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秋然就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他,小武就撅着嘴,“你干嘛拿被子出去啊?床够大,咱俩一起睡呗。还可以说话。”
这怎么解释呢?自己曾经有过男朋友?所以,不适合跟别的男的太亲密?会把他吓到吧。
项秋然只好说,“你腿脚上的伤不是还没好全吗?我怕半夜翻身碰到你。”
“我好了,我全好了!”小武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健康状况,没人理他。
但是,项秋然也没有住进师容的房间。说不清为什么,他不想在到处都是师容的东西的房间里呆着。平时回来打扫,但是不愿意进去呆着。他其实不想这些东西一直提醒他,成为他过不去的过去。
他搬着被子、枕头放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
小武不高兴地进来,帮忙洗菜,拿东西,项秋然赶他,“复习你的功课去。”
“就不!”小武耍脾气。
“听话。”
“不听。”
“你这破孩子,怎么这么倔!学习去。这儿不用你。”项秋然推他出去。
小武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去了,项秋然拿他没办法,去扶他,又被甩开,“你别管我!你就是这样对待的客人的,我不住了!”
项秋然真是觉得不会应对了,“你干嘛啊?快起来,地下脏。”
“你还嫌我脏了!”
“你能不能不冤枉我?”项秋然决定好好跟他聊聊。
“谁冤枉你了,你就是嫌弃我!你嫌我拖累你。”小武大声地控诉。
“没有。”
“你有!你先是回老家不让我跟着,然后偷摸开工作室不让我知道,我要跟你合作你还推脱,现在我过来住两天你还躲我,说好了做好吃的要教我你也忘了,现在你还把我推倒!我受伤了!你这样对待伤员!”小武一条一条地诉委屈。
项秋然笑了,“刚才是谁在那儿嚷嚷,说全好了。骗人吧?而且谁推倒你了?”
“你还嘲笑我?”小武又罗列一条罪证。
项秋然算明白了,别说话了,多说多错,就开始哄,“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跟你说抱歉好吧。咱先起来行不,祖宗!”
“你不用哄我,我不是小孩儿!”
项秋然感慨,“自己招来的小祖宗,哭着也得哄完呐。”
小武笑了,爬起来又在厨房乱转,项秋然也没再撵他,吵过闹过,厨房里没有尴尬,倒是更温馨了。
两个人一起吃晚饭,又一起洗碗,然后项秋然就帮小武复习。这次小武倒是没有“起义”,乖乖看书、做题。
第二天,再次去见丰子锐的时候,他起码是清醒的,但是依然颓废。
看见他们进来,点着一根烟,把打火机往茶几上一扔,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眼皮也不抬,“说吧,你们什么目的?什么粉丝,什么音乐人,我可不信。”他的声音嘶哑、疲惫。
虽然想过可能不顺利,但是对方这样不给面子,还是出乎俩人的意料。
小武有点不高兴了,想说什么,项秋然扯住了他,让他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自己则去拿了椅子上放的一把吉他,坐下开始弹奏起来,小武都惊讶了,从来不知道项秋然还会弹吉他。
丰子锐抽烟的手也停顿了,斜眼瞟着项秋然。
弹了过门,项秋然开始边弹边唱,丰子锐和小武都听出来了,这是丰子锐早期的一首歌,不是很有名。而且不是摇滚,是一首有些小清新的歌曲,《奔跑》,这可能是丰子锐唯一做过的一首小清新的歌曲,少年情怀都在里边。
连准备茶水的老三都从厨房出来了,略微惊讶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别说,这一把嗓子还不错,声音清亮又柔和,感觉又沧桑又年轻,有一种矛盾的气质在里边。
一曲唱完,小武脸上的笑容没有断过,他不知道项秋然还有多少惊喜给他。
但是丰子锐却并没有被触动,虽然意外,但是显然并不足以打动此时的他。
“啪啪啪。”丰子锐鼓起掌来,懒洋洋的,没有多少诚意,“行啊,还不错,反正现在歌坛对歌手的要求也不是总那么高的,你也不用签我了,您自己出道得了。”
小武就不高兴了,“我们带着诚意来的,我们很喜欢你的音乐,觉得你如果不做音乐了,太可惜了。也请你珍惜一下我们的心意好吗?”
项秋然也说,“你的嗓子缺乏保养,你还在抽烟。这对身体很不好。如果你签约,我亲自做你的经纪人,照顾你的生活、工作。就算你不唱歌了,也还可以做个音乐人,可以带新人。就算你嗓子不好了,才华还在啊。我们希望您认真考虑一下。人生苦短,不要浪费了。”
“做音乐人?”丰子锐呆了片刻,又看了看窗外,过了一会儿,回过头来,“真的不用了,……谢了,一个心死的人,怎么能做出有灵魂的音乐。你们看起来也是有备而来,但是真的不用浪费时间了。你们签了我,会失望的。我也没有心情,让你们给我安排这、那的。老三,帮我送客。”
丰子锐站在来往卧室走,非常干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有让项秋然死心,反而激起他的斗志。
老三抱歉地送他们出门,项秋然说,“帮我劝劝他,我还会来的。另外,拜托把我名片给他,如果他愿意试试,我们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