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换 第17章 回天乏术

“方帮主此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昆山派一向行事光明磊落，这也是江湖豪杰都知道的事实。倘若我有心害你，又何必又盛情相邀呢？还望方帮主不要多想啊。”付掌门冠冕堂皇地说道。

方舒哲在一侧早已按捺不住了，他举起手掌几乎要劈头而来，付掌门纵身一跃，平地飞起，方舒哲扑了个空。

“副帮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老夫负荆请罪，你们才肯原谅老夫管理不严的罪过吗？这昆山派一向都是平安无虞，忽地出现这种情况，连老夫都极为纳闷。莫非是你们方舒帮得罪了什么人，仇家来此寻仇？若是这样，可别委屈了我们昆山派。还望你们方舒帮仔细查探清楚。若是讲道理，我们尚可谈一谈。若是一定要像副帮主这样出手莽撞，那就别怪我们昆山派不客气了。”付掌门抬步离去。方舒哲把拳头攥出声响来。

小薇姑娘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整个房间里，气压低的吓人。

只有杨书彤还躺在床上安稳沉睡，孽涟漪暂时对她无碍，若是三天之内没有寻回名医，那才是真正的骇人可怕。

据说孽涟漪最后毒发身亡之前的模样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四肢都会变成枯木模样，双眼凹陷，嘴唇外翻，身上的肌肤全部出现斑点，甚至还有臭虫蠕动。那才是真正的人间惨剧。

直至中午，方舒皓带着几个名医气喘吁吁的赶来。昆山派的结界依然还在开着，他们勉强能够自由进出，只是这山路曲折，一帮人又快马加鞭，根本不敢延误一分钟的时间。方舒皓倒还好，毕竟年轻，还算能够撑得住，那些名医多半都是年近五旬，免不了一进屋就直直地躺在椅子上好好地喘息了一番。

“你们还不赶紧给桃儿看病？还在耽误什么？”方舒哲一肚子的火气无从发泄，一见这些名医个个无精打采的模样，不免心生怨言。

“副帮主。你不要这样，他们是来救桃子姐姐性命的。”到底还是小薇姑娘聪明一点，她清楚求人做事就要嘴巴甜一点，笑容多一点。否则，别人怎么肯全心全意地帮忙呢。

听闻小薇姑娘这番话，方舒哲立马就换了一张脸：“对不起。刚才是我太莽撞。如有冲撞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不碍事的。副帮主。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为首的胡神医率先开腔，他声音温润沉静，一看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他围着杨书彤看了几分钟，定定地对方舒翼说：“方帮主，您现在身体还好吗？”

方舒翼说：“怎么，你看出了什么？”

胡神医说：“依小人之见，若不是方帮主舍身救下这位小公子，估计他早就毒发身亡了。可惜，您纵然用尽全身功力也无法护得他周全。孽涟漪的毒，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望方帮主不要再做无谓的事。”

方舒翼叹了口气：“孽涟漪当真是武林奇毒。方才我差一点就被它吞噬了。

“老夫久在江湖行医，虽然见过各种用毒手法，却再没见过比孽涟漪更毒的了。恐怕下毒之人并不只是要人命，还要对方受尽折磨而死。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哎。”胡神医摸着胡子感慨道。

“那现在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吗？”方舒哲问。

“解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解药里面有一味药材只有长白山才有。从这里到长白山，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十天。这位小公子最多再撑两日，根本来不及。”胡神医身后的白胡子李神医说道。

这李神医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早有他的名声，却始终无从寻他。如今他竟然也能出现在这里，足以显见方舒皓的办事能力有多强。

“李神医，依您看，这病还有得治吗？”方舒哲又连忙转脸问李神医。

“若是能够找到解毒的人，那自然是好治。若是找不到，那就只能是难于上青天了。”

“能解毒的人只能是下毒的人。我们连是谁下毒都不知道，怎么找呢？”方舒皓接过话头。

“是啊。难就难在这一点。若是在三十年前，这毒还有别的法子。但是眼下，估计也是无计可施。”

“别的法子？”

“是的。早年间，江宁林家与西域毒王颇有渊源。据说毒王曾经在中原落难，江宁林家出手相助，毒王感念恩情，便把孽涟漪的解毒药方告诉了林家。要说这药方也是奇，它不仅能解孽涟漪，几乎江湖中的所有奇毒都能解得了。只可惜啊，许多贪心的人得知此事便频频骚扰林家，如饕餮一般，驱之不散。林家因为不肯交出药方，最终遭了难，全家一百七十三口，被一把火全部都烧死了。后来有人看到林家只剩发黑的骸骨，人心，实在是歹毒。”大抵是见到太多的江湖险恶，所以李神医才最终选择归隐山林。

“再没别的办法了吗？”小薇在一旁着急地问。

“若是我们所有人一起用内力来抵抗孽涟漪的毒性，会不会能够为她解毒呢？”方舒哲又问。

“不可以。这孽涟漪是遇强则更强的毒。它本身就有衍生性，若是接触到了内力，就会遇气成魔。它便不是毒，而是毒魔。方才方帮主为她疗伤已经动了真气，这孽涟漪的魔性已经苏醒，若是再施加内力，它就会拥有更加可怕的魔力。到那个时候，别说是这个小公子，就是我们，也统统都得死。”李神医满脸严肃地说，胡神医在他身后连连点头。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凝结冰冷，方舒哲转身出屋。方舒翼用眼神示意了方舒皓，方舒皓连忙跟着出了屋子。

“你想干什么？”方舒皓拉住怒气冲冲的方舒哲。

“我要那个姓付的偿命。”方舒哲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吼叫。

“你是不是疯了？我们现在是在昆山派，不是方舒帮，这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地方。你现在就算是血洗昆山派，桃儿也是在劫难逃。你又是何必呢？你要知道你是方舒帮的副帮主，你还有远大前程，不能为了儿女情长牵连不断。”方舒皓正色地说道。

“远大前程，我不要。光辉战绩，我也不要，我只要她醒过来。我不贪心。我只要她醒过来。”方舒哲用力地捶打院子里的桑树。桑叶飞落，惊起一地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