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孤舟赴山海 第3章 互探想法

太后，洛垂容来到慈宁宫，向太后作揖，“太后，容儿知错了。”

“哦？容儿错在何处？”

“容儿未经太后允许，私自将检举信上报，而且还以七殿下的名义…”洛垂容说到最后也确实心虚。

太后拉过洛垂容的手，“容儿是哀家的知己，自然知道哀家的脾气，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就算是心腹也不行，哀家宁可亲手挖掉，也不愿生烂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不过哀家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要将翎儿拉进来。”

太后恕罪，洛垂容立即跪倒在地，在太后身边有些日子，自然也知道伴君如伴虎。

“容儿起来，哀家只是好奇，你怕什么？”太后一脸笑意的扶起洛垂容。

洛垂容诚实回答：“容儿只是觉得这个好处若是落在五殿下手上，李丞相日后说不定会落入殿下圈套，若是我们的人揭发，难免寒了大臣们的心，而七殿下是最好的人选，况且…”

“况且什么？”太后紧接着问。

“况且太后很喜欢七殿下。”洛垂容本来想说她有意培养，但隔墙有耳，还是选择说的隐晦些。

容儿当真是哀家肚子里的蛔虫“，翎儿那孩子心思单纯，听话懂事，为人善良，就算日后……也定不会手足相残，他是最好的人选，就是身子不好”

洛垂容默不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那柳轻舞醒了吗？”

“未曾，她伤的很重。”洛垂容低眸回答。

“等她醒了，带她来见见哀家。”

“是。”

寂尘翎随意地靠在一棵榕树上，听着下属的汇报，“洛垂容当真是聪明，打击寂慕泽的同时竟然还想拉拢本殿站队，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少了李顾这个左手，谁又来充当下一个左手呢？”

听风继续说道，“听闻洛垂容不日将要去往兰都探查醉生药一事，还有…”

“嗯？”

“当年墨宰相的小妾兰夫人正是兰都人。”

“有意思，听风，你觉不觉得有人在下棋，一盘大棋～”

“殿下的意思是？”

“本殿可不想被人利用，我们此行可是要颠覆整个大厦的。”

洛垂容回到宅院，来到柳轻舞的房间，开口问身边伺候的丫鬟，“今天如何？”

“回小姐，还未醒，这几日按时喂药，擦拭身体，可柳姑娘还是如前些个日子那样。”

洛垂容退下丫鬟，做到桌边，撇头盯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随后轻蔑的开口：“一个昏迷多日的女子，枕头边怎会有褶皱，柳姑娘你该醒了。”

床上女子忽然睁眼，慢慢坐起，与洛垂容四目相对，不紧不慢：“洛姑娘，你们找错对象了，奴家只是一个商人，你们真正想找的另有其人。”

“哦~你说说我们想找的是什么人？”洛垂容顺势套话。

“这个奴家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你们每次送货的渠道都是何处？”洛垂容打算换个问法。

“那可太多了，可以说遍及整个中原，其中兰都，幽都，九中送的最多！”柳轻舞起身，顺手拿起洛垂容手中的茶。

“你们制货的来源是哪里？”

“这个不知，但我们收货的地点是兰都。”

洛垂容忽然想到兰夫人也是兰都人

“那你们是走水路还是陆路？”洛垂容看着柳轻舞从容落座。

“陆路易遇到官兵查验，水路又难免遇到天气阻碍…”柳轻舞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般靠人力。”

洛垂容当即明白她的意思，“危急生命当如何？”

“弃之，另寻他人。”柳轻舞轻松的耸肩。

“所以干此事的人多半食不果腹，穷困潦倒。”洛垂容冷冷的看着她。

“洛姑娘，轻舞只是个商人，你知道为什么醉生药这么多年经久不衰吗？”

“因为有上头人庇护。”洛垂容也心知肚明。

“而如今仅凭你一腔热血，蜉蝣撼树而已。”柳轻舞丝毫不畏惧抬眼望着洛垂容。

洛垂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和扶依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主仆关系。”

“哦，是吗？那你和扶依倒是两种性格，像极了左右手的关系～”洛垂容忽然靠近，细细打量着柳轻舞。

“怎么会呢～”柳轻舞故作轻松，“我们的确是主仆关系，可惜她性子太烈，若是说点好话，我想洛姑娘和你背后的人肯定会放她一马，就好比我这样，向我们这种商人罪不至死，你说对吗？”

“当然。”洛垂容抬眼应答。

太后见过柳轻舞后，便吩咐洛垂容放了她，洛垂容有些不解，“可是太后……”

“容儿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明日你就去兰都好好查一查。”

“是。”洛垂容低头回答。

洛垂容转身离开时，太后叫住了她，“容儿，还记得哀家说过的话吗？”

“记得，容儿此后便是太后的眼，太后的耳，太后的手！”

“去吧。”

洛垂容带着竹香和梅影来到兰都，“公子，兰都好是热闹。”

梅影看着大清早寻常百姓就已经在街边摆摊吆喝。

“走吧，找个客栈先住下。”洛垂容一行人来到一家普通客栈，店小二就让他们出示五十两。

“小二，这是何故？”竹香开口问道。

“你们是外乡来的吧。”店小二仔细打量着主仆三人。

洛垂容故作扭捏的样子，“我们来着兰都游山玩水，初来乍到，确实不懂这的规矩。”

店小二这才耐心解释，“几位客人有所不知，这兰都盗窃频繁，吃霸王餐，睡霸王床的又不尽其数，我们也说不了理，只能先评价客人们是否可以支付银两，再安排招待。”

洛垂容大方配合，“当然，当然。”随后示意身边人，竹香拿出一个玉镯，洛垂容解释道：“出门时间紧，不知这个可不可以？”

店小二仔细观察一番，随后露出和善的笑容，“当然可以，客观这边请，小的为你安排了天字二号房。”

“这块肉真肥啊～”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筷子指着碗里的一块肉，竹香无意撇到楼下吃酒的客人，目光实在是有些异样。

进了房间以后，竹香忍不住开口，“公子…”

洛垂容轻松笑着，“天字一号不活的好好的吗？先安心休息，不然怎么养精蓄锐？”

到了傍晚，一管迷烟吹进房内，屋内人屏住呼吸，静待客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隔壁房间传来了打斗声，洛垂容抬眸，嘴角微微上扬，到底谁会赢呢，站在门侧，倏地，一个大汉被踢出，紧接着好几个人一齐趴在地上，哀嚎不断。

寂尘翎坐在桌子上，随意的摇着纸扇，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流氓地痞，听风恭敬地站在一旁，看到门外的洛垂容，寂尘翎立马变得温柔和煦，起身迎接，“原来是洛姑娘，好巧啊～”

“不巧，我在等公子。”洛垂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寂尘翎吩咐听风下去，两人面对面谁也没有开口，屋内一片寂静。

寂尘翎还是忍不住开口，“洛姑娘刚刚说的等我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觉得冥冥之中与公子有缘啊。”洛垂容单手背抻着下巴，漫不经心。

“洛姑娘真是有意思。”

“不知前些日子我送给公子的大礼可还喜欢。”

寂尘翎知道她说的是以他之名检举的事情，他轻慢的挑了挑眉，一脸温和的笑意，“当然，洛姑娘送的礼物自然是喜欢的，只是我有些好奇，为什么洛姑娘选择了我？”

“殿下看上去一点儿不像上次见面时那般羸弱。”

寂尘翎低眸苦笑，“大概吃了好些补品，面色上红润一些吧。”

“这补品可真管用，可否允我一些？”

他知道洛垂容在玩笑，“好啊，我那里还有很多”

洛垂容放下手，表情逐渐认真，“不是臣选择了殿下，而是时局选择了殿下。”

寂尘翎自嘲一笑，随后不怒而威，“洛垂容你当本殿是三岁小孩，你们无非觉得本殿好控制。”

他注意到洛垂容无意间抿唇，倒了了一杯水推向面前女子，“你知道太后的真正目的吗？”

洛垂容伸手喝了一口，随后回答：“改朝换代。”

“既然知道为何执着替她卖命。”寂尘翎倒是很期待她的回答。

洛垂容低眸思虑片刻才开口，“反正都是颠覆，还有更好的办法和人选吗？我知太后心狠，也知我只不过是她的棋子，可是洛家如何躲过皇权纷争，既然选谁都一样，为什么不选一个身体不方便的，做起事情来也好躲过些耳目。”

寂尘翎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和皇祖母说的没错，你和她一样心狠，果然是知己。”

洛垂容原以为寂尘翎是来替太后监督自己的，直到寂尘翎自己解释，“怎么可能呢，洛姑娘，我这个人随意洒脱惯了，又怎会限制于人呢，人一旦有了把柄，就会变得看不清，洛姑娘身边的人才应该注意。”

“不可能。”洛垂容当下否定，随后抿嘴沉思，“我会注意的，那么此行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不过是来游山玩水的，听闻兰都风景如画，养育一方水土，这天兰山上的圣水更是天地所化，可以治愈疼痛，绵延长寿……我自然是想来瞧上一瞧，你呢，洛姑娘？”

洛垂容顺着他的话回答，“我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