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魂 第28章 合谋

荀灌哑口无言，只觉得太渺小太愚蠢了，不但她是愚蠢的，连司马睿都是愚蠢的。

可笑，还下令隐瞒，还准备搞什么偷偷的计划，结果夏侯太后就这么几眼便看出来了。

“妾明白了，一定会阻止陛下乱来的。”

哪有不想当皇后的心思，虽然原本就觉得希望不大，但是当面被浇了一头冷水还是这么的让人沮丧。

不能不听，皇帝陛下还是冲动了，为了感情害他害我，夏侯太后这样才是真正的为我好。

徒步回到了霄云阁，荀灌刚推门就看见来了人，竟然是桓芯和庾嫣。

早已经坐好喝着水，红参也随着她们的近侍在旁边侍候着。

荀灌立刻跪拜在地，“妾见过桓夫人、庾贵人，夫人万安，贵人万安。”

“起身吧，坐。”

荀灌道谢起身，原本以为是她们来找麻烦的，但是感觉桓芯的态度很好，笑容可掬的样子看着不像来为难的。

坐下，荀灌问：“桓夫人和庾贵人贵为三夫人，不知道特意跑这么远来有什么事？”

外面连步辇都没，侍从也只带了近侍一人，看来是偷偷来的，肯定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昨夜的事情你不要难过。”

荀灌怎么都没想到桓芯会说安慰的话，但很快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果然，这种事情传得好快，现在应该是后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吧。

也好，大家误以为陛下不喜欢我，这就如了夏侯太后的说法了，虽然肯定都在笑话我，但是至少不会再有嫉妒我的人，找麻烦自然也没必要，我会很安全了。

可是桓夫人现在找上门来，还安慰我，果然是想拉拢我么？

挺好的，虽然我应该看着王信芝当上皇后，但不代表必须帮她，更不代表她欺负过我之后我就必须忍着。

“能有桓夫人安慰，妾心中感激涕零，然而事实难以改变，妾也不愿多去想了。”

桓芯见到荀灌也不算是个弱女子，倒也满意，点头说：“晚上路过王贵嫔的住处，听见她的笑声刺耳的很呢。”

荀灌暗想，果然是这个样子，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这个桓夫人故意来说，应当还是要激起我的恨意吧。

“沦为笑柄自然无可奈何，心中虽有不满也只能得过且过了。”

桓芯摇头，“没想过报复？”

荀灌假装惊讶，“妾身份低微，怎么敢对贵嫔有报复之心，桓夫人莫要说笑了。”

当马前卒？这样的事情我可不干。

旁边的庾嫣插嘴说：“你们荀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和夏侯太后的关系又那么亲近，何必这样贬低自己？”

“虽然如同庾贵人所言，但是和王家比起来依旧悬若霄壤。”

桓芯见到荀灌害怕王信芝，心里很气，但是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禁对王信芝恨意更大，已经放弃把荀灌当做和王信芝同归于尽的工具了。

“不用担心，我们自然联合一处，王家势力再大，也无法让皇帝陛下与太后陛下舍弃我们的。”

这样挺好的，桓芯之前那样的仗义执言，即便只是想恶心王信芝，并不是真心帮我，但对我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惠，这样的事情多来一百次也不嫌多。

“有桓夫人照应，妾觉得在宫中安心多了。”

桓芯虽然不如王信芝和谢珣的家族强大，但也算高高在上，荀灌的瞬间服从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马上就有了一个好主意，对付王信芝和谢珣还真不能少了她。

“陛下本打算安排谢贵嫔侍寝，临时换成了你却又把你打发走，你觉得真的是故意耍弄你讨好王贵嫔？”

虽然昨晚白苏子那么说了，但是桓芯回去越想越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是耍荀灌，打发走她之后怎么没有召回谢珣？

如果单纯就是为了讨好王信芝，那不如再召王信芝侍寝不更好？何必让一个侍从去特意通知？

荀灌还想不到这么周全，只是单纯觉得被发现了，顿时汗流浃背。

得保持镇静，不能让她看出来，即便她说什么我也不能承认，如果被她发现了，威胁告诉王贵嫔，我就要被她挟持了。

“桓夫人高深，妾不懂桓夫人的意思，只是看到昨晚陛下冷淡无比，直接下令让妾回来，妾不敢揣测君心，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荀灌这么装傻一忽悠，反倒是让桓芯觉得她自己想多想了，本打算多问一些的问题也都烂在了肚子里。

“算了，陛下想到什么便做了，的确不需要什么原因，但陛下的做法却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这是要对付王信芝和谢珣了吧，荀灌心中暗暗叫好，看桓夫人的样子也是早有谋划，我只要按照夏侯太后的说法不要太过招摇就行，跟着桓夫人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既安全又能出气。

“妾不明白，还请桓夫人说明。”

桓芯一丝冷笑，“陛下本打算召谢贵嫔，你中间占了位，既然陛下是为了讨好王贵嫔故意耍弄你，那为何不喊回谢贵嫔？这其中原因，还不是在你口中随便说嘛？”

荀灌暗想，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就是想我伪造一个谎言，说陛下因为王贵嫔的关系，不但把我打发走，连谢贵嫔也不喊回去，她们两个就会起矛盾了。

“桓夫人的意思···要妾造谣陛下说过的话？这可是重罪，妾不敢的。”

庾嫣见到荀灌吓坏的样子，马上摆摆手，“你是尚书左仆射的女儿，我们不敢随便害你的，自然不是让你到处乱传，谣言靠我们来起，若是有人问到你，你不过摆出胆怯否认的样子便是。”

厉害，荀灌的反应就是如此，这其中的奥妙马上就能想明白了，越是这样否认，越是会被人怀疑，而且一旦谣言起来了，心结就有了，即便真相大白都会忍不住怀疑的。

“如此简单的事情，妾如果还嫌困难而推辞，那便是为难桓夫人和庾贵人了。”

桓芯见到一切妥当，立刻和庾嫣离开了，荀灌送到门口，见到楚娴和章湘已经在门口看着了。

庾嫣倒是小心，“你们不必看了，不要招摇，不许说我们来过。”

楚娴和章湘自然应诺，然后一同目送几人离开，刚看不见，两人立刻到了荀灌的身边。

“什么时候找来的？我们二人竟然不知道，走到你门口听到说话才发现。”

荀灌苦笑，“来了有一会儿了，自然是私密的事情，所以没有招摇，两位姐姐当然没有发现。”

“什么事？”

荀灌再次看了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什么人在监视着，然后小声说：“桓夫人和两位贵嫔不睦，自然是想要对付，拉拢我来帮忙而已。”

楚娴和章湘大惊失色，对付贵嫔，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光是这样的想法就足够疯狂的了，更惊讶的是竟然会找荀灌这么一个小小的美人帮忙。

楚娴马上觉得不妙，“妹妹，莫不是害你的吧？妹妹连九嫔都不是，怎能够得着贵嫔？难不成是让妹妹半夜去···”

刺杀，楚娴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个了，可是那几个嫔妃怎么知道荀灌是刺客？难不成被发现了？

有点慌张，而荀灌马上看出了楚娴的慌张，连忙微笑握住她的胳膊，“楚姐姐莫要担心，并非姐姐想得那样，刺杀陛下的事情没人知道，放心吧。”

看着两人都点头，荀灌继续把桓芯的计划都告诉了出来，楚娴仔细想想，的确风险不大，不禁叹息。

“她们可真厉害，换做我是绝对想不出这些法子的，难怪夏侯太后要我们三人低调在此，被她们盯上的话，耍心机我们恐怕必输。”

荀灌眺望远方，“不用怕她们，以后该怎么做我已经明白了，首先就要尽量远离陛下。”

手一下被楚娴抓住了，看过去时她的样子已经焦急激动万分。

“楚姐姐你怎么了？”

摇头，“不可以这样，陛下必须要来这里。”

“为什么···”

没等楚娴回答，荀灌已经明白了，答案就是荀臻。

皇帝如果不过来，护卫他的哥哥又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到这里来？那么楚姐姐哪里还能再看到他了。

内心无比纠结，虽然楚娴的语气是在强迫一样，但荀灌感觉到楚娴的担心了，她的眼神带着期盼带着请求，如果我不答应，她恐怕真的会求我吧。

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我明明也希望哥哥能和楚姐姐走到一起，异想天开地哪天能一同跑出宫，甚至，陛下也不宠爱楚姐姐，得知哥哥喜欢楚姐姐，那就直接废了她，她便可以嫁给哥哥了。

要不···对陛下若即若离，不排斥他见我，但也不和他靠得太近免得遭人疑惑，我应该能把握这样的分寸吧。

荀灌抬起楚娴的手靠在自己的脸上，苦笑说：“我知道楚姐姐喜欢家兄，又怎么忍心刻意让你们疏远，姐姐既然不愿，我答应你便是。”

楚娴高兴又感动，甚至欣慰荀灌直接就能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禁把她紧紧拥抱住。

荀灌却一直都开心不起来，总觉得多了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