要它长绿毛呢,不过这回就算了,咱们再做一次,娘还记得是哪一框长的绿毛吗?咱门再试试。“
“这,哪有人要吃绿毛豆子的。”巧娘有些怀疑,但是出于对儿子的信心与支持,还是让她麻利地去地窖里搬了一袋豆子。
就在赵丰年实验着做酱油的时候,时间来到了九月份。
九月中旬,各村最后追了一遍肥,临近收获,大家脸上没有不挂着笑的。
“前头开的花就多呢,豆荚都挂满了,我家地里可没几个瘪豆荚的。”
“我从豆禾就看出来了,多壮的豆禾啊!”
刚推行堆肥的时候,虽说听说这东西能增产,但是也并非所有人都相信,不少人都将信将疑,直到豆苗发了芽几个月后,第一批肥下了地,那翠绿挺直的苗子一看就知道秧子长得好。
那些不肯做堆肥的人家就慌了,好在县城有指令,每家每户必须堆肥,等他们急急忙将家里不多的堆肥用起来,又继续扩大堆肥的时候,已经是晚了旁人一大步,导致后面虽豆荚长了起来,却也远不如其他人。
且不说那些人如何的捶胸顿足,县令大人知道了这事,当即也是火冒三丈,勒令他们接下来必须好好伺候庄稼,不得有误。
村民只道县令大人心系庄稼,纷纷夸赞不已。
巧娘跟村里人唠完磕,饭桌上便提了这事。
“听说还有那眼红得要去害邻居家的地呢,好在及时发现了,周家村有家就被害了半亩地,天杀的,好好地豆子,豆荚都长了,眼看着就要鼓起来了,偏偏全被拔了采倒了,那家是寡妇带着公婆,就两个小儿,碰到这事,一点办法都没有,听说哭得跟什么似的,真是作孽啊!”
“周头那边这事多着,我也听说了了一耳朵,后来人抓住了,只是那家也穷得听不着个响,怕是赔不了什么。”
赵丰年听完,问道,“报官了吗?”
巧娘怜爱地看着儿子,“傻宝儿,都是庄稼汉,地里庄稼的事,哪里是拿到衙门里去说的。”
赵来贺也解释, “咱们县太爷虽说是个好官,但也没人敢闹去县衙的,怕是周家村村长得压下来了,这世道就是如此。”
赵丰年听了有些不是滋味,只是他也知道,就如赵来贺所说,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平头百姓就是怕官。
“爹,娘,我打算明年下场。”
赵来贺巧娘还没反应过来。
“下什么场?打谷场?”巧娘不解。
赵来贺却是意识到了,“你想明年开春考童生?”
赵丰年点点头,“我想明年先下场试试,倘若成了,对咱们家都好,倘若不成,就要辛苦爹娘白干数月了。”
赵来贺却笑了,“你尽管试!爹娘都支持你!”
巧娘本来还在想儿子只读了不到两年的书就要去考科举,此时听到丈夫的话,也笑了。
是了,管他读了几年书,如今他们家也不是出不起考试的花销,前头县太爷给的一百两,盖完房子花了不到十两,还是特意给儿子多盖了间书房的缘故多花了些,又拿出六十两买地,如今还剩下三十两没动呢,加上前头赵来贺出货的钱,她自己买鸡的,家里还有一百多两呢,够儿子考好几回的了。
赵来贺同样这样想。
夫妻俩谁都没觉得赵丰年这次能考上,主要是考科举对他们而言太遥远了,老赵家赵老三考了这么多年都没考上,大伯家的有志读了好几年也没成,虽然知道自家孩子聪明,但是考科举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丰年虽心里有底,却依旧不敢松懈。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顾家私塾的学子们都陷入了水深火热中,谁都逃不开一个叫做“赵丰年”的噩梦。
就在赵丰年在私塾试图卷死同窗的时候,大豆也开始收获了。
去年赵家一亩地收了一石斗的豆子,今年全面施肥,竟然收了平均一亩二石,整个赵家村再次沸腾了。
这次收豆子没有雇人,村里就自发帮赵家收了,如今赵家的产量一出,大家纷纷奔向了自家的大豆。
等过了称,亩产最多的是赵大伯家,他们家今年种了八亩地的大豆,收了二十石多,平均一亩地二石三斗,村长家的十亩地亩产在二石二斗左右。
赵大伯家都是上田,跟普通人家的地还是有区别的,众人这样想着,等村里都统计下来,除了几家偷懒没有好好施肥的亩产一石半,其他家基本都有一石八十斗左右。
一瞬间,除了那几家懒怠的懊悔不已,其他人都跟过年似的,见着人问侯的话都变成了“你家今年亩产多少石”。
要知道,在堆肥之前大豆一亩地就一石多一点,也就是一百到一百二十斤左右,这回就连下田都有一百五十斤了,怎么叫人不振奋。
而赵丰年“神童”的名号再次响了起来。
随着临县下面的村子陆陆续续秋收完,在县衙早就等不及的县太爷派人拿回记录,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纳粮的时候,县太爷再次出现说了几句话,便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听说,张大人的帖子早就写好了,就等着这次纳秋收后递上去呢,如今,怕是府城早就收到了,张大人,要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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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齐修穿书了,书里他是个藩王,但是周齐修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和他的藩国都是炮灰。
朝廷正在想尽办法削藩,隔壁的藩王在跟另一个藩王争地盘,再隔壁的藩王正在密谋篡位谋反。
周齐修缩在自己的小破国里跟百姓瑟瑟发抖。
为了逃过家破国亡的下场,周齐修只能带着百姓,撸起袖子就是干。
广积粮,筑高墙,不称王!
粮食产量提起来,猪马牛羊养起来,民兵训练起来,武器偷偷搞起来。
只是到了后面,周齐修和百姓们发现,怎么大家打着打着都没了?
那么?接下来是,该称王登基了?
立意:人定胜天,撸起袖子就是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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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