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丸开始的日常 第23章 第 23 章

“审神者大人、监察官大人，欢迎回来。”在嗅到竹取千灯和山姥切长义气息的瞬间，狐之助快速从办公室跑到玄关门前迎接。

“欢迎回来。”一期一振落在狐之助身后，迎接完就对上了山姥切长义颇为不认可的视线，“监察官大人有事？”

“我们私下聊聊吧。”山姥切长义并没有刻意要避开竹取千灯喊走一期一振。

看着山姥切长义带走一期一振，狐之助缓缓收回视线再看向竹取千灯，“审神者大人，您今天在现世度过得还愉快吗？”

“过得……有些复杂。”竹取千灯说不上来自己对现世驻点同僚的印象，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潜意识在排斥他们。

“现世的同僚大人们不好相处吗？”狐之助尝试找出竹取千灯情绪不佳的原因。

竹取千灯陷入沉思，没有回答狐之助的提问。

狐之助像是从竹取千灯的沉默态度里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询问这件事，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本丸的刀剑上，“审神者大人，您可以再召唤一些新的刀剑男士来本丸吗？”

“目前本丸能调动的人手还是不够，好多任务都无法如期推行，以致于本丸多数刀剑大人不得不身兼多职，很是疲惫。”

竹取千灯低头望着狐之助，记起了自己来到本丸也只锻过一振刀剑……

“一定要自己锻刀吗？”竹取千灯想到了鹤丸国永和京极正宗——增加人手，其实也不一定只有锻刀这一渠道？

“全新应召而来的刀剑会比不明来路的刀剑用得让人放心。”狐之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多残酷，它如实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再看竹取千灯不为所动，猜测：“审神者大人之前是遇到过什么事吗？您看起来似乎很抗拒锻刀。”

“本丸废弃后，原先生活在本丸里的刀剑男士，时之政府会对他们作何安排？”至于狐之助的提问，竹取千灯还是避而不答。

几番询问都没有得到一个答案，狐之助无奈叹息，“寻常情况下，如果本丸没有审神者驻扎而时空线也废弃，是不可能会有刀剑大人还生活在本丸的。”

“这样……”竹取千灯若有所思。

……

一期一振跟着山姥切长义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茶室，看了眼全程沉默的监察官，一期一振转身沏茶分别放在自己和他的位置。

“审神者，她的处事方式有些危险。”

山姥切长义语调平静地直入话题，“她对陌生人没有任何防备心，而且对成年人类之间的感情抱有好奇心。”

一期一振：“……”

-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淌进本丸部屋室内时，竹取千灯将排列好的出阵名单交给一期一振。

看着眼前时刻都保持端庄姿态的近侍，竹取千灯忽然问道：“最近时之政府分发下来的任务有些多，我们本丸的运作人手够吗？”

一期一振从未听过竹取千灯会问这件事，他整了一下，旋即了然：“主人是要集刀吗？”

“我没有锻刀的打算。”竹取千灯尝试过一次锻刀，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那个过程——比起规矩按配方锻刀，她更喜欢有难度的挑战。

听到竹取千灯的回答，一期一振倒是完全不解了，“「没有锻刀的打算」吗？”

“难道您想通过别的渠道招募新人？”一期一振话语用词使用比狐之助要委婉得多。

一旁听到一期一振与竹取千灯对话的狐之助开始认真学习。

“之前历史修正主义者不是通过极端手段帮时之政府筛选掉不合格的同事吗？”竹取千灯想起那次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情，其中有几名和她年纪相仿的新人就被历史修正主义者说动，就是不清楚时之政府对他们做出了怎样的处罚。

“是。那时跟随在审神者身边的刀剑男士未能及时做到劝导作用，都被罚了。”山姥切长义走进办公室，见所有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他神色自然指了指敞开的大门，“我见大门没有关就进来了。”

一期一振收回视线，再看竹取千灯突然就失去了组织语言能力，沉默站在原地。

“被罚？”竹取千灯接住山姥切长义的话题。

山姥切长义‘嗯’了声，继续道：“因为这件事，后续那些本丸的审神者都被劝回现世，而新换上来的候选人又不愿意接受犯了错的刀剑男士，现今他们都还在时之政府里帮忙传送文件。”

“时之政府也缺人手吧……”竹取千灯想到山姥切长义在休息时间还要被迫加班，不由踌躇。

“时之政府确实一直很缺人手。”山姥切长义顿了下，神色惋惜：“然而他们毕竟不是正规渠道招来的员工，自然也不可能被留下来。”

室内一片静默。

“审神者大人是打算让那些刀剑大人来本丸？”狐之助忽得打破安静。

山姥切长义和一期一振闻言同时看向竹取千灯，视线里明显表露出对狐之助话语的不认同，甚至隐隐有只要她点头认可，必定开启一左一右说服的架势。

竹取千灯怔了下，还是不接狐之助话题，转而提醒一期一振：“一期先生，出阵名单。”

再次被竹取千灯回避提问的狐之助：“……”

而经其提醒，一期一振飞快低头看了眼手中名单，猛然回过神，“抱歉，请容许我暂时离开。”

话音刚落，就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呀呀……一期大人最近是不是有些累过头了？”如此不在状态的近侍大人，狐之助还是第一次见。

收回视线，竹取千灯这才询问起山姥切长义的来意，“长义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嗯，刚好有空过来检验你对未成年法律的学习成果。”

山姥切长义言简意赅，却成功让竹取千灯头一回在本丸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

『……好想使用装置回到引发这起事件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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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尊先生。”

肥前忠广抢在有效期的最后一天完成了任务，刚归来还没有休息就被南海太郎朝尊喊来塞了个新任务。肥前忠广看完手中文书，脸上的烦躁之色更甚，“都已经招收了这么多人手，为什么还会有积压这么长时间的任务要清理？”

“确实招了不少人，但都是临时人员。按规矩，这类加密型的任务都不能交给他们。”许是这段时间超负荷工作太过疲惫，此刻南海太郎朝尊的脸上也没了以往令人感觉放松的温和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意外严肃。

听完南海太郎朝尊的解释，肥前忠广很不爽地‘啧’出声，“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上面那些大人物们的想法。”

“上面自有上面的考量，这些年……我们不是早都习惯了他们的‘保守’？”话到这里，南海太郎朝尊想到长义所在本丸的审神者，再看向不理解的肥前忠广，明示：“你若是也入驻时之政府叮嘱需要额外照顾的审神者本丸……”

“就可以申请休假是吗？”肥前忠广皱着眉头理解南海太郎朝尊的提示。

“或许可以……试试。”即便提示被完全理解，南海太郎朝尊没有肯定他的猜测。

肥前忠广思索片刻，皱着眉头嫌弃地放弃了这个选项，“跟审神者交流太麻烦了，我宁愿选择继续工作。”

南海太郎朝尊面无表情颔首：“工作态度很积极，那就请你尽快完成这次的任务吧，很快就会有新的进来。”

肥前忠广用力捏着手中文书，“……嗯。”

望着肥前忠广应完就转身离开的背影，再想到时之政府刚刚下达的派遣任务，南海太郎朝尊头疼得直揉眉头——

他这里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够外派出去监督新上任的审神者了……

-

山姥切长义正准备提最后一个问题，恰巧内部通讯响起，他看了眼神色顿时放松的竹取千灯，慢条斯理接起南海太郎朝尊打进来的通讯，“有事吗？”

“临时工作，先回总部一趟。”南海太郎朝尊疲惫的声音从通讯另一头响起。

想着近期也没有什么大事，山姥切长义关闭通讯后沉思片刻才对竹取千灯道：“我去时之政府总部一趟。”

“好。”

竹取千灯应答得非常乖巧，引来狐之助好奇的打量。

“审神者大人。”等山姥切长义离去，狐之助才缓缓开口，“您真的不考虑锻刀？”

“锻刀给我一种难以适应的感觉。”竹取千灯觉得自己往后也很难适应这种感觉，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去后山修习体术。”

“是，在下了解。请您注意安全。”狐之助明白竹取千灯这声交代是让大家没有急事不要去后山打扰她修习。

竹取千灯抬手拍了拍狐之助的脑袋，而后头也不回离开了办公室，独自前往后山。

如果不是因为抑制力偏爱致使自己会随机经历时空混乱投送，竹取千灯此时应该是在历史时空跟有名的体术大师修习。既然没办法跟大师切实修习，便只能看大师留给她的手札，根据上面引导修习了。

“……”

竹取千灯修习得很认真，山上的粗木早已算不清在她与分.身对战中被手刃切断了多少。

远在山下耕种的乱藤四郎听到了山上动静，随后看向正前方空地，果不其然，‘咕噜噜’又从山上滚下来的一段木材。

“主人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砍柴？”包丁藤四郎不理解。

“再砍下去，本丸一周用柴量都满了。”乱藤四郎低喃。

“主公该不会是感觉到了孤单吧？”包丁藤四郎脑内忽然灵光一闪，“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工作，好不容易有点休闲时间，又因为本丸大小事宜离不开她，只能靠这个方式释放压力。”

“啊……”乱藤四郎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竹取千灯，对方捧着普通衣物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就是一阵酸涩，“可惜本丸人手严重不足，大家都难以凑出同个时间留在本丸，不然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可以通过宴会让大家放松放松。”

“大型的宴会举办不起来，但是我们可以举办小型的宴会哇！”包丁藤四郎双眼一亮，“就我们几个和主公年龄相仿的刀剑参加。”

“你确定本丸里有和主人年龄相仿的刀剑男士？”乱藤四郎表情复杂，“我们还是快一些摘新鲜果蔬给烛台切先生送过去吧。”

“哦——”包丁藤四郎视线落在空地上的木材，脑海里冒出了新鲜想法，于是他在送果蔬给烛台切的同时也向大家提议了篝火会，“今晚星空会很美，大家坐在一起烧烤聊天不是很好吗？”

这个建议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甚至连一期一振都答应得异常爽快，引来包丁藤四郎的困惑：“一期哥这次怎么答应得那么爽快？”

“或许是因为大家这段时间都工作负荷了吧。”药研藤四郎推了下眼镜框，看向后院堆满的柴火，“就连大将的状态都……”

“一期哥只是觉得大家都需要休息，刚好你提出来了，就同意了。”信浓藤四郎笑着打断药研藤四郎的话。

药研‘嗯’了声，转身就和大家去准备篝火会需要的物品。

待等竹取千灯修习结束下山，便看到自己伐下来的木材已经被收整到一旁，而以藤四郎为首的刀剑们正在场内布置着什么。

“主人修习辛苦了。”三日月缓步出现在竹取千灯身边，再她抬头望向自己时，微笑道：“听狐之助说，您不打算再锻刀剑？”

“您不觉得这是一件不错的决定吗？”竹取千灯望进三日月眼眸，“空出的位置用以迎接其他本丸刀剑男士入驻，可以不费力获取到更多自己难以搜集的讯息。”

三日月微怔，旋即笑了，“哈哈哈，原来主人早就看透了老头子。”

“不……”竹取千灯远没有三日月所想那般厉害，她否认三日月的评价后解释：“我只是知道三日月先生不会做伤害本丸与大家的事情，但又苦于手中掌握的信息局限。”

“您担心大家会变成时间溯行军，但手中信息掌握又不够全面佐证这个风险。而这个风险一直存在，伴随着所有人，只是靠提高大家在本丸的羁绊、牢固所有人的信念远不足以抵挡这个风险。”

“所以您又一次选择回到这座本丸。”

竹取千灯用着最轻缓的语气，道出了三日月一直在做、却不被以往审神者认可的事情。

三日月垂眸，似是喟叹般回道：“是，我又一次选择回到了本丸……”

而这一次，他遇到了能够理解并愿意帮助他的主人。

只是，时间平静，大家都低估了抑制力对竹取千灯的喜爱——早已不局限于发生在使用装置转移空间的瞬息。

竹取千灯简单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与众人一同围坐在篝火前烧烤、畅谈历史，宗三左文字将刚烤好的肉串递给竹取千灯，正当她准备伸手接过的一瞬，竟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凭空消失！

“……”

这一次，竹取千灯没有携带便携转移装置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