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无眠 第7章 爱恨情仇

【剧情&任务探索进度75%】

【世界故事线进度75%】

“谁又推进进度了，这么快。”蓝鱼小声地同旁边的青鱼说。

“可能其他人发现了什么，推进了进度吧。”青鱼回复蓝鱼：“我们要加快动作了，看看能不能在那里遇见海主。如果没有那我们就要折返去图书馆。”

“好。”

他们两个此时正在亚特兰蒂斯外面，沿着十五里白骨之路，一直游向人鱼出生之地。

两条鱼寻找的主人翁此时正提着珊瑚提灯，优哉游哉地来到顶层。他轻车熟路地游到老地方，那里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条墨绿色鱼尾的人鱼。他丝毫不意外，并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坐到了那条鱼对面。

“我比较意外，这本居然不是你写的。”温渡霈询问刚刚落座的郁，扬了扬手中青鱼找到的书。

郁冷冷地看着温渡霈：“我看起来像什么全知全能的神吗？我说过，我不了解治愈之歌。这本书，自然就不是我写的。”

“但你也确实知道海之七子的故事啊，完完整整的。”温渡霈笑着说，《那些关于海之七子的爱恨情仇》一书不就是海主郁自己亲手写下的吗？

这本还是孤本，世上仅有也是唯一一本。

“这两本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吧？”郁将手中的《那些关于海之七子的爱恨情仇》翻过一页，“这本是因为我确实参与了其中，与他们朝夕相处很久很久很久……也依次送别了每一位。”

珊瑚灯照亮一隅，郁又翻到下一页，反反复复地咀嚼白纸黑字，抚摸着他添上去的蓝色笔记，妄图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他们曾经存在时的欢乐。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难得见海主亲自求人办事。”

两条鱼各自回复对方，头却没有抬起来，眼睛也一直盯着手中的书，手翻过一页又一页。

“等我死了，你就把这本书带走或者销毁吧。”

“你的预感？”

郁轻微地点点头。

他曾经听到过无数次大海的呼唤，无非是波塞冬提醒他该净化了，海洋生物们撑不住了。但近一次，却有所改变……

他的预感，就要成真了。

“书我自己会处理，书架上面的其他书我可以带走吗？”

“不能。”

“好吧。”温渡霈遗憾地说，他家小倦还挺喜欢这座图书馆里面的藏书的，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敲诈几本过来。

“不在这里……”蓝鱼环视一圈，没看见海主巡视的身影，“我们找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青鱼没有多说：“当然是为了完成任务。”

任务给的提示是“天灾降临世界”，他现在需要去判断“天灾”，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听过天灾**吗？”

“当然。”

“**……难怪。”青鱼了然地笑了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蓝鱼，蓝鱼听完后微微皱眉，“不还是让海主去毁灭人类吗？”

“你不是第一次进入副本世界了吧？除了玩家之外，其他生物都是npc。”

他们玩家进入的世界都是原本世界的平行时空，由轮回操控，原住民不是npc还能是什么？

“……”蓝鱼尴尬地挠头，“呃，不是，我，下意识地把她们划为人类了。”

“很正常，其他人也会偶尔恍惚分不清。”青鱼又说了几句，带着蓝鱼返程。

古老的钟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悠长地回荡在亚特兰蒂斯上空。

亚特兰蒂斯的住民停下手中的活，不理解钟声会带来什么。部分上了年纪的人鱼面露难色，担忧钟声响起带来的是坏结果。

海域污染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他们有些鱼已经开始慢慢异变，变得像个怪物一样。

赶路的青鱼和蓝鱼停下来，两条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他们呆在这至少也有几个月了，但却从未听过钟声。

“钟声？”

“又要发生什么了吗？”

他们加快返程脚步。

林眠倦的思考被迫打断，耳边的钟声夹杂着模糊的女声。

“来吧……”

“来吧……”

“跟着我走吧……”

林眠倦微微蹙眉，瞳孔慢慢涣散，失了神，无意思地跟着声音的指引，离开房间，游出亚特兰蒂斯。路上碰见了返程的青鱼和蓝鱼，两条鱼同他打招呼也被无视过去。

他沿着十五里埋骨之路，游过人鱼出生之地，来到了远方深处的海底神殿。

钟声，从这里发出。

他推开门，游进去。门在他身后关上，而林眠倦游到被七个空荡荡的圆台半包围的空地上，双眼变回清醒的状态，尾巴如同被万蚁啃噬般痛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地，一股强烈的睡意浸透全身，两眼一闭，倒下了。

郁听到钟声，猛地站起来，《那些关于海之七子的爱恨情仇》掉到地上。他咬牙切齿地说：“波，塞，冬。”

“跟着我。”郁丢下一句话，也不管温渡霈有没有跟上来，径直游走了。

看来钟声带来了什么东西，让郁变成这样。

等到郁带着温渡霈赶到时，钟声已经停止，而郁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他的心情特别不好，尤其是现在的情况。

他试图推开海底神殿的大门，但门丝毫不动。

“最糟糕的情况。”郁不悦地说。

“什么情况？海之七子不是都死完了吗？”温渡霈不解。

“目前最大的可能是她在造新的，而新的，有可能是你家那位。”

事实上，冰棺和琥珀人鱼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人鱼出生之地。郁第二天巡查才发现了异常之处。

棺中的琥珀人鱼看起来是沉睡，身型介于幼鱼和成年人鱼之间，脖子上挂着墨绿色的鱼鳞。

虽说墨绿色的人鱼随处可见，但他看见后第一反应是跟温渡霈，一条墨绿色人鱼，联系起来。

从冰棺出现到棺中人鱼苏醒，过去了三年。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琥珀人鱼沉睡了多久。

恐怕冰棺的突然出现，是波塞冬一手策划的。

“你说什么？”温渡霈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海底神殿的大门无声地打开，郁和温渡霈立马游进去。

林眠倦捂着头醒来，入眼是一片雾蒙蒙的白色。他眨眨眼睛，好了点，能辨别出周围有几个白色的圆台。不多不少，刚好七个。

病症加重了吗？

现在第几天了？

他在哪里？

面板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林眠倦愣在了原地。

【玩家倦目前情况：人鱼（已成年）污染程度51%。请努力活下去，剩余时间15天。】

他看向自己的下半身，从模糊的轮廓来看，自己的鱼尾巴变成了细长的双腿，不过什么也没穿。

但似乎没看见畸变或者污染变黑的地方。

他歪头，不解。

【已获得海神波塞冬的祝福“海的眷顾”，污染值变化不会再给身体带来明显的变化。】

【距离宝石失明症完全起效还有10天，请尽快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谁，让真爱之吻落在眼睛上，恢复正常。】

“小倦！”温渡霈游到林眠倦身边，脸上满是担忧与急切，“没事吧？”

林眠倦“嗯”了一声。

后进来的郁与林眠倦对视一眼，对温渡霈说：“带他走。”

温渡霈把人抱起来就离开了海底神殿，困惑地看了一眼林眠倦的双腿，扯了件长外套盖在林眠倦身上。一时着急也没有管其他什么的，直接让勤勤把他们送回了林眠倦的住处。

等他们离开后，郁看向海底神殿最远、最高点处被砸了个稀烂的雕像，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开口说：“波塞冬，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雕像前面。

水蓝色随水流动的长发，头上戴着一顶由海洋生物形状线条构成的王冠，深海颜色的长裙盖过脚掌，裙摆是翻涌的浪花，蓝白相间。

海神波塞冬降临在海底神殿。

郁压制本能，忍着没有向她行礼。

她黑色的眼眸看着不远处纯白的海主郁，不由得轻叹一声。

[很遗憾，我的孩子，你明显猜错了。]

“我猜错了？”郁觉得波塞冬说的听起来是个笑话，“我不会让你再造出来一个新的海之七子，永远不会，那些烂到骨子里的人类就该去死。”

[但最先遭殃的是它们。]

它们指的谁，不言而喻。

[我让他来，不是来创造一个新的海之七子，而是来把你从永生的枷锁中解救出去。]

郁哂笑：“你今天降临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堆笑话吗？”

波塞冬没有在意郁不痛不痒的话，她认真地说：[你会死去，郁。]

[我让他尽快成年，就是为了赋予他能够杀死永生白化种的能力。]

“妈妈，”郁语调抑扬顿挫，逐字说着，“您想杀死我，不是动动手指头就解决了吗？何必费这么大劲。”嘲讽意味拉满。

[郁，你很顽固。在他走了之后，更顽固了。]

“滚。”郁嘴里蹦出这个字，猛地一摆尾冲向波塞冬，手中握着凝好的长刺，刺向她。

波塞冬没有动作，待在原地，看着郁握着长刺冲向自己。

就在尖刺将要刺向她时，被无形的屏障阻拦下来。

郁握着长刺，慢慢弯下身子，跪在阶梯上，长刺随着动作滑落，凝成长刺的水因为主人的卸力而散开。

他哭了。

又是一声叹息，波塞冬蹲下来，轻抚着郁的背，手被郁打开。

“滚。”

[或许我早该这么做了。]

[人类属实该死。]

[但是我也不想我的子民遭受污染的侵害。]

[妈妈，您早该这么做了。]

[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波塞冬抬眼看向底下的七个圆台，海之七子按顺序站在属于自己的圆台上。除了海，海在郁旁边宽慰着他。即便郁看不见、碰不到他。

河点了点头。

海神波塞冬第三次叹气，她向后缓步退离，身影慢慢消失。

[郁，我给了他“海之眷顾”……杀死你的能力。]

她走了。

郁也在那一刻收起泪水，离开了海底神殿。

海之七子望着郁的背影。

[他终究是承担了一切。]

[是啊。]

[他承担太多了。]

[但愿妈妈没有欺骗他。]

温渡霈把林眠倦放到床上，柔声询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眠倦摇头，看不清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温渡霈，好一会，就在温渡霈打算开口转移他注意力时，他先开口了：“人鱼成年会有什么发生变化吗？”

“人鱼成年时挺过走刀山的疼痛，鱼尾就会变成人类的双腿，鱼尾会长长，整条人鱼长度会达到近两米，身体也会更强悍。”温渡霈解释道。

“你对他们很了解。”林眠倦肯定的说。

温渡霈：“因为我是第二次进入这里。”

林眠倦：“那你上一次是祸难者的身份？”

“……嗯也可以这么说。”

“你成年了。”

“显而易见的。”

“怪不得和别人不一样……”小倦小声嘟囔。

林眠倦将双脚放到地上，用外套遮掩身体，撑着自己站起来。刚走几步路，左脚拌右脚，倒在地上。

“小心！”温渡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林眠倦。

“谢谢。”

温渡霈：“我能问问，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林眠倦看了他一眼，继续锻炼自己的行走。

温渡霈看着林眠倦的背影，以为他不会轻易开口对自己说出，在海底神殿发生的事情时林眠倦的声音在小屋内响起。

他简短地陈述了他在海底神殿发生的事情，除了污染值和宝石失明症。

“海之眷顾，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温渡霈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眠倦，随时准备扶住要摔的人鱼。他思索片刻，不太确定地说：“海之七子第三子海曾经被称为海的眷顾、海的宠儿，但是我不确定，拥有这个称号的海，拥有什么能力。”

“或许是高于其他六子的能力。”

林眠倦走累了，躺回床上，衣服还是盖着身体。他问他：“鱼尾怎么样变回来？”

“理论上你出了海底神殿碰到海水就会变回鱼尾，但是现在还没有变回来可能有什么小小原因？不过，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在温渡霈把林眠倦抱到殿外，回到有水的环境，发现林眠倦双腿并没有恢复成鱼尾时，脑袋上冒了三个红色的问号。

话音刚落，林眠倦的双腿就变回了琥珀色

鱼尾巴，没有一处因为污染值达51%而变黑、畸形的地方。

温渡霈：“看，变回来了。”

林眠倦：“……嗯。”

“你的双眼越来越像两颗漂亮的黄宝石了。”温渡霈微微皱眉，担心地说。

“相应的，我的近视程度越来越严重。如果我再找不到心爱之人，我最终结果就会是彻底失明。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喜欢谁。”林眠倦偏过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门口，耳边是哭声，视线里出现了一团黑。他似乎在回忆谁。

不知道为什么，碰到温渡霈，总会想与他倾诉。好像之前，他经常这么做。

温渡霈：“我会当你的眼睛。”

两人聊了一会，温渡霈先行离开。

林眠倦抓着他身上一直盖着的衣服，蜷缩在床上，外套替代被子，盖住了他大半个身子。

温渡霈的身份不简单，不像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玩家。

海之眷顾，是让他去协助郁毁灭人类吗？

宝石失明症，心爱之人，黑影，陪陪。

他能隐约感觉得到，这三者有什么关系，而温渡霈，可能会串联起三者。

青鱼和蓝鱼以为会再次错过海主郁，好在海主坐在图书馆顶层，心情不愉快地用笔戳着书页某一面。蓝鱼凑近时，悄悄瞥了一眼，发现那一面有副插图，是长发戴着王冠的女性。

两鱼行礼。

蓝鱼：“冒昧打扰海主，请问您在看什么？”

郁停下动作：“《触不可及的存在》。别搞什么弯弯绕绕的，有什么直说。”

青鱼：“海主是要用大海啸来毁灭人类吗？”

“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他们罪该万死是吗？”郁点点头回应青鱼的话，眼睛看向青鱼旁边的蓝鱼。

蓝鱼迟疑地点点头。

“那你就好好看一下《那些关于海之七子的爱恨情仇》吧。”

蓝鱼：“这本我看完了。”

郁呵呵笑：“蠢的。”他下逐客令，“走吧，别打扰我做事。”

两鱼行礼，离开图书馆。

【颁布支线任务，与主线任务无挂钩、不影响。】

【支线任务：完整阅读一次《那些关于海之七子的爱恨情仇》。】

【当你知晓一切，你又会站在哪边？】

【剧情&任务探索进度85%】

【世界故事线进度90%】

“琥珀人鱼呢，又没来？”黄鱼问。

玩家们聚在空地前，黄鱼数了两次，确定琥珀人鱼没来后直接冷哼一声。

青鱼：“没来也是好事，我接下来说的，是关于他的事情。”

蓝鱼：“你们两个都记得橙鱼和红鱼吗？”

紫鱼和黄鱼点点头。

蓝鱼继续说：“她们留下来的信息是，在身份颠倒重新开始前，琥珀人鱼就是那个时候唯一的祸难者。”

“那把他杀了，是不是最好？”黄鱼问，“这样不会有人妨碍我们完成任务，我们可以慢慢做。”

紫鱼：“杀了也没用，这个世界的进度是自己自动走的。自从身份颠倒，我们就由主动转为被动了。”

“……”

冰冷的机械音在林眠倦脑海中响起。

【任务更改：让救赎者亲手将他的剑刺穿你的心脏，并说出通关口令。】

【通关口令：我爱你，温渡霈。】

林眠倦：“……”

怎么，这游戏还兼职当月老、牵红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