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上,以半身照入框的男人着深黑色高定西装,姿态闲散的坐在夜幕降临的落地窗边。
窗外是漆黑的浮现点点星光的海,映得他的侧脸漾满光华。
他偏着头,在扬起锐利的下颚,若有所思的遥望远方。
页脚印着浅蓝色的字:「遥望,尔生温知宴,最好的掠夺方式是静待佳期。」
黎尔细品了照片里的男人,还有这组字,深感温知宴这个人是适用于每一个场合的高大上Bking。
只要有他带领,世间万物的品格都会被无端的拔高好几截。
好比这本商业周刊,其实姚芝锦平时根本不会把这些集团免费发放的无聊刊物随身携带。
今日,应该是想趁午餐时间跟黎尔聊温知宴这种极品美男,才会喜滋滋的将它带到餐桌上。
黎尔回应姚芝锦的好奇:“没P过,真人就是这样。这照片光有点暗,他皮肤还要冷白几度。”
“我去!真的吗?!真的有这么顶的大美男?!今晚他还住不住2366,我一定要找个由头去他住的房间转转。”姚芝锦要亲眼见见这人。因为他真的太帅太撩了。
“已经走了,今晚不住了。”负责掌控每间客房入住情况的前厅部经理黎尔淡淡提起,她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送到嘴边。
宋禹已经办退房了。
前台张铃芋正好路过她们桌边,凑过来告诉黎尔:“黎尔姐,有个客人在前台给你留了东西。”
“什么东西?谁留的?”黎尔问。
“不知道,一个盒子,密封的。”张铃芋说,“昨晚住2366的客人留的。”
“哦。”
2366是宋禹定的房间,温知宴昨晚在那里过夜,住2366的客人给她留东西,黎尔一时想不到是他们之中的谁留的。
“是什么东西呀?”姚芝锦好奇心作祟,“宋禹送的?还是温知宴送的?尔尔,你这是跟他们有戏啊。”
“应该是投诉信,他们住的雪景房这几天还看不到雪。”黎尔神色平静,猜应该是这样。
*
用完午餐,黎尔去前台拿了2366的住客给她留的东西。
是一封信,跟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看起来有些像礼物,黎尔想起自己今天生日,办公室的抽屉里已经堆了很多酒店同事送来的小礼物,还有并不知道她已经结婚的好几个男同事邀约她晚上去吃烛光晚餐,她都一一拒绝了。
黎尔狐疑,这难道是温知宴给她留的生日礼物?
回到办公室里,她先拆开了信,上面是他亲笔写的字。
字迹狂肆又清明,像他这个人的个性。
【尔尔,生日快乐。】只有简短六字。
他居然唤她名字的叠音,尔尔。
只是被他用笔亲自写,黎尔读起来就觉得很暧昧。
她脑海里浮现温知宴牵唇,喊她尔尔的情形。
好像曾经,在他们相亲的时候,他有这样叫过她一次。
温知宴说话嗓音特别苏,语调偏低,斥满颗粒感,撩人得紧。
互联网新贵总裁的声音曾经被媒体评论为,要是用来跟哪个女子求婚,那这个女子肯定会被感动到当场流泪。
黎尔在婚后才看到这些评论,十分胆战心惊,怎么偏偏是她得到了这份殊荣。
温知宴送来的生日贺卡是风景照,拍的是璃城老街的旧景,以前黎尔住过那里,在家里还没拆迁之前,是她的高中时代。
那薄薄的卡片看起来也不像是大量贩售的明信片,用的是zink相纸,呈现的像素并不高,斥满久远的年代感。
像是当初有人拍下的旧照片,如今拿出来再打印。
不过现在的网红照片店也有这种走怀旧风的明信片贩卖,瞄准的顾客群体是有高端鉴赏能力的摄影爱好者。
黎尔并没有把这张照片放在心上。
她根本不会想到,这张照片会是温知宴在当时亲手拍下的也说不一定。
接着,她打开了那个蓝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对定制的精美宝石耳钉,出自某国际奢华国际品牌,它家的珠宝饰品价钱都贵得离谱。
温知宴上个月曾经被拍到在国外参加他们的冬春秀展,神情清冷的坐在第一排位置。
黎尔看过这一条新闻。
当时很多媒体在揣测他为何独自参加这种秀展,是要为哪个佳人做采购。
然却全程不见有女人出现在他身边。
耳钉的形状是长花枝,宝石是绿色的,层叠的花冠边上镶取了细碎的白钻,做工精湛。
花枝梗末端还刻着英文字母L.E.,黎尔名字的缩写。
黎尔拿远了看,才发现这花枝的模样是桔梗。
联想起它的花语,黎尔猜,这份礼物应该是温知宴身边的人帮他安排的。
只有情商超高的专业秘书才如此会处理这种人情世故。
知道在温知宴太太生日这一天,送他太太洋桔梗。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无刺玫瑰。
午休结束,黎尔很快将贺卡跟耳钉放进了自己的手袋里,继续投入工作。
抽屉里塞满一大堆生日礼物,下午工作忙起来,她都没时间去一一拆开。
下班时间,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黎尔开车回家,手袋里只带着温知宴送她的礼物。
在暮色苍茫的街上跟着拥挤的车流走走停停,独自开车,路过无数街景的她不禁想起,一年多前,跟温知宴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
那天是立冬,酒店里事务依然繁多,前厅依然忙得是人仰马翻。
家里却给黎尔打来电话,要她赶紧来医院一趟。
因为黎尔七十岁的外公再一次被送进ICU抢救。
老人在六十七岁那年去医院检查,被发现肺部有阴影。
本来一直是个精神矍铄,身体健康的主,年轻时还是省游泳队的健将,没想到进了几次医院以后,人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黎尔其实是为了外公的病才回来璃城生活,只是没想到回来之后,老人家的病况会愈发严重。
挂掉电话,她匆忙离开酒店。
屋外大雪袭城,城市交通瘫痪,黎尔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去到外公被转去接受抢救的那家医院。
也就是这一天,她遇见了高中时代的校草江炙。
很巧的,江炙是黎尔外公的主治医师,那个在十七八岁就很吸引女生目光的男生穿上白大褂以后,更是眉眼不凡,温文尔雅。
高中毕业后,江炙以医学天才的身份在国外跳级读完了医学院,回国进修后当上了大医院的主治医生。
在急症室门口,黎尔遇见他,差点没把他认出来,因为他戴着淡蓝色医用口罩,目光坚定明亮,神情专注平静,酷似拯救世人于苦难的神明。
黎尔的母亲倪涓雅一直哭哭啼啼的,怕老父亲撑不住,抢救不过来,见主治从手术室出来,忙不迭的迎上去,“医生,我爸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太太,请稍安勿躁,幸好送来得及时,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还需要在ICU里观察48小时。”男医生用平稳的声线安抚家属,这种情况他见得太多了。
“老先生现在这种情况,我相信你们也有很多的自觉,他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接下来我希望能跟你们一起探讨最后能行的一些治疗方案,你们哪位方便跟我去办公室里好好聊一下。”
倪涓雅一直在哭,伤心欲绝。
黎尔的父亲黎正勤在她身边拍她肩膀,一个劲的劝慰。
家里还有年迈的外婆,为了不让她伤心,他们没有告诉外婆今天外公从原来住院的医院转来一家更有综合实力的三甲大医院。
因为他的病情再一次的恶化。
原来那家医院的医生表示已经束手无策,建议他们转到璃城解放军总院来碰碰运气。
这里的胸肺科诊断跟治疗的专业水平在全国排名第一。
黎尔上前去,一脸无措,启唇道:“我去吧。”
等江炙带着黎尔去他的办公室里,耐心的将病患的紧急情况还有可行的治疗方案都告诉了黎尔。
黎尔听得愈发鼻酸,够手抹了好几把泪。
“不必太悲观。”江炙把办公桌上的抽纸巾盒递给她,安慰她,“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是后续情况乐观,再争取五年也是可行的。”
江炙一面安慰黎尔,一面给她讲了好多个他遇到的临床出奇迹的案子。
“倪老先生眼下也不是走到末路了,美国年底新发行的抗癌药说不定可以给他试一试。”
“嗯,好,谢谢医生,抱歉,今天我们一家人都有些太激动了。”黎尔吸着鼻子,用浓浓的鼻音说。
江炙的办公室在胸肺科的十六楼,为他个人所专属,落地窗外对着一幢灯光繁盛的住院大楼。
立冬这天下雪,雪花从下午开始降落,到了天黑以后,雪越下越大。
等黎尔情绪稍微稳定些后,江炙摘下脸上戴的口罩,露出英俊的五官,轻声唤她:“黎尔,你还认得我吗?”
黎尔这才认出来,适才耐心安慰她,帮她为诸多医学名词跟药物治疗疗程排忧解惑的男人是谁。
“江炙?璃城三中,高三九班的江炙?”黎尔惊问。
“怎么,刚才你一直没认出来?”江炙笑应,“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可是你却连个熟悉的眼神都不回给我。”
“真的是你?”黎尔难以置信,璃城这么小,她外公转院,她都能遇上江炙这个高中同学。
“我听说你在美国的克利夫兰诊所上班,怎么回璃城来了?”
“下半年刚回来,是七月吧,解放军总院特聘我回来。”江炙回应,“你呢,高中毕业那年我记得你去加拿大留学了,念工商管理。”
“是的,后来毕业后就回来了,因为我外公生病了。”黎尔提起,“我大四毕业后就回来了,现在在一家酒店上班。如果以后你或者你朋友要住酒店,订会议室,组织大型活动,摆宴席,或者做SPA,都可以……”
找我。
说到这里,黎尔咬唇,她不禁想起网上的段子。
毕业后,再遇英俊校草,加上校草的微信,不为表达爱意,只为完成这季度的销售业务KPI。
“好的。一定找你。”江炙似乎也想起了这个段子,薄唇边漾开一抹淡淡笑意。
要是其他人跟江炙毕业后多年没见,一见面就聊这些,江炙觉得很正常。
但是当对方是黎尔,江炙心里会奇怪的产生诸多的失落。
因为,上学的时候,据说高三五班的黎尔暗恋高三九班的江炙。
只是据说而已…………
主打矜贵深情,内敛有钱的温十一爷(超生气)= =:据说也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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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桔梗耳钉