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魂 第34章 皇姑

荀灌苦笑，“应当是察觉了陛下和我一同游玩，想过来抓我不在。”

章湘心里嘀咕，怎么也没想到荀灌会事先回来了，马上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二人竟然一点不知。”

“也是怕二位姐姐出了破绽，这才偷偷行动的，好在没让王贵嫔发现。”

也许能察觉到荀灌的只有许夜，但他已经死了，荀灌想到这些不禁有些难过，但更想到的是司马睿毫不追问毫不生气，甚至容忍她心里还怀念着别人，让她更加愧疚。

章湘心里气，这么完美的安排竟然让荀灌逃过了，难道就连运气也要如此眷顾她吗？

赶忙问：“那妹妹说是生病，其实是没病吧？”

装病的话，还有一丝希望整治荀灌，不然让王信芝生气了，章湘觉得她就没法混了。

荀灌点头，“不这么说她还会怀疑的，以后说不定时不时还要找来。”

荀灌是个谨慎的人，当刺客那时的谨慎并没有到了皇宫就丢掉，一直觉得自己在谢鲲府上马失前蹄就是还不够谨慎，现在到了皇宫，更不能有半点破绽。

正说着，远远一个人走来了，荀灌仔细一看，竟然是荀臻，马上就快步到了他的面前。

“兄长怎么来了？”

荀臻见到荀灌一切安好，也是如释重负，“听说王贵嫔来找你麻烦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荀灌颔首致意，而楚娴走到荀臻的面前，行礼说：“荀将军辛苦，若是方便，以后还请多来相会。”

“这···”荀臻似乎真的不太擅长对付主动的女子，每次和楚娴对话就要落了下风。

楚娴越看荀臻越喜欢，如果不是给荀灌面子，直接就过去抱住了，忙把脸转向荀灌。

“陛下答应了吗？”

荀灌语塞，然后极其为难地开口，“对不起楚姐姐，我忘了问。”

楚娴皱眉，忘了问？只顾着和皇帝亲密吗？

荀灌感觉楚娴误会了什么，赶忙摇头，“和陛下谈不到姐姐的话题上，而且很快王贵嫔就来了。”

楚娴觉得也差不多是这样，虽然不满意，但是也无话可说，更不会小心眼地去怪荀灌。

荀臻倒也盯着楚娴，见到她的样子落落大方，心里也是喜欢的，于是拱手，“楚才人不必责怪舍妹，王贵嫔来的急促，连在下都拦不住，尚有来日不需匆忙。”

楚娴惊讶无比，倒不是觉得没道理，而是荀臻的语气是也期盼着一样，楚娴所有的烦恼全部烟消云散，没有什么比得知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开心的事了。

“荀将军这样说···莫非也是盼着？”

“这···”

再次被楚娴一招毙命，荀臻只能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倒是一下没了那些严肃，反而显得可爱。

楚娴忍不住了，冷不丁冲过去就抱住了荀臻，然后体会着他已经僵直的身体。

惊讶的目光看到了荀灌，荀臻瞧见荀灌只是微笑点头，他心里隐隐的喜欢也全部浮上，把楚娴也搂住。

毕竟还是考虑到有围观的人，两人都没有更进一步了，但这些已经足够表达两人的心情。

章湘在旁边冷冷盯着，那两人的样子恨不得印在她的眼睛里反出光来，这样就能让王信芝完全的相信了，这些都是事实，都是重罪，而且她们这么如胶似漆，不可能再让她们躲过去了。

新的一天来的特别早，因为大清早门口就有人在高喊了，荀灌赶紧起身，在红参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出门。

楚娴章湘也出来了，而叫嚷的不过是个宦官而已，但衣服看来应当也算是个有级别的，身边还跟着两个最低等的宦官，特意跑来看来是有重要的事。

自然不必行礼，荀灌地位最高，主动开口问：“不知道这么早跑来是什么事？”

那个宦官倒是趾高气昂的，完全没把几人当做嫔妃，声音仍然那么高，腔调仍然那么盛气凌人，“听好了，平阳大长公主来宫里了，都去南宫大门候着，行礼时都精神点，声音喊不大的话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你说什么？！”楚娴哪受得了一个阉人这样嘲讽，马上出声。

宦官仍然不屑，“怎么着？这可是皇帝陛下和太后殿下的命令，想违抗吗？”

荀灌马上开口，“误会了，楚才人说话声音大，没有恶意，足下请回吧，命令我们已经知道，这就去。”

荀灌已经不在乎别人什么态度了，因为这个消息已经足够让自己无视所有的不愉快，甚至刚才一直在忍着没有兴奋大笑。

“走吧。”

楚娴莫名其妙，“妹妹脾气真好，竟然一点不生气，还挺开心的样子。”

“姐姐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荀灌很想给楚娴和章湘一个惊喜，虽然现在也能说出来，但和杨芷馨见面的那副场景荀灌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走得很快，盼着见到的心让荀灌甚至要跑动起来，已经有一两年没见了，那个如同母亲一样的人，抚养自己长大的人，竟然会在这里再次见到。

到了，荀灌发现竟然有近百人在场，而且连那四位三夫人也到了，看来这是把所有的嫔妃都喊来了吧。

“皇帝陛下驾到，太后殿下驾到！”

随着白苏子的高喊，司马睿和杨芷馨到了，众人立刻跪拜迎接。

“都起身吧，到齐了吗？”

众人齐声应诺，杨芷馨给了薏苡一个眼神，薏苡会意，走到人群最前，“各位嫔妃请依照等级排好，大长公主到来时，请按照安排行礼。”

好大的阵仗，但荀灌心里却是美的很，重要的人有这么高的地位和礼遇，就如同带来了巨大的安全感一样。

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大家的腿脚都有些许的酸痛，但或许是被警告过，三夫人们都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而其他的低位嫔妃们更是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终于到了，马车停在了皇宫大门口，车上的妇人缓缓下车，从早已经开了的大门走进了皇宫。

熟悉的脸，荀灌虽然挤在人群中，但不妨碍她能清楚的看到司马薇，莫约比杨芷馨小上几岁，举止从容，面容看了觉得平易近人却又气势逼人，让人不禁又敬又怕。

全部跪地拜伏，荀灌很惊讶竟然连王信芝她们也不例外，于是立刻也随着所有人的节奏，铆足全力高喊出声，“大长公主万安！！”

司马薇没有看到荀灌，虽然明白荀灌就在人群中，但司马薇已经听说了荀灌刚入宫的事，不想再次惹出事端。

杨芷馨迎上前，“平阳好久不见了，真的好久好久了。”

司马薇苦笑，“是的，自从跟随抚军大将军去寿春生活便没再见，那还是刚灭吴的时候吧，一晃已经快四十年了。”

杨芷馨一边叹气一边笑，“是啊，当初我们二人都是青春佳人，如今都成老妇了。”

两人于是开始互吹对方容颜依旧美丽，荀灌在下面听着却是心里美得很，原来她们的关系还挺好，也难怪夏侯太后会把我托付给大长公主抚养。

爱屋及乌，荀灌忽然觉得对杨芷馨的好感都增加了。

旁边的司马睿见到两人聊得停顿了，这才插嘴开口，“皇姑一路辛苦了。”

司马薇仔仔细细打量着司马睿，“虽然没有见过陛下，但是也听说了陛下的事情，能顺利到江东，现在又称了帝，也不枉费众人这么辛苦了。”

司马睿摇头，“还多亏了抚军大将军能稳住江东，如今年过六旬还在荆州守备前线，朕无时不刻感念着。”

回头对着所有的嫔妃，司马睿难得放大声音高喊，“对待平阳大长公主要如太后一般，如有怠慢者，重罪！”

所有嫔妃齐声尊令，司马薇也走到司马睿旁边，语气倒是鲜明对比的平和，“都起身吧。”

大家于是道谢起身，荀灌刚抬头平视司马薇就看到司马薇已经在盯着她了，荀灌心里一阵暖，也忍不住微笑。

司马薇毫无表情变化，对着司马睿说：“陛下没有皇后，后宫治理可好？”

司马睿用手摊向王信芝和谢珣，“两位贵嫔主事，目前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没有皇后，让三夫人治理后宫，真如武皇帝当初一样，希望不要出现武悼皇后还是夫人时祸乱后宫的事。”

王信芝和谢珣大惊失色，虽然平常都是盛气凌人，但是看到司马薇的举止气质，加上她和徐京墨的地位连王谢二家都要敬重，王信芝和谢珣还没有胆子顶撞，忙说不敢。

杨芷馨忽然大笑，“应当不会，况且武悼皇后已崩多年，提起她的污点又是何必，还是赶紧去西宫，我们好好叙叙陈年旧事。”

司马薇点头，忽然对着司马睿和杨芷馨问：“那不如让妾住在北宫吧。”

司马睿有些惊讶，“平阳大长公主高贵，怎能屈居嫔妃住处？”

司马薇倒并不在乎的样子，“现在西宫还不如当初崇化弘训二宫大，妾和夏侯太后挤在一起并不太好，而且住在北宫还能多见见这些青春佳人，妾也能觉得自己都年轻了。”

杨芷馨知道司马薇想多和荀灌相处，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愿，于是对司马睿也说：“皇帝就答应了大长公主吧。”

在古代，姑姑的地位非同一般，首先她是跟着父系的姓氏，并且是嫁出去，回到娘家属于作客，这两种身份混在一起可想而知，我们总以姑奶奶、老姑奶奶、小姑奶奶代表厉害的女人，还有“姑奶奶我可不好惹”等等语句，就是出自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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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皇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