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
陶瓷做的。
脸。
脸碎掉了。
和陶瓷一样脆弱。
痛得要碎掉了。
躺。
是倒在地上。
瓷裂片…还是心。
尽力思索了一下孩童一千克左右的大脑,没办法说出来什么话,所以就干脆回到了婴儿时期,一边哭,一边喊痛,然后是对着造成这一切的妈妈用求助的语气喊妈妈。
听到别人说哪里哪里不开心的时候会感到嗤之以鼻,因为知道这个人的经历绝对没有自己多。
忧郁。
听到前院打牌传来的女人嬉闹声,夹杂了母亲的几句怒骂和责备自己的声音。
如果要做什么,那是绝对不行的,如果想尝试一下新东西,那就会被各种借口阻拦“不安全”。
郁闷。
纸做的剧场。
角色也是纸糊的。
“妈妈!我会读这个字了!”
“不可能,那是你装的。”
“妈妈!我拿到了好多分。”
“不可能,你不可能做到。”
夫人和管家正在交流。
请您管教一下。
那没问题,因为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您明明明白我每天都在经历什么,但你永远无动于衷,随后再补充两句:你自己没注意。
看着我,在你伸出手就可以挽回的海里看着我溺毙,你只是看着我,再在其上施加一点压力,我没办法想象这是身为我的亲人的你做出来的。
——
剧情结束以后,收到一张【FOOL】。
大阿卡纳,愚人。
后院传来歌声,嗓音尖细婉转,冷冷凄凄。
火星是哪个角色?
堂屋里已经没有人影,他如有所感,去了后院。
看着那扇门,他稍稍犹豫,推开,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火星背对着他们坐在梳妆台旁。
播音机突然被干扰,滋啦滋啦地响着戏曲,就算已扭曲变形,还是在唱着。
霎时间,重华云的脑中响过一声警铃——那根线崩断了,是追星狂在响。
“啊!”金承胜叫了一声,他扭头望去,发现金承胜捂着大腿。
金承胜的火星落在九宫。
可恶,居然先打奶妈。
火星转过了头——她并没有脸,准确地说,她在脸上贴了张纸,宣纸上用墨水画了一个大大的X。
空气里划过一丝不妙的气息。
一旁的权成竹快速反应过来,从裤兜里掏出了个东西,握在手心捏爆,爆出紫色的可视气场,细小的碎片散在屋里的石地板上,他唤出了上升点。
【母亲的旧物】
【一个镶着绿色宝石的银耳饰,因为保管问题,已经氧化变黑。】
【只要看着它,就会让人想到一些东西。
他在被抛弃的时间段里,发现一只破旧的木盒,在里面翻到了和她相关的东西。】
【“这是什么?”】
【中幅唤醒使用者的情绪感知】
【*解除解离状态的配件】
她的母亲从她的大母那里得到了遗传的愤怒。
现在火星也得到了。
屋门被猛的关闭。
权成竹抬手刺了过去,奇怪的是,火星也不避让。
棱刺的尖端直指她的眉心。
见状,重华云掏出一把从二宫薅的战术小刀,往火星那边冲了两步。
冷兵器的斗争其实是很奇怪的。
非常、非常没有安全感,哪里没注意,哪里没保护好,就会危及到生命。
棱刺只是刺了过去,没有流血,没有受伤,好像刺的是个 ...啊!面包皮,烤鸭皮,很脆。
火星歪了下头,带着棱刺,棱刺的剑柄在权成竹的手中微微偏移。
重华云没敢刺。
但是他有另一招。
【自用塔罗牌九九新】
【一叠5CMX6CM尺寸的速记卡片,共78张,每张都用工整的字体写上了塔罗牌号。】
【被套上了橡皮筋,装在不合身的铁盒里,可以想象主人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怎么做出来的——随机主义。】
【“我就用这个占卜吗?”】
【小幅度唤起使用者的情绪感知】
快速的QTE闪过,他听到异能力裂开一条缝的声音。
狂!徒!
拿!下!
不仅如此,还可以在上面加附加品。
【星币三】【普通】
在仓库里把这个白色的塔罗牌装进狂徒的技能栏里,它就又多了一项让身边人不受影响的功能。
火星端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随即化作黑烟飘走了。
重华云感觉奇怪,他低下头去,看到手臂的皮肤下有凸起的细长条状虫子,一扭一扭在手臂上爬行。
他想努力甩开,按住那片皮肤,却看到更多恐怖的爬行意象。
就像贝壳和海螺碰撞的声音。
两块石头的敲击。
海王星的声音虚无缥缈:朱蒂提亚。
这四个字在他的脑袋里变成了大字幕。
正义女神。
一手执剑,一手拿天秤,为了不受表现蒙蔽,所以她蒙上了双眼。
重华云失去了安全感——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安全感的构造来自于童年时的父母,安全感的缺失成为了焦虑重中之重的一环,走在街上感觉随时会死掉,在外面会感到自身被暴露,失去了所有勇气。
浑身上下都像虫爬过一般紧张——这是焦虑的表现,他感到不安。
在他痛苦地“嗬嗬”喊了几声之后,海王星蓝白色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他没有了任何视线,只能尽力抚平恐惧感。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海王星温柔地安慰。
重华云踉踉跄跄跑上前,朝着空气挥了一拳。
这不是他想为之,更像是被一股推力做出了这个动作。
等海王星放下手时,他睁开眼睛。
这只是一间破旧的、结满蛛网的房间而已。
记忆碎片飘零散落,碎掉的纸片从天花板撒到房间里来。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老式大剪刀。
上面沾着红色锈迹,用眼观已经分不清那片红色是什么了。
男人——脑子里的记忆告诉他,这是她的父亲。
弑父,弑其实是贬义词。
她一步步后退。
从黑色的阴影里离开,她在这个旧时代院子里住了很多年,险些以为自己是个古人了。
从母亲每天大声和别人打麻将时的谈话声中,她稀里糊涂地拼凑了碎片。
我愿意原谅你的一切,因为你不停对我诉说你曾经的痛苦,我知道你不容易。
...
...
原谅个屁。
说实在的,你没劲透了。
你知道我被你托付的亲戚家,他们会威胁骚扰我,但你从来都没表示过。
你知道我的每一天都是怎么过的,但你从来都视若无睹。
只因为你追逐理想失败,只因为我有你没有的青春?
开什么玩笑,那几十年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成年后这些年我们从来没见过面,只有你在死后提供物质上的价值我才会稍微回头。
更不需要提父亲这回事了,在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你知道,但你也没有反应。
忧郁。
惊恐发作。
记忆闪回。
破开的手腕。
因为不停被打击,很快做事就开始担心这里担心那里,只要抓住一个个小小空缺,就能让他们感受到权力和自尊感。
想做什么却被反复否定,明明是自己做错的事却指责别人。
焦虑。
高中开始,两只手指甲两侧的皮被撕咬,皮肤撕裂,露出里面红艳艳的肉,因为被咬到剥裂,指甲也变成了古怪的形状。
严重时拿着短短的指甲在胳膊上划出条形创口,一条一条,夏天的时候第二天就会变色化脓。
讨厌把自己暴露在外面,害怕听到大人的声音,激动到把脖子划开一条缝,每次想要睡着,就会有男声女声在耳边喋喋不休地交谈,最后被一声吼叫惊醒。
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强调这种焦虑,不停重复,明明也都只是受害者却重复“责任原谅养育之恩”,明明也都是普通人,却偏偏故意搞出一堆加重焦虑的东西。
越喝酒焦虑就越严重,为了一瞬间的麻痹开始酗酒,感觉自己缺了东西,感觉活着没意思,不乏因为看起来过于无力被人当成消遣骚扰。
离我远点!
我不想见任何人!
就算这样,和别人说出来“是因为你的父母吧”时也会得到否定,对父母有怨但迫于道德教育不敢说出来,所以转移给其他人,隐约间明白自己是在转移怒气,于是指责一个抽象的东西。
一个孩子能决定自己能否出生吗?一个孩子是不幸的祸端吗?
如果在一件事情当中感到愧疚,就会无意识进行一些重复行为,比如有意无意让另一个人对自己进行那个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比如一次又一次被和父母相似的人吸引,比如重复上代人的故事。
火星——虽然并不知道她是否存在,也不知道故事的哪一部分是真实,但是从她上上辈开始,她的家族就笼上了一种悲剧氛围,这种氛围由她的祖母传递给了其他人,她的母亲,然后她的母亲再传递给她,但她选择了拒绝这种无意识的重复行为。
现代还有这种四合院啊。
她的父母闹离婚,很快她的母亲就带来了新人,将她寄养在亲戚家——嗯……有的事情其实应该按照做梦解吧,梦到强迫行为其实是缺乏**,也是,一个小孩那么早在别人家住。
“你很会啊。”金承胜在吃拌面,里面加了半个鸡蛋。
哪里哪里。
虫子——是愤怒的感觉吧?梦到虫子,愤怒,和恐惧,痛苦。
在她回家住的日子里,她的母亲酗酒打牌,和别人传她的一些事情,和她母亲自己的经历,而她也全部听到了,自己也常受家暴和语言打压。
然后,她把这些编成一个小小的故事。
来访的人正在参观。
她的母亲在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想要表演的念头也会传递给她,因为同代生活久了会受到对方的影响,如果没有实现,这种渴望的氛围和教育会再延续给下一代。
但事态的暴力打破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这个家碎掉了。
也许不算坏事。
重华云看着这个院子顷刻间化作海市蜃楼消失,离开这个宫位的路在他们眼前显现。
他记得这里,就出生在这不远,但第一次见到时,这条路是堵住的。
水泥路,两侧修了护栏,种了柳树,随风摇晃,就像在和人打招呼,忍不住就想和柳条击个掌。
在地上有红黄蓝三色的彩虹线。
感觉还挺好看的。
——
那个男人看了下她,说:你这样,和我有关系吗?
一种滔天的怒气。
迫不及待想要让这个在社会中使自己诞生的男人感到痛苦。
意识到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爱,意识到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爱,生育只是为了生育。
想要终结他。
就像被饲养的蛊虫一样。
斗争,竞争,怒火。
剪刀。
凶器是剪刀。
我感觉到很难过。
直到血染红了地面,我想我们的悲剧会在这里终结。
Taking a piece of my heart
That's how it always starts
When you're gone
这两天py常排到志云...反正为了多听被打的惨叫,故意多砸几下不起追逐,悦耳。
第一次看见介绍,基因自带的讨厌棒子,看见男团明星就更讨厌了,仔细想想我没有在那个领域受创的经历,那应该是别人投射的。
已经变成日记了么…溧阳一号彩虹公路,还有那种全是树荫的路,夏天骑车可以,肯定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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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家族的遗传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