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死本公主了!”
秦潇在马车内愤然跺脚,她皱着眉,脸上亦是怒意。
白路迢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怕不是又把她给忘记了吧!他们小时候就见过,他离开京都前往边境前,他们也在宫中见过一次的啊!
虽说白路迢常年在边境,但每次回京都时,她总能找着机会去见他一面。但每一次,他都一副不认识自己的冷淡模样,她长得有那么大众吗!她这张脸有那么普通吗!
“气死我了!”秦潇还在马车里跺脚,满脸皆是不悦,眼里仿佛要冒火。
章公公站在马车外,一脸无可奈何。
自家公主喜欢白家二公子的事他是知道的,但那白二公子显然对她没有那种意思。再加上她平日里被娇纵惯了,做起事、说起话来也难免刁蛮任性,而这种脾气显然不为白家二公子所喜。
别的人也许会因为秦潇是九公主而给些面子,但白路迢,不会。
皇帝陛下子嗣众多,皇子、公主加起来有十多个,秦潇不过是其中一个。可这名满北渝、叱咤战场的白家少帅,整个北渝可找不出第二个来。
章公公劝道:“公主,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秦潇看向章公公,方才的怒意消退,此时她泛着红的眼眸里都是委屈。她眨了眨眼,带着点哭腔:“章公公,我这张脸长得很普通吗?”
“这……”章公公露出个无奈笑容:“公主,您长得很漂亮,陛下还经常夸您呢,您忘了?”
“那他为什么总是记不住我……”
“……”这个,章公公可不敢回答。
相比较自家公主关注的事,他更在意他们会在这里待多久。之前等了近一个时辰才遇见白路迢他们,现在白路迢走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一个有马车的过路人呐!
唉!
约小半个时辰后,半斤骑马带着一辆空马车慢悠悠过来。
章公公一愣,随即惊喜:“半斤大人!”
半斤骑马行至章公公身前,将手中握着的马车缰绳递给他。章公公如获至宝般小心着接过去:“多谢半斤大人!”
半斤道:“章公公,我家公子今日心情不好,态度有所欠佳,还请公公理解。”
“理解理解,自然是理解的。”
半斤轻点头:“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公子那边了,你们路上小心。”
“是是是,多谢白二公子,也辛苦半斤大人送来马车。”
“客气。”
半斤调转方向,策马离去。
章公公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白二公子还是没有真的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管的。
“是白路迢派人送来的马车吗?”秦潇问。
章公公转过身,点头:“是的。”
秦潇笑了下,下巴轻抬,眉眼间又带着点笑意:“本公主就知道他不会真把我丢在这里不管,好歹我也是个公主!哼哼~”
“……”章公公语重心长道:“公主啊,您真的要喜欢白二公子吗?他那脾气跟您也不对付,您要不还是换个世家公子哥喜欢吧。”
“我不!”秦潇环抱起双手在身前:“我就喜欢他那样的。不,说错了,是我就喜欢他!”
“……”唉。
这般犟,以后要委屈难过的时候可还多着呢。
秦潇又道:“章公公,快启程,追上他们!他们押了人犯,肯定走不快,我们赶过去和他们一起走!”
章公公无奈着看了秦潇一眼。
秦潇道:“看我做什么?快去安排!这荒郊野外的,我们自己走不安全,跟着他们才安全!”
“……”
章公公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秦潇一行人赶上来时,在队伍最后方的白路迢最先察觉到。他下意识皱眉,但也没有去管。
这路通往京都,谁都能走。
只不过白路迢和半斤换了个位置,将自己换去了队伍最前方,半斤压后。秦潇那边也没有太过分,只是跟在后面,没有再上前。
紧赶慢赶,在离开京都第十日后,再次回到了京都。
队伍入京都城后,有刑部的人在城门前迎接。刑部侍郎走上前来,拱手客气道:“白二公子辛苦,这个人犯便交给我们刑部看管吧。”
而后他将刑部尚书的手书递给白路迢:“这是尚书大人的手书,请二公子过目。”
白路迢将手书拿过,扫视一眼,确认无误后,示意八两将人犯交给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再次拱手道:“多谢白二公子。”
白路迢点头:“言重。”
人犯交给刑部的人时,路上沉默了许久的人犯忽然开始挣扎,又开始在铁笼中嘶吼,使劲的扯拽着铁笼,似乎是想要冲出去。
白路迢回头看了眼,对上那人犯的眼睛。
他瞪着白路迢,似是想要表达什么,奈何他是个哑巴,除了“啊啊啊”的喊声,什么都发不出来。
刑部的人上前,往人犯嘴中喂下一颗黑色药丸,又捂着他的嘴迫使他咽下去。
没多久,他便安静下来。
白路迢:“……”
半斤和八两来到白路迢身侧。
半斤提醒他:“公子,府中还有事,先回去吧。”
白路迢眉心微蹙了下,却也没有其余言语,调转马头,往白府方向而去。
秦潇的马车匆匆赶来,与其并行。
秦潇掀开马车窗帘,笑着探出半个脑袋来:“白路迢,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好多次的,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白路迢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重新再认识一下。”秦潇笑道:“同在京都,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总不能每次见面你都不记得我吧?这样我多尴尬。”
白路迢深吸口气,将不耐烦的情绪暂时压下,冷冷出声:“我知道你是谁。”
“真的?”秦潇两眼顿时亮起:“那你是不是也记得……”
“我希望你能跟我保持距离。”
秦潇一愣,脸上笑容瞬间僵硬住。
“为什……”
“我已有婚约,很快便要完婚。”白路迢瞥了她一眼:“你身为公主,又得陛下宠爱,更当自重,不该做些不合身份的事。”
“……”
“驾!”言罢,白路迢策马离去,只留给秦潇一个离去的背影。
秦潇表情楞楞的,眼里闪烁着,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有婚约了?
这是何时的事?他不是才从边境回来没多久吗!
“章公公……”秦潇抬手迅速抹去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去打听一下,白路迢的婚约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的全部,我都要知道!”
章公公一愣,遵从着点头:“是。”
白路迢回到白府。
他径直去的内院,朝自己房间走去。这几日赶路,都没能好好洗个澡。
白琦在院中空地练剑,见他回来,笑着朝他招了下手:“回来了,差事还顺利吗?”
“不过是接个人犯回京都,自然顺利。”白路迢往四周环顾了几眼:“爹娘呢?”
“他们不在府中,你有事找他们?”
“之前收到府里的信鸽,说是有事,让我速回。是何事?”
“府里的信鸽?”白琦轻皱了下眉,似是诧异:“府中并未放信鸽给你传消息啊。”
白路迢也皱眉,眼神顿时警惕凝重起来:“你确定没有?”
“没有。”白琦十分肯定:“爹这几日有要事,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府中,娘在准备你与梁家三小姐的婚事,忙得很。而且我并未从爹娘那边听说要你速回京都的事。”
“……”
信鸽不是府里放的?那是何人所为?又为何要传速回京都的消息给自己?
“不过说起要事,倒是有事得告知你知道。”白琦悠悠出声。
白路迢抬头看向她,眉头依旧蹙紧。
白琦将剑收回身后:“南燕的和谈使团快到京都了,另外,大庆那边得知你要娶亲的消息,借着这个名义也派遣了一个使团前来。”
“大庆?大庆那边为何……”
“还有,梁三小姐的长姐梁皎月与其夫君夏明霁从东境阜都而来,再有两日便会抵达京都。”
“他们又……”
“还有一件事。”
“……”白路迢一脸无语。
白琦笑了下:“陛下口谕,大婚之前,不许梁三小姐离开肃王府,你只能去肃王府见她,不能将她带出府邸。”
白路迢剑眉紧锁,心中疑惑团团。他不过是离开京都十日,怎么发生了那么多事?!
他正欲开口时,忽想到什么,又看向白琦:“你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白琦耸了耸肩:“暂时没有了。”
白路迢扶额,轻叹一声后,又按了按眉心:“信鸽一事,你帮我查一下吧。”
白琦点头:“行。”
“南燕使团和大庆使团入京后,陛下自会有安排,倒是不用我去在意。至于阜都那边……没记错的话,梁家大小姐是嫁给了北渝首富的独子,他们从东境过来,是特意来参加我和三小姐的婚礼?”
“也许。但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最后一个问题,陛下为何不许三小姐离府?我离开京都之前不是还可以吗?”
“这个嘛……”白琦耸肩:“我也不知道。”
“……”白路迢叹了口气:“我还是先回去洗个澡吧。”
真是累得慌。
白路迢往自己房间去,才走出几步,白琦喊住他:“等一下,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
白路迢无奈转身,话语有些沉重与疲惫:“还有什么事?”
“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你不在京都时,二皇子去肃王府找过梁三小姐。”
白路迢一愣,瞬时诧异,眼睛不由睁大,方才的疲惫感不见,嗓音不由提高了些,更显凝重着询问出声:“他去找三小姐做什么?”
“谁知道,大概是,余情未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