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壁与36度心跳 第5章 唯你是命

"那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那个那个你就当，当我什么都没问好了！"

韩霖失笑，一把扣住童画手腕将人给拉回来，姿态从容，低头和慌张不已的青年强行对视。

“啊～可是我已经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

童画力气敌不过他，动弹不得，欲哭无泪，只能试图眼神逃避。

然而韩霖突然严肃了表情，视线跟随紧锁住童画的目光，认真又坚定。

“天地良心……”

他轻声开口：

“我韩霖一身臭毛病，仅剩的优点就是专一。”

大概是桃花眼自带深情buff，童画听着耳边的话语，看着对方在昏暗灯光下明亮的双眸，感觉自己正无法抗拒地沉溺其中。

童画喉咙发痒，大脑一片混沌，微微启唇。

“啪––”灯光突然全灭，周围都陷入黑暗，舞台灯光骤然亮起。

是演出要开始了。

观众席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大家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这下连身旁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了。

童画感觉到手腕被松开，韩霖动作自然地坐端正回去，不由得在黑暗中松了一口气，也乖乖在位置上坐好，试图集中精力欣赏表演。

可脑子和心就是不听话，不断循环方才韩霖的话。

童画双手不自觉地摩挲写手机壳，虽然看着舞台但目光涣散，谁都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

韩霖刚刚说的，有没有哪种意思呢？还是自己被她们影响，想多了？

但的确谁看了都会说一句暧昧吧！能怪别人和自己多想吗？

诶，那韩霖，是不是真的，在追自己？！

胡思乱想间，童画又猛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韩霖某博帖子下的热评：

韩总最近转性了？稀奇吼，喝中药了？[狗头.jpg]

还

还有他某博里那些过去的生活记录，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鲜活多金人生。

童画想想自己，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看书看纪录片，如果不是小姨硬开了间奶茶店，自己可能连着好多天都不会出门。偶尔也会想出去旅游，但一个人旅行总是心生怯意，同龄的朋友又基本都交情淡如水。

他还想过养宠物，小时候父母还在时，家里也养过小狗狗，在童画小学还没毕业时就老去了。但也始终只是想了一想，还有很多想法，他都只是在脑海里完成，没有现实里奔赴的动力。

如果韩霖真的，有那种喜欢自己的意思……

童画一瞬间想到无数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漫画小说，不自觉咬唇。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要如何拒绝才不会死得很惨呢？

一般的霸总富少、纨绔子弟，不是都会强取豪夺霸王硬上弓嘛。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最后被占了身子又占了心……

噫！

童画双手拍拍自己发烫的双颊，在想什么呢！

韩霖的确有钱有势但他性格是真的好，打破了童画以前对富二代的偏见，不管别人怎么说，童画愿意相信这段时间自己认识熟悉的这个韩霖。

"在想什么？"韩霖突然靠过来，声音压得几乎是气声，童画感受到他温热的躯体和明显的呼吸，整个人僵住。

感受到童画的不自在，韩霖也动作顿住，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别紧张，我什么也不会做的，圆圆，我一直在把决定权放在你手上。"

童画讶异，转过头来，在黑暗中看见他。

舞台上变幻的打光辐射过来，让他们隐约可见彼此的表情，一个温柔，一个茫然。

“的确是你想的那样。”韩霖语气冷静。

童画第一次意识到对方其实有副很好听的嗓音，此刻压低后，像低沉醇厚的大提琴乐在黑暗中流淌，听得自己耳朵发痒。

“想继续做朋友，还是和我交往。”

“拥抱我，还是推开我，都看你。”

男人的最后一句话，轻到仿佛叹息：

"我唯你是命。"

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

演出后面的内容，童画可以说完全没看了，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与迷茫之中。

恋爱，这两个字对他而言是非常陌生的。本该情窦初开的青春期，他因为家庭事故而变得浑浑噩噩，除了埋头学习，就是沉浸在美术世界里。朋友转交给他的情书，他全都毫不犹豫拒绝，也不想去交新朋友，不想主动社交。

上大学后，也有男男女女因为外貌主动接近他，最终又因为他的冷漠和无趣而悄然离去。

童画时常被室友调侃为机器人、高岭之花等，但他看待自己只是无聊无趣的普通人，所以也无法得到别人真正的喜爱。

从剧院出来时已经入夜，初秋的夜风微凉，吹得童画脑子清醒了些。

两人并肩走下台阶，身边人流散去，周围再无他人。

童画停下脚步，有些垂头丧气，韩霖伸手下意识想帮他理一理被吹乱的头发，却听到童画语气冷淡地说：

“我们，暂时先不要联系了吧。”

男人半空中的手僵住，缓缓收回。童画感受到了韩霖的动作，但低着头不看他。

童画想，自己没有做好和男人谈恋爱的准备。

韩霖脸色一点点低沉下去，心也仿佛被什么抓住往下沉坠，人生向来顺风顺水的韩大少爷，此刻一开口嗓音都发紧：“只是暂时吗？”

“嗯！”童画直点头，“我需要时间认真思考一下。”

“只是思考一下吗？”

几乎是急切地追问。

童画下意识抬头关切他一眼，不太坚定的继续点头："嗯，是的。为了自己想清楚，我，我们就暂时不要见面了。”

韩霖退后一步，整个人仿佛要碎了，目光始终紧盯着童画白皙冷淡的侧脸。

“这个暂时，是多久呢？一天，两天，还是几周几个月？”

这我怎么能知道！童画在心里吐槽。

“反正，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韩霖没做声，两人沉默而立，夜风吹得童画不时瑟缩一下。

半晌，男人哑声开口：“我送你回家。”

他能说什么呢？主动权是童画的，他唯有接受。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你也不顺路。”

是的，韩霖住在富人区的大平层，和童画的小公寓在城市的两边，送他回家就是多跑半程回家的路。之前韩霖带他出来玩是完全忽视这个点的，他乐意接送童画，更乐意让喜欢的人坐在自己最爱的车上，听着音乐徜徉在都市人流中。

童画之前也是没有多想的，只觉得韩霖人好，现在他就不再能心安理得了，拿人手短，没给出答复前，他不想再让韩霖为自己做这些。

“那，回见？”

“嗯，今晚谢谢你的票，我很开心……再见。”

于是两个人，最终朝着两个方向离开，童画不敢回头，也不知道韩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