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王子和王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西幻］ 第14章 第十四章 献祭魔法

艾卡德创造的献祭魔法的高明之处在于，人们的每一次使用，本身就是一次向艾卡德的献祭。

因此献祭魔法每一次被发动，艾卡德都会感知到身体里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

但是由于不被考核官认证，他发明的魔法就无法在世间流通。

这对于艾卡德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艾卡德用魔法复制了很多份他发明的献祭魔法，让他的魔法宠物乌鸦耶茨投放到莱比锡大陆的各个角落。

他每天都在期待。

服刑的第二年，他的身体里被分别注入了两股力量，他感知到是自己的献祭魔法被使用了，而且是被绣之牺和生刍致祭两个魔法都先后被发动。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十分愉悦，因此出狱后他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想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看看在什么的情况下，什么样的人发动了他的魔法。

他循着他感知到力量来源的地方，来到了弗朗索瓦和沃雪之境交界的地方，在那里，他看到有一个女巫在河边哭泣。

黑女巫就这样成为了艾卡德的战略性合作伙伴。

合作内容是帮助他解决大陆东部缇斯麦的国王。

她使用变身魔法将自己外表变作与人类无异，等见到缇斯麦的茨威格·富歇国王时就趁其不备用以吻封缄控制住了他的神志。

黑女巫之所以答应跟艾卡德合作，一是因为姐姐的事件使得她对人类非常失望；二是当初精灵族分散在整片莱比锡大陆浓密的森林中，人类来了之后他们被迫迁往东北方难以生存的沃雪之境，精灵族对人类本来就有前仇旧恨；三是艾卡德许诺世界翻转后的新世界会给精灵族应有的家园。

艾卡德的另一个合作伙伴是西格恩，不久之前，艾卡德刚去卡洛斯找了西格恩。

莱比锡大陆由人类主宰后吸血鬼族就躲到了大陆西方阴暗的地下，由于惧光白天只能以蝙蝠的形态生存，黑夜里才变成人类的样子偷偷出来觅食。

但是西格恩因为是后天变种的缘故，并不惧光，白天也能以人的形态出没。

变成吸血鬼族的西格恩来到卡洛斯后如鱼得水，他多年间肆意虐杀十几名百姓而被判死罪的残暴性格十分适合吸血鬼的生存守则，因此短短几年已经混成了居住在这里的吸血鬼族的领袖。

而今双方的立场不同，虽然实际上由于再生之恩艾卡德说什么西格恩都会言听计从，但是明面上西格恩得对自己的吸血鬼子民负责，于是他们在蝙蝠们面前演了一场戏，西格恩向艾卡德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吸血鬼族可以帮助艾卡德解决卡洛斯的国王，作为回报，等大陆翻转后要提高吸血鬼族的地位，并将人类降低为最低等的奴仆，供吸血鬼们豢养食用。

反正大陆翻转后就是魔法师的世界了，人类本来就是要变作奴隶的，艾卡德满口答应。

况且西格恩刚当上领袖，根基还未扎稳，达成了这样的交易可以让本来并不十分服他的吸血鬼们对他另眼相看，认为他真的可以代领吸血鬼族走向复兴，后续让这群蝙蝠执行一些命令他们也会更服从。

西格恩告诉艾卡德，卡洛斯国这个贪生怕死的古斯塔夫国王给自己增加了密不透风的侍卫，得想个办法支开他们，减少驻守在王室的兵力。

于是艾卡德深入维拉扎诺，乔装打扮成一家魔法杂货店店主，暗地里挑拨西部卡洛斯和中部维拉扎诺的关系，企图一石二鸟，让维拉扎诺这个势力最强盛的国家陷入动荡不安之中。

他将杂货店当做据点，让乌鸦耶茨往返于两国之间给他和西格恩传话。

至于最难对付的北方弗朗索瓦国，他打算日后再从长计议。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切变得愈发顺利，艾卡德时常梦到事情成功的那一刻。

但是，很快发生了一件差错，缇斯麦的老国王意外把自己搞死在了外面。

补救方法只能是让老国王唯一的儿子约阿希姆·富歇继任国王，但是不知道那个约阿希姆怎么回事，一直抗拒继位。

黑女巫来艾卡德的杂货店向他汇报进度：“留里克·库珀来找我了，他野心勃勃地祈求我帮助他成为维拉扎诺的新统治者。按照你之前的指示，我答应可以帮他夺权，但是他必须以摄政王的名义执政，不能登基。”

艾卡德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不啻天渊对血统的要求非常严格，这是献祭魔法的通病，旁系血统不能成为计划的对象。这也是为什么你现在要尽快让缇斯麦的约阿希姆·富歇继位的缘故，如果他再提什么让他的堂表亲戚继位，你一定要改变他的想法，劝他尽快举行加冕仪式。”

黑女巫接着说：“留里克让我帮他占卜一下他刚登基的侄子在谋划什么，结果你猜我从水晶球里看到了什么？他的侄子，维拉扎诺的国王安斯艾尔，在我的姐姐那里向她祈求一株她养的红玫瑰。

“他不知道，那其实是一株染着若昂·奥兰治鲜血的白玫瑰吗？

“我以为我的姐姐一定会把他赶出去，就像她对先前许多来找她的人一样。但是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思索、回忆、悲伤的复杂情绪，我听到她说，‘我答应你，而我向你索取的报酬，仅仅是要求对方是一个忠实的情人’，我就知道，姐姐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过去。

“那个时候，我就想，忠实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真想知道安斯艾尔的这个情人是谁，我要让姐姐知道，人类对爱情的忠诚轻如草芥，安斯艾尔的情人肯定很快就会移情别恋。”

这个安斯艾尔不久前艾卡德刚打过照面，他劝黑女巫玩可以，但是别把计划破坏了，黑女巫满口答应，轻飘飘地离开了。

几天后的傍晚黑女巫脚步轻快地来找艾卡德，她看起来比以往更兴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艾卡德，我在缇斯麦的王室城堡外看到了一只猫头鹰，你猜怎么着，那只猫头鹰，恰恰就是前几天我在维拉扎诺的新王安斯艾尔身边看到的那只。

原来安斯艾尔口中的情人就是我的继子约阿希姆啊，所以我引诱了约阿希姆，让安斯艾尔亲眼看到他的情人背叛了他，我要让姐姐知道，世界上并没有忠贞不渝的爱情，这下姐姐一定会彻底心死，跟我回沃雪之境。

“而且我还顺便帮你解决了维拉扎诺的国王，岂不是一举两得？放心，他倒下后没有彻底断气，我立马用时空裂镜将他绑回了维拉扎诺国阿玛利恩城堡的王座上，没有破坏你魔法生效的条件，他很快就会彻底咽气了。”

但是等到黑女巫回到东部缇斯麦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捅了怎么样的篓子。

他们尚未登基的计划对象约阿希姆泡在一缸血水中奄奄一息，马上就要失血过多死去，她立马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用魔法给他止血。

紧接着发生了更棘手的事情，艾卡德通知她立刻来一趟维拉扎诺的阿玛利恩堡宫，因为被她绑在王座上的安斯艾尔居然一直吊着一口气没有死。

“你触发了我的献祭魔法生刍致祭了你知道吗？”那是艾卡德第一次对黑女巫生气。

在艾卡德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声中，黑女巫了解到了这个她第一次听说的黑魔法。

她立马想到了若昂·奥兰治，终于意识到了原来他并没有背叛自己的姐姐，相反他是最忠贞的情人，他对姐姐的爱天地可鉴。

但她旋即想到不能让姐姐知道这个真相，因为姐姐知道了，就不会再恨若昂，生刍致祭就会失效，姐姐就会死去。

就让姐姐继续错误地恨下去吧，那是让她活下去的唯一方法。某种意义上，黑女巫在这一刻终于跟若昂·奥兰治站在了同一战线。

“艾卡德，你发明的可真是个恶心的魔法。”黑女巫心头百种滋味，她发自内心地讽刺道。

“承蒙夸奖。”

这个说法取悦了艾卡德，他不再斥责黑女巫，而是给安斯艾尔的身体施加了一层隔绝他人靠近的封印。

半夜时分，整个大殿空无一人，侍卫在殿外值守，没有发现通过时空裂镜进来又离去的两人的身影，等第二天安斯艾尔的“尸体”被发现，维拉扎诺就要变天了。

回到艾卡德的杂货店，艾卡德开始给黑女巫分析当前的局势。

“塞勒涅，你也知道你给我的计划惹了多大的麻烦，我给你捋一遍现在的情况。

“安斯艾尔死前无意中触发了魔法生刍致祭，只要约阿希姆没死，这个咒就还没有施完，安斯艾尔就会一直吊着一口气。

“想要让安斯艾尔死去很简单，只需要约阿希姆死去就可以了，献祭者在仪式完成前提前死亡，生刍致祭魔法自然就会失效。

“可是问题在于约阿希姆现在不能死，因为他还没有当上缇斯麦的国王。

“而正因为约阿希姆不能死，所以安斯艾尔也死不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别的破解之法。”艾卡德深沉的目光望向黑女巫，“这个破解之法在于你。”

“我听说你用在缇斯麦老国王身上的魔法以吻封缄，如果对同一个人连续使用三年，可以使他终生忘记一部分特定的记忆。

“我需要你通过使用这个魔法将安斯艾尔和约阿希姆两个人脑中跟彼此相爱的记忆彻底消除掉，因为生刍致祭触发的前提是两个人真心相爱，没有了这一前提做支撑，生刍致祭魔法也会自然失效，到时候安斯艾尔也能死去。”

“可是安斯艾尔都半死不活了，怎么对他使用以吻封缄？”黑女巫问。

艾卡德从他的杂货店里翻出一盏铜制油灯，“经营这家杂货店期间我寻获到了不少好东西，这是一盏引魂灯，使用它可以将安斯艾尔的灵魂勾出来，引到你的幻境里去。”

计划重新走上正轨，黑女巫在缇斯麦的郊外创建了一个巨大的幻境，用魔法变出一个分走她一半魔法力量的分身，让分身在里面一边每天给安斯艾尔和约阿希姆加固魔法以吻封缄，一边维持幻境的运转。

这期间，留里克·库珀在艾卡德和黑女巫的暗中扶持下成为了维拉扎诺的摄政王，留里克急功近利行事鲁莽，比安斯艾尔好教唆多了，在艾卡德的暗中挑拨下，维拉扎诺和卡洛斯终于打上了仗，成片的士兵死去，战场上到处是血腥味，这种血腥味极大地增强了吸血鬼族的力量，使得他们一路杀到了王室，卡洛斯的国王仓皇出逃，但是吸血鬼们最终在弗朗索瓦发现了他的踪迹，将他抓了回去。

由此，第二个国家也完成了献祭。

至于大陆北方的弗朗索瓦，比较让艾卡德头疼的就是国王的气运与全国巫师的法力交织在一起，比其他国家的国王要更难对付。

于是艾卡德借助了魔法水晶球的占卜能力，白女巫曾使用过艾卡德创造的献祭魔法生刍致祭，因此他获得过来自白女巫的魔法力量，这种魔法力量令他的占卜能力更上一层楼。

使得他虽然没有通过中级巫师考核，但也可以突破限制操纵水晶球进行占卜。

水晶球告诉他，在弗朗索瓦抓够三百个巫师把他们烧死，国王的气运里就不会再有巫师的法力了。

弗朗索瓦这边的计划主要由乌鸦耶茨负责执行，黑女巫的魔法宠物黑色卷毛猫普瑞赛斯辅助他，艾卡德在背后给他谋篇布局，吸血鬼族为他提供指哪打哪的火力支撑。

耶茨变成人类的样子被招募进弗朗索瓦的亲卫队，几年来在几人的暗中谋划帮助之下步步攀升，等他终于拿到兵队实权，他开始制造假命令让侍卫抓捕全国的巫师。

艾卡德从他的魔法杂货店积压着货物的货架底部翻出一根弯折的奇特魔杖交给耶茨，告诉他这是一根反向魔杖，可以暂时控制巫师无法使用魔法，用他来抓捕弗朗索瓦的巫师不用担心对方的反击。

时间线回到了此刻，乌鸦耶茨来到艾卡德的杂货店，告诉他时机已经成熟，艾卡德通知黑女巫一起动身去弗朗索瓦。

黑女巫的黑猫普瑞赛斯先一步到了艾卡德的杂货店，此前艾卡德安排她去查探一下在他离开大陆南部的赛莱斯特后王室的情况。

“国王的尸体由于您先前进行了封印的缘故，谁也靠近不了。至于赛莱斯特的王后，她一直不吃不喝跪坐在宫殿里对着国王的尸体唱歌，谁劝也不听，直到嗓子哑地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直到呕出鲜血，直到她彻底昏过去死掉。”

艾卡德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犹如吃饭睡觉一样寻常的事情。

“很好，感谢两位有情人的精彩试验，我有灵感了，”艾卡德擦拭着假惺惺的眼泪，拿起一只黑羽笔在用特殊材料制成从而不会被破坏的黑色半透明纸上沙沙写着，“只需再增加一点魔法的力量…嗯…那就魔法阵吧，献祭者用自己的鲜血画一个魔法阵，坐在中间歌唱到死去，就可以使濒死的爱人重新活下去，我将它命名为‘沧笙踏歌’。”

写完他如同之前一样，用魔法将它变成一模一样内容的厚厚一沓纸，递给身侧停在金属站架上的乌鸦耶茨，“散布到大陆各地去吧，耶茨，这是我创造的新的献祭魔法。”

耶茨领命，用短喙叼起一沓纸飞出了杂货店。

他前脚刚走，黑女巫后脚就到了，她推开杂货店的大门叉腰站在门口，气势汹汹地质问道：“艾卡德，你命人把弗朗索瓦的巫师都抓起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的姐姐也在那里？”

“好了，这么点事，你在火刑执行前把她救出来不就好了，正好我和西格恩现在要动身去弗朗索瓦，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烧死巫师的仪式开始进行，阿奇柏德堡宫的天然防御屏障消失，西格恩率领蝙蝠们和艾卡德一起顺利地杀进了堡宫内部。

但是轻松解决完弗朗索瓦的国王出来时，艾卡德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原本应当被黑女巫困在幻境中的缇斯麦王子约阿希姆。

要暴露了吗？与约阿希姆擦肩而过时，他屏住呼吸在心里想。

但还好一无所知的约阿希姆没有发现异常。

一从阿奇柏德堡宫出来，艾卡德就当面质问刚把白女巫救出来的黑女巫怎么关的人，约阿希姆怎么跑出来了。

艾卡德第三次调整了他的策略。

让黑女巫把约阿希姆带回幻境中去。

于是明明从地下监狱出来的姐姐已经心灰意懒，被黑女巫说动同意回沃雪之境，黑女巫也只能带着身体虚弱的姐姐先匆匆处理好在城堡广场前的约阿希姆，再一次暂时跟姐姐分别。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把姐姐带回沃雪之境，黑女巫想。

有一个第二卷最大的伏笔从这里就埋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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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献祭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