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告白到永恒的八年 第5章 你还是小孩子吗？

只不过是一次表白失败而已！

穆雨山想赵月白不喜欢学习成绩差的，那他就把学习成绩提上来，说不定赵月白会对自己有改观，到时候不就有机会了嘛！再说谁叫他们在一个班呢？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依旧每天都可以见到赵月白。

但他开始懂得注意分寸，大多时候都只是远远地望着她，不想打扰到她，让她厌烦自己。

尊重对方的安宁，这是他在困惑该如何处理与赵月白的关系时，“无中生友”，向父母请教得到的答案。

穆雨山的成绩开始有了起色，时间久了，赵月白也不再躲着他，有时候碰见穆雨山打招呼，也会微微点头示意。尽管在穆雨山找她聊天的时候，她总是很敷衍，不过有时候也会热烈地回应几句，就几句而已，但仅此便能够让穆雨山感到高兴与满足。

似乎一切都在变好。他的成绩，他和赵月白的关系。

却又戛然而止。

高一下末，宜荷高中在各个高一班进行文理分科的意向收集。

很显然赵月白会在文科具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选择去文科班，而这也就意味着她要从这栋理科班楼搬到对面那栋文科班楼去。

对于穆雨山来说更要命的是，他的文科成绩还不好。

“月白，你要去文科班了嘛？”他明知故问。

“嗯。”赵月白抬头看了一眼穆雨山，又低下头去整理课桌。

穆雨山明明早就有了答案，可还是耐不住心里那一点点的期许，可在得到赵月白肯定的那刻，那渺茫的希望彻底不存在了。

“我文科成绩不大好，你说文科难不难学啊？”他装得只是随口一说。他期待着赵月白告诉他文科不难学，这样他就好下定决心，和她一起。

“不知道。”赵月白知道穆雨山的盘算，但是这么大的一个人生抉择竟然让她一个旁人来做，她可担不起别人人生的责任。

一片怅然。穆雨山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赵月白欲言又止，她向来不爱管别人的事。可是对穆雨山又好像不一样，内心的那份莫名其妙的冲动还是让她忍不住。

“为什么不选自己的优势科目？干嘛要让别人替自己抉择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你还是孩子嘛？”人生多么一个偌大的词，赵月白说出来都觉得很遥远又宏大。

可是说完，赵月白后悔了，她不该向穆雨山表露这么多的，他们明明关系浅薄，哪里值得上说这些呢？

穆雨山愣住了。眼前的女孩抬起头，盯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诘问着自己。而自己呆呆地站着，他全然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的场面。

震撼，惊愕，哑口无言。

这样的赵月白，穆雨山第一次见。却一直惊艳着他往后追逐她的岁月。

...

对于赵月白，穆雨山总是无条件信服的。这种信赖没有利益，不知所起。

他听了赵月白的话，但其实最终也是为自己做了选择。

根据意愿，文理分班结果下来，赵月白分到了文科班，穆雨山留在了本班。无论过程如何，每个人终是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高二上，赵月白去了文科班，穆雨山再也不能随时看见她了，很多以前关注她的时间都空了出来。

上课的时候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却没有她。吃饭的时候，拥挤的人群中怎么也不见她。成绩单贴了出来，他再也看不到那个第一眼想去看的名字了。

他一点儿也不习惯，甚至觉得孤单。

孤单这种感觉对于穆雨山来说，很少出现，他开朗大方，家境又好，自身魅力与背景魅力双重加成，周围总是围着人，无论真心或是假意。

他总是想去找赵月白，但是他又不敢去，他知道赵月白肯定会骂他一顿，可是他又不能不去，因为他害怕赵月白太久不见他，就忘了他，还害怕有别的男生会出现。

由于文理班分属于两栋楼，穆雨山只能抽大课间去看赵月白，偷偷摸摸地看，怕影响赵月白，也怕赵月白会发现他。纵使和赵月白说不上一句话，但是知道她的近况，孤单在那一瞬间就消失了，他觉得那些生机又回来了。

循环往复，周周复始。

可是，穆雨山自认为的偷偷关注早已公之于众。

宜荷高中，忠诚的衡水模式追随者，高压教学、低压气氛，枯燥，成绩至上主义，所有的一切都为提升成绩服务。与此无关的，都不在学校考虑的范围之内。

但恋爱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似乎是一件莫大而又值得玩味的事情，这件事情在一个学习万岁，丝毫没有其它发泄空间的学校里来说，更是引人注目。谁又喜欢谁，谁暗恋着谁，谁表白被拒。

只要与恋爱相关，总是能激起周围人极大的兴趣，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无论男女，无关成绩。

穆雨山的时常出现，先是引人好奇；接着，好事之人四处打听；最后，班上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来意。

“哟，他又来找你了，赵月白。”

“他怎么总是来找你啊？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他每次来都说别打扰你，不用叫你出去，他好好哦，你就答应他吧！”

由于穆雨山的存在，围观群众推波助澜，隔岸观火，赵月白成为众矢之的。

她听着这些狗屁话，白眼翻上了天。

【管她们什么事啊！】

赵月白不理睬围在桌前的她们，埋头做题。她们自知没趣，也就散了，悻悻而归。

虽不必理会，但也不胜其烦。她知道要从源头治理，才能将这些流言蜚语连根拔起。

...

赵月白择日去了原来所在的班级。

“同学，麻烦你叫穆雨山出来一下好嘛？谢谢！”赵月白虽原来在这个班，但是许久未回了，还是有种陌生与不自在感，她探头找了靠近门边的同学去送信。然后很快抽身出来，站在外面的走廊道，望着教室门口，等着穆雨山。

穆雨山带着纳闷踏出教室门口的那一霎那，看见了赵月白，正好迎上她等待的目光。穆雨山瞬间有些紧张，有些雀跃又几许羞涩。

【她来找我了！】

【她主动来找我了！】

“月白，怎么了？”他以为赵月白遇到了什么麻烦，但他很乐意赵月白可以在遇到麻烦时想起来他。

“我希望你不要来我们班找我了，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很影响我的学习。你难道很有空？不用学习嘛？”开门见山却又以反问结尾，赵月白很擅于应用语言。

穆雨山的心情斗转直下，秋意虽未来，却凉在了心底。

“月白，对不起。”想都没想，穆雨山就道了歉。

【麻烦她的原来是自己。】

“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干什么。我不是想影响你的。”穆雨山拼命的解释，害怕给赵月白留下不好的印象。

“真的。”他怕赵月白不信，又补了一句。

“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普普通通，没什么好喜欢的。”赵月白察觉到了穆雨山的难堪，缓和了语气。

“穆雨山，难道你还没有认识到吗？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你和我不一样的，哪里都不一样。”

赵月白说出了从一开始，她便意识到的他们之间的差距，好让穆雨山自知没趣，就此罢休，彻底死心。

【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本就微弱的火苗被彻底掐断了，穆雨山甚至都不知道这样的结论从何而来。

“嗯嗯...”穆雨山虽然很懵，但是对于赵月白的要求，他很快给出了答案。

在赵月白面前，他总是无条件的妥协。

赵月白得到对方的承诺后，便转身离开，一如当初拒绝告白一样。只是这次，赵月白更相信穆雨山，穆雨山不会对自己食言的。

可是，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相信他。

比起上次的告白失败，穆雨山更难过，那种难过是发自内心的寒意，那是穆雨山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人与人之间似乎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而这是赵月白告诉他的，他懵懵懂懂，却又心有不甘。

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阻碍会让赵月白这样说。他们又哪里不一样呢？她是在担心些什么嘛？穆雨山想去弄明白。

可还没等他弄明白不是一路人的结论，就在现实中实现了不是一路人。

果然，赵月白是有先见之明的，穆雨山转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